他混的道不黑不白,怎麼可能不認識灰狼幫的軍師?
灰狼幫是x市最大的幫派,幫主狼哥是x市地下的老大。不過這並不是他害怕的原因,地下老大他見得多了,彆看一時威風,頂多各領風騷七八年,然後就會銷聲匿跡,任憑你再勢大根深也沒用。台灣竹聯幫夠強吧?意大利黑手黨夠牛逼吧?還不是相繼沒落了?
灰狼幫卻不一樣,說是黑幫吧?人家既不收保護費,也不開地下賭場,更不販毒,連夜總會都沒有,隻有一間酒吧。手底下的人也很少,如果算上那間酒吧的雇員,也就十幾個人。說不是黑幫吧?灰狼幫的名頭擺在那裡,而且混黑道的誰敢不聽?以前也有人挑釁過,要不然就是醉酒之後亂說話,結果這樣的家夥第二天就失蹤了。
最讓林老頭害怕的是千禧年的時候,從上麵空降下來一個政法委書記,這個人一上任就燒了三把火,第一把就是掃黑,矛頭直指灰狼幫,結果第二天就享受到了林副統帥的待遇,出逃途中出了交通事故,全家身亡。
還有比這更扯的嗎?新官上任就立刻出逃?但是上麵還就認可了這個說法,這其中的含義就讓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我……這不是……給你送……錢……錢來了嗎?”葛功明結結巴巴地說著:“我……們老板……有一批貨……要你幫忙……賣一下,給……你百分之一……的抽成。”
林老頭暗自抹了抹額頭上的汗,他不知道這是來打秋風?還是落井下石?一批貨?什麼貨?彆是贓物吧?
往外推?這不是駁灰狼幫的麵子嗎?他難道也打算失蹤?
“我儘力。”老頭硬擠出一副笑臉。
“把……東西……搬進來。”葛功明朝著身後一擺手。
一群五大三粗,穿著藍色工作服,背後寫著灰色搬家字樣的彪形大漢,捧著一個個瓦楞紙箱進來,隨便往地上一放,轉身又去拿東西了。
“我能先看看嗎?”老頭一臉抽搐,這樣不在意,應該是一堆破爛吧?狼哥是什麼意思?想讓他賣出個高價來?
“沒……問題……保證……各個都……是真品。”葛功明拍著胸脯說道。
老頭笑了笑,沒當真,他半蹲下身子,打開一個瓦楞紙盒看了看……
他的身體往前載了一下,還好手快,一下子扶住了櫃台,才沒躺盒子上。
盒子裡麵的東西他認得,肯定是真貨,因為這些都是他親自找回來的,全都是他的東西,是他藏在另外一個秘密地點的貨。
所謂狡兔三窟,他不可能把所有的東西放在一個地方。
強忍著吐血的衝動,老頭又打開了其他盒子。
全都是他的東西,而且不是他放在一個地方的收藏,他在x市內總共有六個藏身處,買房子的時候,用的還不是他的身份證,沒想到全都給找出來了。
“這……裡還有……一張字條……你看……看。”白胖子從口袋裡麵掏出一張a4紙,那上麵沒有彆的東西,就隻有一串串的編碼。
林老頭掃了一眼,兩腳一軟,整個人倒下去了。
那幾串編碼他太熟了,那是他在各國銀行的帳號和密碼。
“這……這就暈過去了?我……還……等著……回話呢!”葛功明一邊嚷嚷著,一邊搖頭。
那個在店裡乾了十幾年的店員走了過來,搭了一下林老頭的脈搏,又翻了翻林老頭的眼皮,轉頭對著葛功明說道:“老板可能中風了,我能不能給醫院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一輛救護車來?”
“去……吧,去吧……讓他……快一點好……我們……老板……還等他賣……東西呢。”白胖子轉身揮了揮手。
那群彪形大漢重新進來,搬起一個個紙盒子又回到外麵的車上。
“得罪誰不好?偏要得罪那隻兔子。”
“那隻兔子心眼小,膽子卻奇大,是那麼好得罪的?”
“不過老家夥後半生也算衣食無憂,那隻兔子吃錯什麼藥了?那麼好心,給他預付了二十年的病床費?孝子也不過如此吧?”
“兔子的心思我們猜不到的,說不定他想看老家夥風癱在床上的淒慘樣呢?”
那幾個搬家工人一邊搬東西,一邊嘟嘟囔囔,一點都不在意旁邊的店員。
事實上不隻是店員,店裡還有警察,取證工作沒有兩三天是完成不了的,門口還拉著警示條呢!白胖子和這些搬運工人能進來,是因為大家都認得,連警察都不敢招惹。
那些警察做著各自的事,隻當沒聽見,此刻他們都已經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接下來的取證工作也就隻是擺個樣子罷了。
在角落裡麵,一個小警察正拿著手機給彆人發消息,他發的消息是:“x市又出了一號牛人,身份不明,外號兔子,特征:陰險,很陰險,非常陰險。”
旁邊一個老警察看到小警察的動作,不由得搖了搖頭,低聲嘀咕了起來:“看樣子英雄譜又要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