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說你什麼才好?這麼大一個人,有點擔當會死啊?”
母老虎在那裡張牙舞爪。
對麵那頭大老虎一臉陰沉,不過他隻是低著頭,始終一言不發。
在房間的一角,一張不大的沙發上,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算不上很老,但是也不年輕的領導乾部拿著一張解放日報在那裡,這個人長著一張四方臉,和胡兵的臉型輪廓確實很像,反倒和胡嬌嬌沒有一點相似之處。
這位正是x市的副市長,三位大妖之一的胡為民。
胡為民看報紙看得很認真,也看得很慢,整整看了一個多小時,他才把報紙放下,抬頭看了一眼名義上的兒子。
“你查過這件事的幕後指使者是誰嗎?”胡為民淡淡地問道。
“沒查過。”胡兵明白自己的處境不妙,看來這件事他又做錯了。
“這件事說起來是我的錯,是我讓你進官場的,原本是想讓你學一些人情世故,沒想到卻磨平了你的棱角,你現在待人處世越來越像一個人,一個真正混官場的人。”胡為民輕歎一聲。
“我錯了。”胡兵連忙低頭,卻不知道他越是這樣,胡為民越是失望,相反,他如果固執己見,他那名義上的爹或許還高興一些。
“這件事背後不簡單,有一大堆人在搞鬼,主要是一群二代,為首的是魯家的那個小胖墩。”胡嬌嬌來這裡之前就做過了功課。
二代的圈子就那麼大,再把圈子縮小到x大,而且是現在就讀的學生裡麵,那懷疑的對象就更少了,隨便打幾個電話,消息很快就回來了。
事實上,那個小胖子根本就沒掩飾自己的意圖,他一向以為自己的背景很紮實的,在x市,他不能惹的人根本沒幾個。
“財政局的魯慶雲?”胡兵有些意外。
魯慶雲在他的心目中算是一個老好人,論地位比不上他名義上的父親,但是實權和說話的力度,絕對比他爹要強,而且魯慶雲的身後有市委書記蔣誌軍撐腰,按理說應該比較強勢,但是這個人對誰都很客氣。
“怪不得。”胡為民卻不顯得意外:“那小子花錢大手大腳,所以讓人給惦記上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胡兵也明白了,不過明白歸明白,隻要一想到這番話背後隱藏的含義,他的頭就越發痛了起來。
“以我對那隻兔子的性格的了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既然這件事背後有魯慶雲的影子,他絕對不會隻對付那個小胖子。”胡兵歎道。
“這管你什麼事?”胡為民抬頭看著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兒子:“你是前進區的副局長,不是總局的大局長,魯慶雲也不住在你的轄區裡麵,難道是因為警察的天職?或者是因為正義感?”
胡為民嗬嗬了一聲。
胡兵的汗下來了。
“我們應該怎麼辦?”胡嬌嬌一邊問,一邊瞪了胡兵一眼。
“什麼都不要做,等著看戲就行,以我對那個小家夥的了解,在這件事上他不會來求我們,也不會去求曹家,十有八九會像上一次對付那個老賊頭一樣,玩一些彆的手段。”胡為民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又克製住了。
“他不想欠人情?”胡嬌嬌自以為明白了些什麼。
“你說錯了,他在乎的不是什麼人情。”胡為民搖了搖頭:“這隻兔子很有意思,我們給他的通行證,他很喜歡,但是他從來就沒有用過。”
“你的意思是說,他下意識地抗拒使用特權?”胡嬌嬌畢竟是搞新聞的,非常敏銳。
“沒錯,對付那個老賊頭,他用的是灰狼幫的人,對付雙林市的那位市長,他情願賣掉手裡的靈藥,然後轉托程氏財團幫忙,後來程家出了問題,他才借用曹家這張虎皮。”胡為民一點點地分析起來。
“那是因為曹胖子一開始說不願意介入。”胡嬌嬌連忙解釋。
“你相信那隻兔子會沒有辦法嗎?他和曹家之間是什麼關係?合作關係,而且不是他求著曹家合作,而是曹家求著他,你認為他連這一點都看不出?”胡為民瞪著自己的女兒:“他用曹家用得很順手,還讓我幫他的學校打招呼,請郎青幫忙的時候也一點不客氣,很明顯他不在意欠人情,甚至把這看作是拉近關係的手段,但是你看看,這些人情被他用在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遇到大事……”
胡為民不再說下去了。
胡嬌嬌卻明白老爸的意思,真正遇到大事,那家夥找的是喵姐,喵姐如果幫不上忙,他會找李大媽。
這就是區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