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手沒逃,眨眼間變成了魔嬰的樣子,不過它的體積小了很多,隻有拳頭那麼大。
這就是魔。
能夠化身億萬,可以分合由心,更有甚者,彆人一動念,心中有魔名,它立刻會有所感應,瞬息即至。
到了那個地步,魔和神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那個女人手中的長劍再一次揮舞而出。
刹那間四周全都是劍光,這些劍光縱橫交錯,每一根就細如發絲,密密麻麻交織成了一張羅網。
這招化劍為絲,結絲成網的手法毫無疑問是漢劍的路子。漢劍輕靈,所以才會有這種連綿不絕,密不透風的打法。
那個女人手裡的長劍是雙手大劍的樣式,原本不可能施展出這樣的劍招,這也就是在精神世界裡麵,沒有肉身的限製,才能做得到。
魔嬰的動作雖快,卻躲不開那天羅地網般的劍光,瞬間被切成了無數碎片。
能夠斬殺神魂的法器可不是這麼好挨的,那無數碎片中的大部分被強行驅散,隻有一小部分勉強凝聚成形,重新化為嬰兒模樣,不過這個嬰兒又小了很多,隻有拇指那麼大。
知道厲害,嬰兒不再硬拚,它隨手一劃,底下頓時多了一個圓圈。
那個女人不知道這是什麼?
她沒見過。
雖然她懷疑江寧修煉的也是《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不過懷疑畢竟是懷疑,她也發現江寧施展的法術和《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上的法術並不完全一樣。
不過她可以猜到那是什麼?
那個圓圈十有八九是某種精神印記。
她不敢再停留,她擔心融合魔嬰之後的江寧會追過來。
下一瞬間,她再一次消失。
在現實世界裡麵,在一座富麗堂皇的神廟之中,一個女人猛然蘇醒。
這個女人和精神世界裡麵的那個妖豔女人長得一模一樣,但是氣質卻完全不同,現實世界之中的她不但沒有絲毫妖豔的感覺,反而高貴、典雅,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位女王。
就在這女人的麵前,有兩個人頭對著頭躺在那裡。
他們躺在地板上,地板上就鋪著一張織錦的毯子,四周放著一圈蠟燭,每一根蠟燭上都用金漆寫滿了梵文。
那個女人猶豫了一下,突然神情變得凶戾起來,隻見她右手食指輕輕彈了兩下。
地上躺著的那兩個人額頭上頓時多了兩個窟窿。
那兩個印尼人死了。
那個精神世界就存在於他們倆的意識之中,現在人一死,精神世界自然崩塌,連同剛才打下的精神印記也一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你殺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殿的角落裡麵多了一個和尚,東南亞的那種和尚,身上穿著明黃色的僧衣。
“我也不想的,但是不殺了他們倆,那個人就會順著精神印記找過來,我們就有麻煩了。”那個女人輕歎一聲。
和尚不再說什麼了,他拿起供桌上的一個鈴鐺,輕輕搖了搖。
一群人立刻跑了進來。
這些人大部分都在四五十歲之間,穿著寺僧的衣服,但是沒剃頭,或者是簡單地剪短了一些,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虔誠。
這些人看到地上的死人,居然一點都不感覺奇怪,立刻跑上前來,將屍體搬了下去。
那個和尚對其中一個人嘰裡咕嚕說了一串話。
他說的是泰國話,意思是製造一起事故什麼的,把這件事掩蓋下去。
底下的一個人也嘰裡咕嚕說了幾句,這個人從外表看,明顯是一個印尼人,身份似乎不簡單,說的話意思是要不要他幫印尼那邊打個招呼,省得有人追查此事。
和尚點了點頭,既然這些信徒自己願意幫忙,他也沒必要客氣。
“那個人的事確認了嗎?”等到信徒們抬著兩具屍體下去,和尚低聲問道。
“反倒更糊塗了。”女人煩惱地撓著頭:“那個家夥很古怪,完全就是一個新手,隻會一些很簡單的攻擊技巧,本來我打算逼他動真格的,沒想到他真的動了,而且一動就是最離譜的那種。”
“什麼意思?”和尚沒聽明白。
“如果有人拿著槍頂住你的腦袋,你會怎麼做?”那個女人問道:“那把槍是道具槍,但是你事先並不知道。”
“我要麼奪槍,要麼投降。”和尚回答得很簡單。
“那家夥直接掏出了一顆原子彈,然後砸了下去。”女人聳了聳肩膀,她感覺自己見鬼了。
難道是她的演技太好,把對方逼得徹底絕望了?
“他動用了哪招?天魔解體?”和尚連忙問。
“以身飼魔。”那個女人有氣無力地說道。
和尚涵養不錯,既沒有張大嘴巴,也沒有說臟話,隻是愣愣地站在那裡。
“不過感覺挺奇怪的,他好像有不小的把握。”那個女人的直覺很敏銳。
“這不可能。”和尚終於無法淡定了,一個人被逼到絕境,以身飼魔,這可以理解。以身飼魔之後居然沒死,那叫運氣。但是有把握成功……他理解不能。
“我騙你乾什麼?反正我可以肯定,當時他並沒絕望,更沒拚死一搏什麼的想法,反倒像是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他好像早就打算這麼乾,但是一直沒把握,我無意間推了他一把。”那個女人壓了壓太陽穴。
“這可麻煩了。”和尚長歎一聲:“你有沒有確定他修煉的是什麼?”
“怎麼確定?他用的不是基礎技能,就是大招。”那個女人很是煩惱,不過她思索了片刻,又說道:“我覺得他更像是和我們同出一脈。”
“有這個可能。”和尚點頭,任何一種修煉體係分出一堆分支,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很多教派甚至是教主一個體係,底下的弟子每人一個分支。
“這件事肯定要告訴其他人。”和尚異常嚴肅地說道。
“我當然清楚。”那個女人越發頭痛起來,她不知道應該怎麼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