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一個人影漸漸成型。
這個人影很淡,看上去和禿子的那些影子分身很像,和薑爺的星光投影也有點像,隻是更暗淡,也更模糊。
禿子的影子分身勝在數量眾多,可惜沒什麼能力,薑爺的星光投影隻有一個,卻可以施展法術,至少有本體一半的實力,還不怕死……眼前這個就不知道怎麼樣了。
江寧異常警惕。
雖然他現在也是一具分身,但是他的手裡拿著傳送令牌,這玩意兒失去一塊就少一塊。
“我們或許可以談談。”那個影子開口了。
“現在才想談?”江寧來氣了,之前他出來就是為了談談,結果這幫家夥一上來就是一通砍殺。
很明顯對方的想法仍舊是乾掉他,實在不行才談判。
最可氣的是,這幫家夥接連殺了他四次。
第一次也就算了,第二次再來,對方明顯已經知道他會分身之法,再這麼乾就不是為了乾掉他了,更多是一種侮辱。
“我不是來和你們談判的,我隻是來讓你們看點東西,省得你們被封閉在裡麵,消息閉塞。”說著江寧把一個投影儀放在了地上。
這個投影儀就隻有拇指大小,放出來的圖像很模糊,分辨率很爛……不過已經足夠,隻要能看清裡麵的內容就行。
這裡麵的內容不多,就三段,第一段是李家老頭中風,第二段是軍隊開進了山裡,已經把整座山給包圍了。第三段是南都聯人心惶惶,有人暗中串聯,打算造反。
“你現在明白了嗎?為什麼我們明明有能力衝出去,卻沒這麼做,而是和你們玩對峙。”江寧顯得很愉快。
對麵那位一句話都沒說。
他又不是傻子,已經明白了一切。
本來他們借用那個神秘組織的名頭襲殺江寧,甚至打算把負責談判的那些人也殺掉一批,這不失為一招妙棋,可惜他們沒能做到速戰速決,甚至都沒能做到一擊不中全身而退,結果變成了對峙,這樣一來妙棋就變成了臭棋。
原本他們還不怎麼在意,因為當初約定好的,南都聯會在外麵接應,會想辦法引發衝突,給他們製造突圍的條件。
之前他們還在奇怪,為什麼南都聯沒按照約定的方案進行?為什麼不搞點事出來?為什麼外麵的包圍圈仍舊那樣緊密?
現在他們明白了。
原來南都聯自身難保。
過了好半天,對麵那位問道:“你想要什麼?”
“我本來希望你們站出來做汙點證人……”江寧拖長了聲音。
“想讓我們投降?這不可能。”對麵那位一口回絕。
“所以我改主意了。”江寧順著對方的口氣說道:“我覺得還是把你們當成黑老怪為好,這樣一來南都聯就是那個神秘勢力的外圍,我相信他們那邊肯定會有很多聰明人搶著當汙點證人,指證大聯盟高層的某些家夥。”
江寧一腳把投影儀踢飛了,轉身朝著那個陰影招了招手:“我的話說完了,咱們接著繼續對峙,拜拜了。”
………………
“我看不出你想乾什麼?”呂玉翎傻眼了。
之前江寧還信誓旦旦要去說服對方,結果這家夥都沒開始談判,就把門關上了。
這算是談判?還是最後通牒?
“是啊,你到底怎麼想的?”禿子也走了過來問道。
一起過來的還有淮揚盟的那位刀老。
郎青和胡為民沒過來,不過他們也想知道江寧的想法。
“這個……解釋起來有點困難。”江寧撓了撓頭,他不可能說自己光火了,泥人都有三分土性,更不用說他了。
“什麼解釋起來有點困難,你現在用的不就是對付南都聯的那一套嗎?”喵姐輕哼了一聲。
“給點麵子嘛!”江寧很是無奈。
突然他看到腦袋頂上多了一張血盆大口。
“你要麵子?”巴大嬸怒瞪著雙眼:“我卻想吃兔子。”
她才是最冤枉的,白跑了一趟。
“好吧好吧,我說。”江寧連忙投降:“上杆子的買賣肯定不能做,這樣主動權就在對方手裡了,但是我又偏偏需要汙點證人,這怎麼辦呢?”
“我最討厭你問怎麼辦?快說。”巴大嬸怒了,這隻兔子太壞了,明明知道她的腦子不好使,偏偏還要逗她。
“我給他們看那段影像,讓他們知道情況有多糟糕,然後再表現出一副我不在乎的模樣,又說了那番話,其實就是告訴他們,成為汙點證人是一條活路。”江寧不得不解釋。
“這有什麼用?直說不就得了?”巴大嬸問道。
“直說的話,那幫家夥肯定得互相商量,然後會提這個條件那個條件,現在我關上了門,根本不和他們談,那邊就沒得商量,每個人隻能暗地裡做打算,偏偏他們還會懷疑其他人也這麼做,如此一來他們就不可能齊心。”江寧解釋了一下。
那些大妖全都在沉思,好半天有人點了點頭,但是有人的眼睛裡麵已經出現蚊香圈了,比如母鱷魚。
江寧連忙躲得遠遠的,他怕母鱷魚找他算賬,不過他更怕的是老娘們讓他解釋得更清楚一些……這個難度太大,老娘們的智商恐怕隻有個位數。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互相之間或許非常信任,很可能商量一下之後,派一個代表過來裝作投誠?”喵姐正好相反,她的腦子聰明著呢!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漏洞。
“除非他們是好基友一輩子,可以性命相托。”江寧聳了聳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