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助教在開車,那個女的臉衝著另外一側的窗外。
這輛裝滿麻袋的卡車行進在國道上,最終的目的地是寧波,有一艘船等在那裡。
突然,手機發出了嘟嘟的聲響。
舒助教裝模作樣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
“怎麼了?”那個女人問道。
“一個同學給我發的短信,他在公安局乾,他告訴我,那些資料已經送上去了。市局非常重視,局長親自出馬,從幾幢彆墅裡麵搜出了大量的證據,按照他的估計,那個小的至少得判二十年,甚至有可能槍斃。”舒助教信口回答道。
“槍斃?不可能這麼嚴重吧?”那個女的感到意外,雖然她知道糟蹋了她的家夥是個人渣,罪該萬死,但是這畢竟是一種形容,按照她的估計,頂多判個十年就差不多了。
“那裡麵有一個未成年。”舒助教已經用不著多說了,雖然“有三年血賺,無期不虧”的說法,好像判刑的尺度很鬆動,但是那個胖子的性質太惡劣,沒事乾嘛拍什麼視頻?冠希哥是那麼好學的?
判刑的時候,那家夥肯定會被加上“情節特彆嚴重,影響極其惡劣”的前綴,按照慣例這就該“從重從嚴”了,基本上二十年起步,槍斃的可能性絕對不小。
“老的呢?”那個女人問道。
“中風了。”江寧回答,緊接著又加了一句:“能不能救回來還很難說。”
那個女人不再言語,重新轉頭看著窗外,她對這個結果非常滿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四個多小時之後,那輛卡車慢慢地停了下來。
停車的地方是一片寂靜的海灣,一邊礁石林立,另外一邊是海灘,不過並非電影裡麵經常可以看到的那種沙灘,而是滿是爛泥巴的灘塗,一腳踩下去就會陷進泥裡的那種。
舒助教下了車,推開壓在上麵的麻袋,把塞在角落裡麵的那個麻袋挖了出來。
“船什麼時候會來?”那個女人問道。
“要到晚上,我和他們約好了晚上十點。”舒助教回答。
“船上的人可以相信嗎?”那個女的又問,換成幾個小時之前,她還隻是爛命一條,但是現在,圓筒裡麵的東西至少值五個億,弄得不好還會更多,她不得不考慮一下安全問題了。
“應該可以相信,他們乾這一行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的兩個同學就是這樣出去的。”舒助教說道。
“我們手裡拎著這麼一個麻袋,難道他們不會懷疑?”那個女人仍舊感覺不太可靠。
“不是我想這麼乾,是他們的要求,他們不許我帶拉杆箱和旅行包,怕被查,萬一被查到的話,很難蒙混過去,隻是麻袋就沒關係了,可以說是船上的人。”舒助教有的是借口(此刻是江寧的意識在操縱一切)。
那個女人鬆了口氣。
舒助教從駕駛座位旁邊的一個角落拿出了一卷塑料布鋪在了地上:“時間還早,休息一會兒嗎?”
那個女人眼神閃爍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塑料布鋪好了,那個女人盤腿坐下,舒助教則乾脆躺了下來,他的頭枕在前女朋友的大腿上,這幅模樣說不出的溫馨,又帶著一絲淡淡的曖昧。
不知道過了多久,舒助教的鼻子裡麵發出了輕輕的鼾聲……他睡著了。
那個女人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眼神中凶光畢露,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手裡已經多了一副電擊器。
電擊器慢慢地湊到了舒助教的脖頸,那也是舒助教把胖子電昏過去的部位。
那個女人的手微微顫抖著,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一會兒凶光畢露,一會兒又滿是迷惘,一會兒好像下定了決心,一會兒又猶豫不決……
突然,她放聲大哭起來,電擊器從她的手裡滾落下來,掉進了草叢裡麵。
舒助教的身體微微一振,他的眼睛裡麵閃爍著一團詭異的光芒,不過他的腦袋仍舊枕著那個女人的大腿,隻是手抬了起來,在那裡輕輕地撫摸著。
“你想做一個壞女人?可惜你沒這個天賦,做一個壞女人必須心狠手辣,你的心還不夠狠。”
那個女人哭得越發厲害了。
“我累了,我想好好睡一會兒。”舒助教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