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回去讓人分析一下吧。”一個五十歲上下的胖乎乎的禿老頭說道。
“問得太簡單了,不夠用心啊。”旁邊一個年紀看上去差不多的乾巴老頭來了這麼一句。
“我家小三從小就笨嘴拙舌,讓他帶話不是難為人嗎?要不然你去。”不等曹胖子開口,曹家老爺子硬梆梆地扔了一句話下來。
他當然聽得出自家孫子在應付差事,但是要批評也隻能他這個做爺爺的批評,絕對不能讓其他人來。
更何況讓他孫子帶話,在他看來本身就有問題,感覺就和當初那隻兔子從澳大利亞回來的時候,非要人家帶什麼東西回來差不多。
那次是試探,這次未必不是試探,不隻是試探那小子,同樣也是在試探他的孫子,順便也試探一下曹家。
在這件事上,他錯過一次,吃了大虧,這一次絕對不會再錯。
“老曹,老曹,彆動氣,以大局為重。”坐在曹老爺子對麵的那個老頭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大局?什麼大局?不就是兩幫人掐架嗎?又不是老蔣打回來了,或者小日本想要侵占釣*魚島,再說,咱們曹家一向都是以大局為重,為此做出了不小的犧牲,反倒是那些不怎麼以大局為重的人好處撈了不少,當初你可沒站出來說上兩句。還好,人在做,天在看,這不,壞事做多了,讓老天爺給收了去……”曹老爺子開始撒潑打滾耍無賴。
這話彆人都不能說,唯獨他可以,一方麵他的身份擺在那裡,另外一方麵他的年紀一大把了,很多東西用不著講究。
“是我說錯話。”那個乾巴老頭連忙舉手投降,他現在後悔做這個開路先鋒,原本以為他嗆第一句,旁邊就會有人跟上,至少能夠把握住節奏,沒想到薑是老的辣,曹老爺子立刻就還以顏色。
“這不是我們沒門路嗎?想要把話遞到那位跟前,也不是這麼容易的,也就你們家小三和他有交情。”另外一個看上去和和氣氣的中年人連忙說道。
“誰說沒交情,那邊不是有交情嗎?當初還讓他從澳大利亞往回帶東西,交情這東西是接觸出來的,多接觸,交情就有了,讓我家小三遞話不方便,他笨嘴拙舌,小時候還得過腦膜炎,智商有問題。”曹家老爺子乾脆往死裡埋汰自己的孫子。
曹胖子非常配合地擺出一副傻乎乎的表情。
旁邊的人一個個麵麵相覷。
這招實在太狠了。
象他們這樣的家庭,每一個成員都有義務接受國家的征召,但是智商不給力,屬於殘障人士,那還怎麼征召?就算不是殘障,笨嘴拙舌怎麼辦?這玩意兒怎麼測?
讓曹家換一個人過去?這不可能的,對麵隻要來一句“沒這個交情”,直接就給打發了。
“不管怎麼說,那邊和美國人走得太近了……”坐曹老爺子對麵的老頭不得不發話,要不然就徹底冷場了。
“改革開放是總設計師製訂的方針,另外你說那邊有錯,先把相關的法律條文找出來,彆以為現在還是文化大*革命,喊著口號隨便扣帽子。”曹老爺子完全就是滾刀肉,根本不給對方開口的機會。
對麵那個老頭一下子也啞火了。
這話沒錯。
江寧搞的那些東西,當初誰都沒在意,一開始誰都當那家夥在搞怪,居然請倆設計靶機的老毛子來設計飛機,而且弄出來的第一架飛機簡直像狂歡節彩車。
所有這一切直到那個十馬赫的玩意兒出現才發生改變……緊接著就是誅仙劍陣。
到這時候,誰都笑不出來了,全都琢磨著怎麼往裡麵插一腳?甚至有人琢磨著把那個工作室升格成絕密單位……動這個腦筋的人不少,問題是難度相當大,那個工作室是兩個老毛子負責,涉外,特彆是涉及俄羅斯,再小的事都是大事,另外那個工作室屬於私人性質,現在可不是上世紀五十年代,一句“公私合營”,什麼都解決了。
事實上他們首先就拿江寧沒轍,才隻能讓曹胖子遞話,
“反正和美國人合作就不對,危害國家安全,你彆否認,你敢說這種可能一點沒有?”對麵那個老頭也開始撒潑打滾,從那個年代過來的,能夠活到現在,個個都是滾刀肉。
“行——我承認他有問題,我甚至懷疑他和美國人已經勾結在一起了,‘意圖顛覆’這四個字也絕對可以按到他的頭上,對這樣的壞分子絕對不能姑息養奸,我會讓我家小三和他劃清界限,如果你們打算采取行動的話,我舉雙手讚成……好了,你們打算什麼時候動手……不,我沒必要知道,我懂得紀律,我們家和他有關聯,所以我自請退出。”老爺子打滾再打滾,三百六十打滾,再接托馬斯全旋,再來個周身七百二十度打滾翻。
對麵的老頭……應該說,所有的老頭都沒話了。
曹家老爺子是在開玩笑,但這話一點都不是玩笑。
在場的這些人對江寧,對大樓沒有點想法嗎?不可能的。
要是可以的話,他們絕對希望根本沒這個人,根本沒這幢大樓,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們很想把這幢大樓和裡麵的住戶全都抹掉……
問題是他們做不到。
另外曹家的處境也正如老爺子說的那樣,在這件事上已經被其他勢力給孤立起來了,那句“自請退出”絕對是真話,百分之百的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