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願意做出這樣的犧牲。”江寧有些訝異，他暗地裡猜測，這個禿頭當初到底被灌了多少迷湯？
“也不算什麼，我認識凱瑟琳的時候已經二十五了，早就過了修煉的年齡，我又沒你身邊的那些人的運氣，再加上我對那套東西不太能夠理解。知道嗎？我練出氣感就用了足足三年，打通第一根經脈又用了三年……按照正常的方式我不可能成功。”羅伯特的神情仍舊有些木然，說話的聲音也很平淡，但是說的這些話，卻清楚地讓人感覺到了一絲無奈。
“好像你們後來找到了辦法。”江寧隨口說道。
“問題是晚了……至少對我來說已經晚了，那要等到樹心魔完成之後，完成它的時候已經是零八年，我比凱瑟琳大五歲……至少這一世大五歲，到零八年的時候我都快五十歲了……”羅伯特剛剛說到這裡，立刻閉上了嘴巴，因為他看到凱瑟琳一副想要拔插頭的樣子。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好像在作死，女人的年齡是絕對不能透露的。
“看來你也打算轉化成這樣的狀態。”禿頂老毛子立刻轉移話題：“我知道你能夠製造分身，我還知道安東尼·卡爾諾已經被你轉化成了分身之一，我本來以為你打算讓他變成我這個樣子，但是聽你說了半天，我有一種感覺，好像你打算轉化的是本體意識，而不是分身。”
這話一出口，凱瑟琳和克莉絲汀娜同時轉過頭來看著江寧，顯然這個消息對她們倆來說，也有一些意外。
“沒錯，你猜對了。我打算做一個奧創，生活在網絡世界裡麵。”江寧異常肯定地回答道：“我對天人合一不感興趣，那種永恒，不要也罷。”
“我倒是能夠猜到你的想法。”克莉絲汀娜並沒有感覺意外，作為江寧身邊的人，這隻兔子隻要得到什麼消息，都會告訴她們，所以她們也都已經知道天人合一是怎麼回事？也都和江寧一樣，對天人合一不再感興趣：“不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之所以有轉世次數的限製，是因為被天所忌，任何試圖無限輪回，不想天人合一的法門都會為天所忌。”
“那就天人合一好了，我不是有很多分身嗎？讓他們天人合一。”江寧一點都不在意地回答道。
他早就想過了。
在刹那永恒的世界裡麵就已經想過了，而且那個空間可以說是老天爺親手創造的，他所想的任何東西，都能夠立刻得到老天爺的響應，所以他知道天道對這種方式完全認可。
從某種意義上說，老天爺很自私，但是也很容易說話。
祂需要的隻是一群替祂打工的人。
就像所有的老板一樣，祂希望祂的工人全都如同機器人，沒有任何欲望，沒有任何要求，不需要任何報酬，卻可以二十四小時工作。
祂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乾的。所以不管是成神，還是成佛，成仙，成魔，最終的結果都一樣，那就是被抽離自我，然後得以永恒不滅。
之所以會有修煉體係存在，就是因為有人拚命想要保留自我，他們成功了，但是他們的辦法並不完美。
然後有人就試圖避開天人合一，他們找到了一個後門……輪回。
不過那時候誰都沒有想到，輪回是老天爺允許的，但是無限輪回，拒絕天人合一，那就是老天爺不願意看到的了，如果大家都這麼乾，祂從哪裡招募工人去？
所以這個世界上就不可能有完美的輪回之法，因為老天爺打了補丁，祂從根源上就不允許無限輪回存在。
想要輪回？可以。
要麼學佛門，完全憑運氣，轉世之後抹去記憶，除非修煉到一定時候，才會回憶起前世的一切，不過能夠做到這一步，基本上離開解脫不遠了。要麼就和《他化自在虛實生滅輪回經》一樣，能夠帶著記憶轉世，但是有一堆缺陷，更麻煩的是還有次數限製。
不過江寧同樣也找到了那個補丁的後門。
那是給佛門留的後門。
按照佛門的那種轉世方式，理論上來說，隻要運氣好，每一次輪回都不出任何意外，確實可以做到無限輪回。
想要做到這一點，辦法其實有很多，比如密宗的轉世靈童，那就是在神魂之中打了印記，一旦轉世就能夠知道出生的方位和大致的身份，然後立刻派人把轉世之身接回來。
而他想到的方式，則相當於清零。
每隔一段時間，送一個分身天人合一，就可以讓老天爺把數據歸零。
不過這並不是他想要轉化成奧創魔的理由。
他之所以打算轉化成奧創魔，是因為擔心活得太久會感到厭倦。
江寧很清楚那些老妖怪全都有一種矛盾的想法，一方麵他們很怕死，千方百計試圖保留自我，另一方麵他們又有些厭倦，對一切都不再有激情。所謂的看穿了，看透了，什麼都不在乎了，其實就是因為這種厭倦的心態。
變成奧創魔之後，肯定不會再有這種厭倦心態了。因為那時候的他，已經變成了一段代碼，一串信號，一堆0和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