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坤又何嘗不後悔。
隻是委托彆人去他不放心,一開始就算他們不知道他要買的是誰的命,後麵也能知道,隨著宋岩官越做越大,這把柄就越要命,他不放心,打算親自出馬,就有了現在這個結果。
把自己給弄進去了。
莫成坤現在沒有認過任何事,哪怕他們拿出了證據,他也從來沒有承認,他不會就這麼認下的,他相信,無論是父親還是妹妹,都會想辦法救自己出去,他要等他們過來。
好不容易等到了父親來到,在他們的監視下,父子兩個見麵了。
父親的態度卻讓莫成坤不安。
父親嘴上說著讓他放心,但他對父親也有一定了解,父親這其實是沒有把握的表現。
都怪那塊該死的手表,留下了證據,不然認識劉三哥他們怎麼反口這事都牽連不到他身上的。
莫望山心裡確實沒有底,他毫不奇怪的碰壁了。
他們家的根基在石城,本來在這邊就沒有什麼人脈,彆人認識他是誰?
而且現在大家都講究一心為公,敢收受賄賂的人還是很少的,更彆說在老司令和李照麵前留下深刻印象的案子,他禮物都送不出去,隻能把希望全部托付在宋岩身上。
隻要苦主願意把事情揭過,那麼再操作一下,不是沒有希望。
但是莫飛蝶來到了大豐大隊之後,沒有看見宋岩和宋華陽,王梨花抱著虎頭,毫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他們出去了。”
莫飛蝶不信,咬唇:“他們去哪裡了?”
王梨花用眼角睨她:“我不知道,那麼大人了,去哪裡還要跟我報告不成。”說完,直接啪的一聲關了大門。
莫飛蝶差點被門拍到臉,她氣的臉色發白,這沒教養的鄉下人!
遲早要給她好看!
莫飛蝶在村子裡到處晃悠起來,然後找到了這裡最大的官——大隊長。
大隊長覺得牙疼,他現在已經知道具體的來龍去脈了,這叫什麼事?他還聽過宋岩的威名,怎麼在私生活上這樣讓人說不出話來。
明明在部隊裡不是這樣的。
那可是他家人,彆人說是他就信了,這是一點都沒查才會有這樣的結果吧。
換成大隊長自己,要是他執行任務回來的時候彆人說他家裡人都意外死絕了,他是怎麼著也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不親眼看看他不會死心。
或許也是那個從中作梗的人對宋岩太了解了。
把宋岩的反應算的準準的。
宋岩是故意避開的,他心疼起了宋華陽他們這些年過的苦日子,而且他沒有救莫成坤的意思,他把人命看成是什麼?被抓了是他罪有應得。
本來這事也沒有他插手的餘地,他等判刑出來了,幫忙打聲招呼,這就儘到責任了。
所以莫飛蝶不知道,大隊長知道也不會說,這個時候宋岩已經和宋華陽去找張菊花去了。
而在劉三哥那邊,李照他們一直沒有放棄過,既然已經從他的嘴巴裡撬開了一條縫,那麼把這條縫完全打開,把更多的事情揭露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也是莫成坤的案子暫時先拖著的原因,因為劉三哥那邊還沒有結束,劉三哥早就有案底了,隻是一直沒抓到人,現在終於抓到了,他手裡的人命,可不是隻有這一樁。
隻不過他說的這些人,很多都是沒有證據的,他還咬出了另外一個同行陳老刀作為突破口。
陳老刀的名字看起來粗獷,實際上她並不是粗暴用刀殺人的,而且還是一個女人。
她最喜歡把殺/人做成自/殺的假象。
巧了,對方現在也在省城。
這事情的發展讓李照驚喜了,順利的抓到人,隻是陳老刀的嘴巴硬多了。
不願意開口。
蘇蕎初去給老司令行針的時候問起,因為她是受害人,所以她也知道另外有個殺/手被抓了,隻是陳老刀不願意開口。
蘇蕎初:“我可以去和她聊聊嗎?”
李照:“?”
他不懂。
蘇蕎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或許我能找出她的軟肋。”
蘇蕎初成功見到了陳老刀。
陳老刀看臉比較偏中性,長得比常人高壯,如果換上不顯身材的衣服,很容易被誤認為是男人,一雙眼睛平靜無波,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看樣子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消極抵抗。
蘇蕎初卻伸出了手,幫她把脈。
陳老刀不動聲色。
蘇蕎初:“你的身體看著健壯,實際上內裡空虛,沒幾年活頭了。”
她沉吟了一會兒:“你還生過孩子,記錄上你是無子無女的,近期才來到省城,是想在死前重操舊業給你孩子留條後路嗎?”
“這樣的話,從你的來處仔細尋找,應該可以找到你的孩子吧,他知道你是什麼樣的人嗎?”
陳老刀一雙眼睛變了,死死的盯著蘇蕎初。
顯然,這是一個突破口。
蘇蕎初功成身退,接下來的事自然有專業人士去做。
她隻要好好等消息就可以了。
李照有些驚喜:“這是我們之前沒有想到的方麵。”
看著這麼一個手裡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腥的人,很少有人會把她跟生孩子聯想起來。
沒有讓蘇蕎初等太久,陳老刀鬆口了。
她是個孤兒,被她師傅撿到,從小在刀尖上掙活,這麼多年來,在她手裡的人命已經有數十條了,而她師傅,往上還有師傅,代代相傳。
她當初抓了機會死遁,還生了孩子,把過去都忘了,確實過了幾年普通又安穩的生活。
現在一個是因為她的身體,另一個就是為了孩子,她打算重操舊業。
她師傅有個習慣,她殺了什麼人,接了什麼單子,會記錄下來,有證據的也會相應收好,留作後手。後來她師傅死了,那本本子到了她手裡,她也繼承了這個習慣。
她把這本本子的藏匿地點說了出來,在上麵一連串的人名找到了莫望山。
這些名字簡直觸目驚心,從上世紀八十年代開始一直到現在,上麵有上百個人名。
這些都是死在她們手裡的人。
大部分都不知道雇主是誰,隻有少部分會把雇主的名字寫上。
李照在上麵看到了莫望山的名字。
陳老刀一開始的活動範圍就是北方,她是死遁才到南方來的。
莫望山的名字在上麵出現了三次,針對的都是石城的競爭對手。
至於證據也有,有他親筆寫的一封信。
隻能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這父子兩個都是這種德性。
李照已經不抱希望了,俗話說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這樣的父親和兄長言傳身教,莫飛蝶會長什麼出淤泥不染的蓮花嗎?
她還是一個黨員,她不會黨員抹黑吧?
蘇蕎初知道這事的時候,沒忍住,笑了出來,“不好意思,我剛剛想到一句話,千裡送人頭,他的舉動完美的詮釋了這句話的含義。”
李照也不由得失笑了。
確實。
莫望山本來是想搭救自己兒子的,還想辦法想要在他麵前說情,現在好了,父子兩個可以在裡麵團聚了。
宋岩很快知道了這件事情,他愕然,忍不住懷疑莫家的家業是怎麼來的,莫家的家主做了這些,其他莫家人知道嗎?
他們是不是也跟莫望山一樣不擇手段?
宋岩決定回去就把兩個孩子送到部隊,沒有其他人在的時候不允許莫飛蝶跟兩個孩子獨處,他怕莫飛蝶帶壞了他們。
雖然到現在沒有證據表明莫飛蝶也做了什麼,但他心裡知道,她絕對不是一清二白。
宋岩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好好理一理他們之間的關係,他概要怎麼處理,不管怎麼說,他是沒辦法再把她當作自己的嬌妻了。
等到莫飛蝶四處亂轉找不到宋岩的人影,回來找父親討主意,一時找不到人影,正在想父親去了哪裡,就見到蘇蕎初來了。
看著她臉上的淡笑,她一下子警惕了起來,“你來做什麼。”
蘇蕎初:“你找不到你父親吧,我來做一次好人,告訴你他去哪裡了。”
莫飛蝶狐疑,她不可能這麼好心,她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暗暗下定決心,這次她一定要穩住,然後就得知了這麼個噩耗。
她大腦發暈,一片空白,就這麼軟軟的倒了下去。
看著莫飛蝶暈倒在地,蘇蕎初滿意的點點頭:“這次是真暈了。”
跟過來看戲的宋華薇默默豎起大拇指:“……”
媽媽,好樣的!看的她就像是三伏天喝了一瓶冰汽水,全身上下都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