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聖上私底下查了多久,這才以雷霆之勢,把安定侯府一脈連根拔起。
他們抄家的金銀當場清點,其他的一些古董家具、田莊等等就會由戶部組織賣出。
都城附近的田莊那都是搶手的,一放出來就被搶了個精光。
蘇蕎初這次也在其中參了一腳,那些大片的上好的良田她是不用想了,但她的目標本來也不是那些。
她想要一個近一點的莊子,要有山有水,她想要養殖。
這種莊子還是比較容易的,
知道她這段時間在皇帝麵前比較的臉,她去問的時候戶部的官員特意給她留了一個。
地方不大,不到三百畝,
大部分是矮山,另外還有池塘,其他的是一些旱地。
蘇蕎初拿下來之後去那邊看了一下,挺滿意,之後就寫了計劃書,讓人按照她說的來做。
她要做的是實驗集體養雞養豬,另外就是養魚,除了做實驗以外,也能給蘇府提供食材。
抄家了,大豐收了,但在皇宮裡皇帝的心情並不是很美妙,現在是把那些早就在他黑名單上的人抄了個乾淨,也確實解了一時之需,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惱怒,
這些米蟲也不知道到底占了國家多少便宜,那樣奢靡浪費,結果家中還有這般多的財物,比他一個皇帝都要有錢,真該千刀萬剮!
他這樣的心情在朝堂上也有體現,都城內其他紈絝現在都被父輩牢牢的看管了起來,有那些不乾淨的,也花錢買平安,就怕成為下一個安定侯。
他們知道,皇帝缺錢,而他們,有錢。
現在糧餉那邊還是個無底洞,不知道開了春會不會退去。
至於說找人製衡皇上,找誰?
皇上早就站穩了跟腳,沒有人可以和他站在對立麵還平安無事。
這個時候,皇上順勢推出要歸還借款的時候,因著安定侯這個人頭落地,家裡還被抄家流放的前車之鑒在這裡,這些大臣們大部分都十分乖覺。
皇上一說要還款,立刻湊錢還了。
就算一時手上不趁手,也要表現出自己的態度來。
這些欠銀是在上一任皇帝在位期間得到的優惠,臣子遇到什麼困難,就跟國庫打借條,以後寬裕了再還。
老皇帝大方,有借無還他也不催,很多人都忘了這回事。
當初一部分是真的有困難,還有一部分純粹是為了占便宜,欠著欠著這筆賬,就當做沒有了,反正皇上也不會拉下身段來跟他們要賬。
結果過去這麼久了,老皇帝都去世了,現任皇帝拿著當初簽下的借條來要賬了。
他們能不給嗎?
尤其是,有個是皇上母家的人仗著情分上折子哭訴沒錢,結果就被一個折子摔在了臉上。
沒錢?
沒錢你有能耐一擲千金買瘦馬?
沒錢你有能耐收古玩?
這是欺君之罪!
看著鋃鐺入獄的又一隻“雞”,被嚇得提心吊膽的“猴子”們再也不敢拖延。
有些人現在恍然,安定侯那事隻是個開端啊。
抄家安定侯一脈能得不少錢,但是跟大家欠下國庫的欠銀來比,還是大家欠的多。
家裡庫房有錢,開庫房,家裡庫房沒錢的,賣東西也要湊上。
當初蘇老太爺在的時候,也隨大流借了幾千兩,現在蘇蕎初輕而易舉的還了上去,把這筆賬消掉了。
李道臻倒是煩惱了一陣子,想辦法拆借了一部分銀兩才把數給平了。
他這種還好,沒有怎麼傷筋動骨。
有些人家是傷筋動骨也還不上,借了幾十萬了,這個數額太巨大了。
對這種情況,皇帝“好心”的推出了分期業務。
你現在還不完,沒關係,再給你五年時間,要是還還不完,我也體諒你,但是如果你在這期間有任何超出的消費的話,欺君之罪,當斬!
蘇蕎初去典當行買了不少平時難得一見的好東西,這是彆人家裡的珍藏,現在拉低了整個京城的古玩珍品價格。
就連位置上佳的宅子田莊都有人出手。
他們家的這些產業都在明麵上擺著,坐擁這些產業,說自己沒有錢,皇上不信啊。
蘇蕎初又撿了一個小莊子,這個莊子更小,不到一百畝,但是它的優點是近,一天能來回。
戶部尚書清點這些銀子,他現在臉上終於不是之前垮著臉的樣子了,雖然要真細究起來皇上的手段有點那什麼,但是當初這銀子也是正經從國庫借出去的,現在收回來,天經地義。
這些人為了還錢頭疼,總好過自己對著空蕩蕩的庫房頭疼。
這一場場為了還銀上演的戲碼,更是超出了蘇良初他們的認知。
比如說有個已經落魄了的伯爵,為了銀子,把自家的女兒打包賣了出去,賣給誰呢?
賣給商戶。
庶女聘金兩萬兩,嫡女五萬兩,出嫁的時候也不知道能不能陪嫁五千兩的嫁妝。
還有的人家差不多,不過他家沒有女兒,隻有兒子,給娶了大商戶家的女兒做嫡妻,那新嫁娘帶著十幾萬兩的嫁妝進來。
當然,這也是對方看中了他們家還有前途,才願意如此舍得。
而且嫁一個女兒跟娶一個媳婦是不一樣的,尤其是嫡子的媳婦。
這也是一場大商戶的狂歡。
當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基本都是勳貴,而且已經落魄了,所以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文人注重氣節,怎麼也不願意這樣乾的。
也幸好他們這類的基本上都注重風評,沒有太過奢靡的,借的錢不會太多。
甄婉婉娘家那邊也快馬加鞭的。讓人送了銀票過來。
當初兩家情況差不多,但是後來他們家沒落了,現在隻有甄婉婉的兄長以舉人的功名在西北偏僻地方謀了一個縣令,除此之外,現在還沒有其他出士的人。
劉逸雲農家出身,自然沒有欠銀,但他同樣焦頭爛額。
他也聽到了蘇茂初升職的消息,而且還知道皇上很喜歡他,經常叫他過去為他講經,說是他的講解能夠讓他心情愉悅,其他大佬們對這喜聞樂見,戰事,還有這些抄家還銀的事情組合起來,他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要是再加上一個皇上喜怒不定大發雷霆的話,他們就要撐不住了。
“啪!”劉逸雲用力的把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掃到了地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他看著這些地上的一團狼藉,那股氣終於消掉了一點。
剛剛那人又是一個庸醫!
給他診脈,結果卻說他身體無礙。
他也想相信,但是到現在劉東平給他找的那些女人沒有一個懷上孩子。
找來的那些名醫,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虛有其名!
看著地上的東西,劉逸雲不敢承認他內心有些惶恐。
難道他被蘇茂初那張烏鴉嘴給說中了,身體真的有問題,不然為什麼還沒有人懷孕?
想到他這段時間的勤奮耕耘,劉逸雲的臉黑如鍋底。
他覺得哪裡都不順了起來,公事上,號之前他會受到一些蘇老頭故交的照扶,現在沒有了,私事上,他沒有找到縱火的真凶,也沒有找出自己身體存在問題的答案。
蘇茂初,蘇茂初。
劉逸雲嘴裡呢喃著這三個字,再一次覺得那些水匪不中用,如果不是他們讓他走脫了,他遇到的這些都不存在!
不行,不能這樣下去了,劉逸雲心慢慢的沉澱了下來,他要進京。
京都裡除了他的生死大敵蘇家以外,有真正的名醫,也有真正的大家閨秀,他要治好身上的病,還要再給自己找一門能幫他的姻親。
他在想著回都城的事,蘇蕎初也想起了劉逸雲這邊的情況。
他身上的木雕手串應該收起來了吧,這麼長時間,早就達到目的了,這東西也該銷毀了,時間長了,不一定沒有人能夠發現這上麵的端倪。
想到這裡,蘇蕎初的心情就會上揚,雖然沒有立刻報複回去,但是劉逸雲這時肯定日夜難寐。
無子。
在女人身上這是一個巨大的缺陷,在男人身上同樣。
話又說回來,時間差不多了,他是不是也到了考慮下一任妻子的時候了。
蘇蕎初覺得,她有這個義務幫助其他人了解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