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婉婉吸了一口氣,她想起小姑子之前說,商人能起作用,她笑了笑。
她眼界低,在小姑子沒有提起時候沒有想到,不過,這樣也怪不得會打壓商人了。
要是大家看到了商人好處,踴躍成為商人,那麼土地由誰來耕種?
布由誰來織造?
童三和王鐵也看到了戴了帷帽甄婉婉她們身影,知道這是家眷,看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目光。
吃飯時候,聊起來就更容易聊深入了。
蘇蕎初故意歎了一口氣,引起話題,“這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我之前沒有走這條線,也是嘗試,希望這趟不會白跑一趟。”
“兄台這是怎麼了?”王鐵壓低了聲音:“是有人競爭嗎?”
蘇蕎初苦笑:“不是競爭,如果是這個我也不會怕,大家各憑本事賺錢,誰也沒話說,是彆。”蘇蕎初露出了欲言又止表情,“這邊有沒有那些……”她話沒有說完,比了比上麵。
童三明白了他意思,他臉上露出同情,“看來你沒遇到一個好官,我們那還行,官老爺不管事,不會壓著商人做他錢袋子。”
王鐵則是心有餘悸,“我當初也遇到過類似,青天大老爺侄子,想要買我家鋪子,出錢就夠我吃幾頓飯,為了保平安,還是賣了,後來我就搬家了。”
他臉上露出苦笑,“之前我回去,青天大老爺任期到了,去彆地方,他侄子也跟著走了,我老家那片商戶日子才好過起來。”
蘇蕎初沉默:“兩位可知道還有哪裡官員……”
他們點點頭,“我們兄弟去地方不多,就五校鎮和古木鎮都沒什麼忌諱,隻要不招惹到他們,安安生生做生意,就沒問題,你去到一個地方,跟人打聽打聽就知道了。”
李峰一直在蘇蕎初身後,聽到主子編有模有樣,麵上不顯,心裡佩服得不得了。
說跟真一樣,聽著好像他們真是去做生意,現在勤勤懇懇跟人打聽怕掉坑裡一般。
真要是有這樣,肯定會被主子收拾。
走了一天半路程,他們到了古木鎮,童三王鐵他們到目地了。
和他們告彆了,蘇蕎初沒走,而是在這個鎮子停了下來,今天可以繼續趕路,也可以在這裡修整,蘇蕎初決定在這裡休整一天。
蘇蕎初帶著蘇子君出去了,甄婉婉洗了澡之後,也帶著女兒出門,去看這裡布料和首飾。
這裡首飾布料流行風格跟京都不一樣,而且上這裡女人相比起來,走在大街上頻率比京都高,很多都朗朗大方,路人也沒有覺得這些人不該出現在這裡。
甄婉婉看看她們,再看看女兒。
作為一個母親,她也想把女兒培養成這個樣子。
那麼,她或許也能夠把那些大家閨秀們也教成這個樣子?
又走了兩天,他們終於到了水原府,不過這裡不是府城,現在隻是水原府最南邊一個縣,這個叫做白熊縣,這個取名是因為某年有一頭很通靈性白熊提醒了大家會有災難到來,自那之後為了紀念,就叫白熊縣了。
來到了這裡,甄婉婉對這裡打量也更加精細了,這裡已經是他們管轄範圍。
在這裡,蘇蕎初包下了幾個院子,打算在這裡住兩天。
雖然這一路上走走停停,沒有連續趕路,也是疲倦。
蘇蕎初帶著甄婉婉她們三個去這裡最高大酒樓吃飯,,出門前,蘇蕎初換了一身衣服,看著就是秀才公打扮。
甄婉婉也跟著換了一身,身上沒有太多配飾,簡簡單單一根銀釵,看上去就是普通學子一家。
小二哥迎著他們,帶上二樓,來到包間。
看著這夫人身上氣質,估摸著是不願意在大堂坐著。
“公子夫人,不知道您們想要來點什麼?”
蘇蕎初:“你們這有什麼招牌菜?”
“最拿手有紅燒乳鴿,紅燒獅子頭,還有烤魚。”
“前麵兩個來一份小份,這裡點心茶水有什麼比較有當地特色嗎?我們是外地人,想要吃點不一樣。”
一聽這話,小二哥就笑了:“哎喲,那您可來對了。”立馬報了一串菜譜出來:“這些都是我們本地做法,跟彆不一樣,都可以嘗嘗看。”
蘇蕎初點了幾個比較新鮮,遞出一把散錢作為賞錢,“待會兒你跟我們說說這裡有什麼值得去地方,有什麼特產吧。”
“好勒,您稍等!小立馬回來!”收到賞錢,小二哥聲音更熱情了幾分,飛快出去報送菜單,然後拎著茶水還有一些點心上來。
“我們這裡有個青雲廟,那裡求子很靈驗,有很多人特意來這裡求子。”
“那裡種了很多梅花,每次梅花開放都會有很多文人墨客前來,在上麵牆上留下了不少墨寶,其中還有上期榜眼詩作,他就是我們白熊縣人。”
蘇蕎初想了一下,“莫千歸莫大人?”
“哎,對對對,您也知道他啊,現在據說在翰林院呢。”
蘇蕎初笑了:“有幸遠遠見過一麵。”
小二哥羨慕了:“我是本地人,我都沒機會見一麵呢,要是有機會,能吸點文氣就好了,不說有多聰明,不笨就行。”
正說著,下麵突然傳來一聲聲喧嘩和驚叫,蘇蕎初打開窗,往下看去。
在酒樓左前方路口圍了一堆人。
“造孽啊。”
“可不是嗎,已經沒氣了。”
“莫先生這死也太冤了,都是二少爺在這裡縱馬。”
“唉,你彆說了,要是被二少爺聽到了或許你也會被牽連。”
“這可怎麼辦?莫先生孫女都沒反應了,被嚇到了吧。”
“莫先生除了這個孫女就沒其他親人了吧,接下來怎麼辦,他孫女現在還不到十歲吧。”
“真是造孽啊。”
蘇蕎初靈敏聽覺可以讓她聽到那邊說了什麼,她皺眉,囑咐甄婉婉帶著孩子留在這裡,她下去看看。
“看到這裡圍了許多人,這是怎麼了?”
或許是因為她看上去麵善,被她問話青年回頭看了她一眼,對這個穿著長袍學子歎了口氣,如實相告:“剛剛二少爺帶著人在這裡往城外方向跑,莫先生在這裡擺攤寫信,他孫女在路邊玩耍,為了救她,自己撲了過去,被二少爺打了一鞭子,正好打到了馬蹄下,頭部重創,已經沒氣了。”
蘇蕎初看著路中央穿著破舊長袍老漢,他頭發胡子都有些發白,顯然年紀不小了。
現在麵色青白、無聲無息躺在地上,而在他旁邊,有個瘦小小女孩呆呆坐在地上,一雙手死死拉著她爺爺慢慢失去體溫手,看人發酸。
有個上了年紀大嬸,看到這樣,眼淚頓時就下來了,走過去抱住小女孩:“妞妞,可憐妞妞,你接下來可怎麼辦啊。”
有新來不知道情況:“她爹娘呢?快去通知吧。”
“沒地方通知了,莫先生就有一個獨子,之前一病沒了,兒媳生下妞妞沒多久也去了,就妞妞一個親人。”
“這……這沒有其他可以幫著處理後事人嗎?”
“沒有了。”
一陣沉默過後,有人低聲問了句:“這是二少爺做,莫先生無辜,他不用負責嗎?”這是草菅人命啊!
隻是他不敢說出後麵話。
蘇蕎初眉頭皺死緊,看著那對祖孫:“二少爺是誰?”
青年冷笑一聲,脫口而出:“還能是誰,咱們縣令家二少爺,除了他,還有誰敢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