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吼:“打電話給交管部門!”
“打了,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過來,有彆的路段發生大事故了。”
“狗屎,水位又漲了!”
“退!往後退!我車要被淹了!”
蘇蕎初聽著,皺眉:“這樣不行,後麵的車不知道情況,還會往這裡走,這樣下去我們不知道要堵到什麼時候。”
梁文文無措:“那要怎麼辦?”
蘇蕎初:“準備一個牌子,把這裡的情況寫上,讓後麵的人繞路,我們自己來吧,相關部門的人來可能要很久。”
自己來?
梁文文愣了一下,然後表示支持:“好,那我們要怎麼做?”
她不排斥自己做,但是她能怎麼做?
蘇蕎初:“剛剛我們路過了一間便利店,我們去那裡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做成說明牌,然後去後麵的路口放好,跟那邊的車主說明情況。”蘇蕎初掏出手機,拍了一段視頻作為證據。
她們回到小店,這裡的小店其實就是一間雜貨鋪,賣些家常的醬油米麵零食。
指示牌?
沒有。
指示燈?
沒有。
梁文文扶額:“那能用什麼代替?”
蘇蕎初拿了一把比較顯眼的黃色大傘,一個中間有孔的塑料凳,兩把手電筒、色筆、筆記本、透明膠帶。
在筆記本上寫著此路不通,用鮮豔的顏色填充,然後粘在木棍上,放在凳子,傘就凳子孔和棍子固定,在這個天氣視線不好,手電筒打開,照著筆記本充當光源。
最後再擺放在路口邊,她們兩個站在路口臨時充當起了交警。
“往右邊轉,往右邊轉,前麵路被水淹了,往右走。”
“停停停,右轉右轉,前麵路被水淹了過不去,掉頭吧。”
她們花了半個小時才把後麵的車給疏散,然後被堵住的車才能緩慢的倒退回到路口,再從右邊的路口離開。
等到他們的車退回來重新上車,已經過去接近兩個小時。
再過不久就要天黑了,他們今天說起來都在路上,但是根本沒走多少路,讓人無力。
梁文文:“如果有可以去除黴運的寺廟,我都想去拜一拜了,實在是感覺諸事不順,總有這樣那樣的事發生。”
孫明勝:“搞得跟西天取經一樣。”
梁文文:“……不,千萬彆,你彆說了,我怕成真了,來個八十一難,我就真的要上西天了。”
陳巧蘭打了電話過來:“蘇蘇,你們現在到哪裡了?”
蘇蕎初:“前麵的路出了點問題過不去,現在還在那塊地方。”
陳巧蘭:“這樣啊,那你們開車小心啊。”
蘇蕎初:“好,媽,你有空的話幫我問問附近有沒有誰的房子出租,我有個朋友她想要去我們那邊落腳一段時間,她的女兒跟真真是同學,從小玩到大的。”
陳巧蘭:“她不回老家嗎?”
蘇蕎初:“她家不方便回去。”
陳巧蘭:“好,我去問一問,如果有要租的話,我先幫她定下來,現在這空房子比較緊俏。”沿海那麼多人都不敢想有多少人搬遷到了內陸,有親朋好友的投靠親朋好友,沒有的那就看自己想去哪裡了。
目離市被選中的幾率挺高,也就是因為他們這算是郊區,還沒那麼多人。
蘇蕎初:“麻煩你了。”
陳巧蘭:“她家裡多少人?有什麼條件沒有?”
蘇蕎初:“母女兩個,房子不用太大,不要太差的,價格貴一點沒關係。”
陳巧蘭:“我知道了,我去問一問。”
*
林德勵一連打了幾個電話都被掛了,臉上難看,感覺頭部的刺痛感又加重了。
他受傷了。
雖然把蘇蕎初和林真真都打下了小木船,及時的上岸了,但是他沒有走出海嘯的範圍,剛上岸沒多久又有一波,他被一個飛來橫禍給打中了頭部,當場暈倒。
如果不是運氣好,有人拉了他一把,把他帶到了救援點,他這條命就交代了。
他直接被打了個輕度腦震蕩。
等確認自己安全之後,冷靜下來了,他開始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辦。
在發現木船破了個洞,無法容納三個人的重量,他被要活下去的想法給占據了所有心神。
幾乎沒有思考,就把蘇蕎初和林真真打下了水中。
用她們兩個的死換來他的生,他覺得很值得。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們八成是活不了的,他就這麼離開了。
誰曾想,她們居然這麼命大!
這樣一來事情就嚴重了。
為此他特意編製的一個替代的經曆,繼續以往的人設。
沒有證據,就算她們想做什麼,她們也做不到。
要是她們不死心,他要把事情圓回來,就算有警察審問,也不能讓他們察覺到一絲半點。
想好了該怎麼說,他才發了朋友圈,然後順理成章的打電話過去。
誰知道,蘇蕎初居然不接電話?
他想要打給女兒,但是女兒的電話號碼他不知道,不然父女天性,她會更容易軟化。
林德勵左思右想,決定讓兩人的共同朋友去試探一下蘇蕎初。
於是他把電話給了田棠欣。
他們當初是在同一間城市讀大學,不同學校。
學校離得不遠,當時有人組織聯誼,他和蘇蕎初就是在聯誼的時候認識的,之後越走越近,確定了關係。
田棠欣是蘇蕎初的舍友,也是當時那場聯誼的組織人。
她和他的舍友是表兄妹,這些年一直沒有生疏過。
“是我,你能聯係上我老婆嗎?我打給她新的手機號,不知道怎麼的聯係不上啊,可能是因為陌生號碼,也有可能是出了什麼情況,你幫我打一下試試?”
田棠欣差點就順口應下了,隻是略一猶豫,覺得有些不對,“不是啊,電話打不通,但是你能登錄你的wei信賬號,你可以給她發消息吧?”
林德勵一拍腦門,“哎,瞧我,居然忘了這個,隻想著打電話了,我現在就給她發信息。”
他不知道有這途徑嗎?知道。
他隻是希望田棠欣能試探一下蘇蕎初的態度,誰曾想她打回來了,這樣的話就隻能他自己親自去試探了。
然後這一試探……他被拉黑了。
對這個結果林德勵一點都不意外。
他轉而發給女兒真真,然後同樣被拉黑了。
林德勵:“……”
所以現在是拒絕溝通?!
她到底想怎麼樣?
他是來認錯的,他知道錯了,但是對方卻沒有給他說我錯了的機會。
“叮鈴鈴——”
他的手機響了,看了一眼,是他媽打來的。
周梅一聽電話通了,立刻關心的問:“兒子,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痛嗎?”
“你老婆孩子還沒到你身邊?你都受傷了她們就什麼都不做?”
“你再忍忍啊。”
林德勵沒說話,就算是父母,他也沒有說他做了什麼,隻是說他們在災難來臨的時候分開了,失去聯絡。
他媽不需要他回話,她自己一個人就能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對了,小誌他的燒退了,就是被嚇到了,現在已經精神了,我給你拍了照啊,你看看,多可愛。”說起小誌,林德勵嘴角也含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