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一檢查,二次受傷,對此醫生都有些無語,“你是腿斷了,你當自己是腿上破了個皮嗎?打了石膏還這樣,你這才剛回去,你是不想自己腿好了?”
這下子孫恒信感覺到了害怕,他不會瘸了吧?他不會要做一個瘸子了吧?他連連保證,“醫生我接下來會好好養傷的,求求你們幫我好好治,我以後一定會聽醫囑的!”
等他身體好了,他再好好和蘇蕎初算賬也不遲。
孫恒信又住院了。
對於妞妞來說,爸爸不在家的時間,這個家就變成了溫馨的代名詞,她快快樂樂的從學校回來,快快樂樂的和媽媽兩個人吃飯,看電視寫作業。
她每天都要問一句:“媽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呀?”
她這麼問不是想他,也不是希望他早點回來,而是確定他還不會回來,心裡安心。
蘇蕎初知道這點,默默的決定早些和孫恒信分清楚。
蘇蕎初把妞妞抱到了懷裡,她才小學一年級,還是個完全需要依賴大人的孩子。
婚是要離的,之前的恩怨是要結清的,孩子的撫養權也是要的。
要是他不給,那就打到他給。
她也能給妞妞一個穩定的生活。
她現在是一家培訓機構的老師。
教音樂和美術。
現在各種輔導班培訓班盛行,信奉再窮不能窮教育,對孩子很舍得。
她做這個,收入還不錯,不愁養不起孩子。
這房子是孫恒信父母的,他們現在已經去世了,沒什麼好爭的,那就先租房子。
這座小城市買房也不貴。
現在已經想起一切的蘇蕎初完全不會因為經濟問題擔心。
這個世界跟她的起始世界有些像,靈氣淡薄不足以支撐人修煉。
神仙之道也不興盛。
人道大興。
蘇蕎初眼裡有著對人類的讚歎。
不管經曆了多少次,她都會為人類的創造力感到驚歎。
*
等到孫恒信又從醫院回來的時候,他識時務者為俊傑了,知道他現在不方便動手,蟄伏了起來。
這天,楊霞來了,看到孫恒信這樣子也為女兒高興,她不會再挨打了,她現在好像忘了上一次鬨出的不愉快,在房間裡和女兒說話。
“他的腿傷了沒辦法動手動腳了,這是好事。”
蘇蕎初:“嗯。”
寒暄了幾句,楊霞很快舊事重提:“我這上了年紀以後,身體就沒有那麼好了,這陣子時常心虛氣短。”
這是她慣用的套路了,說自己身體不好,從她這裡拿錢補貼給她弟弟,之前她都知道,但是也都放縱了,但是現在她不會繼續放縱了。
她這樣說,蘇蕎初立刻說起了弟弟:“媽,你身體不好啊,那你去看了沒有,弟弟他沒說什麼?你和爸為他做了多少事?準備房子、娶媳婦、帶孫子,給他準備吃的穿的,什麼都為他準備好了,不是什麼也沒做吧,這樣可不行,這不成了不孝子了?媽,要是他沒什麼動靜,你可得要說說。”
被她這一番話說的楊霞臉上的表情都僵硬了起來,臉上有著明顯的不悅:“你在胡說什麼?你弟弟哪裡不孝順了,他好著呢。”
蘇蕎初點頭:“他好,那他帶你去看病了嗎?有沒有去做個身體檢查?”
楊霞:“……你弟弟說要帶我去,但我不是沒去嗎,他也不容易,要掙錢養家的。”
“我們誰不用?這個年紀上有老下有小,誰比誰容易,弟弟有你們兩個在他背後做支撐,已經比我好太多了。”
楊霞這下明白了,女兒的意思就是她不願意出錢唄,她拉下臉:“行了,我知道你意思了,這麼大個女兒就白養了,我什麼話都沒說,你就巴巴的說這麼多來堵我,你就是嫌棄我年紀大了,不頂用了,你忘了之前你和孫恒信不和的時候,我們是怎麼幫你的了。”
蘇蕎初:“我還真不記得了,你跟我說一說。”
楊霞被她噎了個半死。
正打算好好說出幾件事來,然後發現她想不起來了,他們幫了她什麼來著?想不起來,但她也不會就這樣認輸,她難過的看著她:“做人得要有良心,我和你爸把你養這麼大,有虧待過你嗎?好好的把你供上了大學,然後結婚生子,哪樣我沒有幫著你操心。”
蘇蕎初:“我要是沒有良心的話,從我畢業開始工作掙錢,我每個月給了你多少錢?我結婚了,有了孩子,我負擔也不輕,你哪次跟我要錢我沒有給?媽,我這裡還有取款記錄,你要不要跟弟弟對比一下?”
楊霞:“……”
對比?
怎麼對比?
她就沒有跟兒子要過錢,她惱羞成怒了:“你不應該給我嗎?我和你爸給你養到這麼大,孝順我們是應該的,現在時代不一樣了,男女平等,你是女兒就不用孝順父母了?說到哪裡也沒這個道理。”
蘇蕎初點頭表示讚同:“兒女孝順確實是應該的,那弟弟他孝順了嗎?對比一下我覺得弟弟真幸福,就因為是男的,什麼都有人幫他打算好了。”
楊霞急了,“你做什麼跟你弟弟比,這能比嗎?你也說了他是男孩,跟你不一樣,你嫁出去了,他要頂門立戶的,我和你爸下半輩子就靠他了,我和你爸不多幫著點他怎麼行?”
蘇蕎初挑眉:“怎麼現在就變成他是男孩要頂立門戶了,不是男女平等嗎?現在不是下半輩子嗎,他該養你們老了,那怎麼你就把養老的責任都歸在我身上?”
楊霞瞪大了眼睛,“你、你強詞奪理。”
蘇蕎初:“我強詞奪理,那要不要我們出去讓大家評評理?”
楊霞啞口無言:“你變了,你變了!你腦子也出問題了,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說完就趕緊跑了,蘇蕎初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期待她下一次回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能不能真的意識到自己的不對。
一男一女的家庭,不能說他們不愛女兒,但是跟兒子比起來,明顯的分了等級,對兒子那是毫無保留的愛,對女兒就是次了一等的,在財產繼承的時候講究男娃頂門立戶,由男孩繼承財產,女兒是潑出去的水。
但是在養老的時候,第一時間找的是女兒。
把家裡的房子車子給兒子的時候說的是傳統習俗,說到孩子孝順父母的時候就說新時代男女平等了。
也正是他們兩個這樣的習性,把弟弟養成了一個自私懦弱、躺在父母身後隻知道享受的男人。
如果他還有血性,當初他就不會迅速的改口,勸她回來好好和孫恒信過日子。
孫恒信是拿著刀威脅了,但再威脅,解決的辦法總比困難多,再不濟,不想惹這麼一個人,他們也能去彆的地方生活,但是他壓根就沒有想過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第一時間就慫了,對他來說,反正被打的是他姐姐,不是他。
而且也沒有打殘打出人命,這個姐姐還能跟之前一樣補貼他們,他自然傾向於忍了。
嘴上說著我也是沒辦法,我也不想的,實際上什麼行動的都沒有,還站到了孫恒信那邊勸自己姐姐認命。
這樣的“好弟弟”,誰愛要誰要。
孫恒信不想聽蘇蕎初和她媽說話,把電視開得很響,看到楊霞這麼快就走了,他詫異的看了幾眼,居然這麼早就回去了。
孫恒信哼了一聲,她們躲起來肯定是在幸災樂禍,他臉色陰翳,等他好了,一定會給她們點顏色瞧瞧!
妞妞放學回來的時候,看到了孫恒信,肩膀瑟縮了一下,然後努力的放輕了腳步,不讓他注意到自己。
這小心翼翼的模樣,看的蘇蕎初的心情瞬間惡劣。
當著孩子的麵,蘇蕎初不會做什麼,但是當孩子吃飽了,蘇蕎初讓她回房間去寫作業的時候,她就開始了。
孫恒信還不知道自己要遭遇什麼,他吃飽了,筷子一放,就指使蘇蕎初:“去給我倒一杯溫水,快點!”
蘇蕎初聽了,就跟他以往做的一樣,反手一個巴掌甩了過去,“你在跟誰說話?”
“啪”的一聲脆響,感受到臉頰上火辣辣的,孫恒信捂著臉,額角的青筋蹦了起來,另一隻手也揮了過去,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力氣又被壓製了。
手被攔住了,還又被甩了一巴掌,“啪!”
一左一右,兩邊對稱了。
蘇蕎初:“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心情不好,你還敢惹我。”
孫恒信哆嗦著嘴唇,氣的說不出話來,好熟悉的一幕,他之前就是這樣對她的,現在變成了他在享受這樣的待遇,她這是報複!□□裸的報複!
越想,孫恒信氣的胸膛越是劇烈的起伏。
臉上的顏色好看極了,青了紅,紅了綠。
終究,他顧忌著自己的腿,他不想變成瘸子,所以他忍了,憋屈的拿過拐杖,自己去倒水,裝作一切都沒有發生。
在一牆之隔的隔壁,宋大娘側耳傾聽,她聽到了響亮的巴掌聲,以為又是蘇蕎初被打了,她笑了笑:“她這段時間飄了,現在腳踏實地了吧,現在恒信肯定心情不好,她多讓著點不就沒事了。”
因為抱著這樣的隱秘的幸災樂禍的想法,第二天,她看到了出門送妞妞上學的蘇蕎初,她們兩個臉上都正常,等等,那這樣的話昨晚上她聽到的巴掌聲是誰的?
宋大娘進了屋裡,看到了孫恒信,他臉上一左一右兩個巴掌十分對稱,她的嘴巴張成了O型。
什麼?
昨晚上被打的居然是他,她是不是做夢了,現在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