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蕎初跟著這對兄妹出了城, 這兩人,兄長叫周山,妹妹叫周水。
他們確實是往湖邊的方向去, 不過這湖很大, 也不能說這個方向有什麼不對。
他們兩個為了讓蘇蕎初放心, 還說了自己的來曆。
周山:“我們兄妹二人是孤兒, 五六歲大的時候被我們師傅撿到了,我們的姓也是跟著師傅的,名字則是因為我們被撿到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澗中, 有山有水, 師傅就給我們取名山水,後來發現我們有靈根,帶我們兩個入門,過了一段和平的日子,不過好景不長,後來師傅死在了妖獸手中,那個時候我們兩個剛剛築基, 一轉眼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現在僥幸結丹成功,想起來還有些恍如隔世。”
對著蘇蕎初也多有恭維, “道友風姿卓越,我一看你的時候就被驚豔了,不知道師承何方?”
“過譽了,同樣散修出身。”
他們說什麼蘇蕎初就聽著,偶爾給他們透露一些自己的消息。
兄妹二人聽到她這麼說,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幾分。
真有後台他們也不怕, 但還是散修更省事一些。
走著走著,他們到了一處湖邊。
周山指了方向,“到了,我們發現的珍珠草就在這下麵,你看到那個凸起來的湖島了吧,就在那。”
周水:“我們要捉的妖獸經常出現在那一帶,現在路已經帶到了,不打擾你了。”她指著另一頭的山林,說完話,就和周山離開了,走的毫不拖泥帶水。
如果是不知情的人看到他們兩個這樣離開,肯定會放下一部分戒心。
為了取信於蘇蕎初,他們兩個是走出了相當一段距離,真的到了這個山頭,然後才悄悄的從另外一條路回去。
他們兄妹二人確實是金丹前期沒有錯,但這並不代表著他們就拿一個金丹後期沒辦法。
有一個招數叫做借刀殺人。
那片湖底看著尋常卻有一個天然的殺陣,無聲無息,隻要進去了就沒有活著出來的,他們兩個誤打誤撞發現了那裡的生門之後,就把那裡充分的利用了起來,用各種理由和借口將看中的肥羊帶來這裡,隻要是金丹期的,哪怕是金丹圓滿都離不得那個殺陣,隻會被殺死在那陣中,他們可以直接去撿便宜。
隻不過事情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他們來到了這裡,卻風平浪靜,這個殺陣沒有啟動,還是說這個人就是個花樣子,空有修為沒有戰力,這麼短時間就已經沒氣了,所以陣法恢複了?
他們傾向於第二種可能。
兩人如往常一般從生門進去,但是這一進去,發現場景不對。
他們這個時候應該看到肥羊的屍體才對,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水波,蓄勢待發。
“噗嗤!”
齊刷刷的水波拍來,猝不及防下,他們兄妹兩個都受了傷。
這隻是第一波,這裡是殺陣,遍布殺機,沒有一處地方是可以安穩待著的。
哪怕是一道尋常的水流要是忽視都能夠輕易要了他們的命,必須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這分明就是殺陣啟動的樣子,他們兩個不是從生門進來的嗎?!
這個時候周山已經反應過來了,“玄初道友你在嗎?玄初道友?!”
周水也反應了過來,這一定是那個人做的手腳,她改變了這個陣法的生門,他們一進來就陷入了殺陣中,她現在可能還活著,甚至更糟糕的可能是她能夠操控這個陣法。
蘇蕎初慢悠悠的聲音響起,“我找到珍珠草了,這裡確實有,年份還挺長,多謝你們帶路。”
珍珠草不算罕見,但價值並不高,用來煉製的獸丹也隻是零嘴,沒有什麼進益,另外就是煉製獸丹還需要用到其他的靈草,那些價值就比珍珠草貴多了,所以煉製這種獸丹,或者說舍得去買這種獸丹喂靈獸的人,總體來說還是比較少的,這是一種比較昂貴的零嘴。
聽到她這慢悠悠,一點都沒影響的樣子,他們兄妹兩個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狼狽,這裡金丹圓滿都逃不了,更彆說他們隻是金丹初期,這個時候他們兩個身上都帶傷了。
周水趕緊求救:“玄初道友,求你救我們出去,我們陷入陣法中了。”
她還抱著期望,這人沒有發現這裡,所以也沒有聯想到他們心懷歹意。
蘇蕎初的語調還是那樣不急不緩,“你們不是去抓妖獸了嗎,它不可能在水裡吧。”
周山飛快的偏頭,躲過了一條水蛇的血盆大口,它咬了一個偏,但是順著水流過去的時候,水蛇的尾巴也將周山的臉上擦出了一片血痕:“我們突然想起來有點事想要告訴你,就回頭了。”
“啊啊——”周水發出一聲痛呼,她躲閃不急,左肩被打中了,現在完全動不了,她:“玄初,求求你救我們出去吧,這裡太危險了,等我們出去了,再好好和你說好嗎?”
這個殺陣,金丹圓滿都出不去,逃不得,更彆說他們了。
蘇蕎初:“你們在哪?我看不見。”
聽到蘇蕎初的回答,他們兩個簡直要吐血,她怎麼會看不見,當他們不知道這個殺陣啟動的樣子嗎?
當有人進來,外麵雖然風平浪靜,但在附近可以看得很清楚,這裡麵會變成一團混沌,到處都是變化莫測的水流,卻又牢牢的控製在某個範圍之內。
她的聲音就在附近,她肯定是看得到的,但是她裝作看不到。
“嗤——”周水又一次和死神擦肩而過,她崩潰的哀聲請求,“對不起,我給你道歉,你放我們出去吧!”
蘇蕎初還是那樣慢吞吞的,“你道歉了啊,不過我不接受,人需要勇於直麵自己犯的錯,你們之前怎麼打算的,現在怎麼對你們,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這話一出,周山周水兄妹兩個如墜冰窖,她果然不想救他們出來!果然她知道了!
周山咬牙,“玄初道友,我們兄妹願意送上我們所有的財物,隻要你放過我們。”
蘇蕎初的聲音有些奇怪,“為什麼要你送?等你們死了全都是我的,還不用擔心你們藏私。”
兄妹兩個被噎到了,這話說的太有道理了,周山急中生智,“我知道一個秘密!我之前得了一份藏寶圖,那份藏寶圖是一位分神期大修士的洞府地址,這份圖我已經想辦法毀了,要是我死了,你就得不到洞府的地點,你不想知道嗎?那可是分神期修士的洞府,裡麵或許會有高階的功法,諸多法寶靈丹,隻要得了裡麵的東西,大道有望!”說著,周山的心在滴血,如果不是生死關頭,他絕對不會說的。
蘇蕎初似乎興致缺缺,“要是真的有,你們兄妹兩個還會在星靈城裡做這種不入流的事?而且你們這前科……實在很難說你們不會把我帶去彆的什麼地方啊。”
周山急了,“是真的有,隻是我們兄妹實力不夠進不去,我得到的時候也是意外,後來發現那張藏寶圖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用各種辦法試了一下,才發現了圖,然後我們按照地圖找到了地址,發現了洞府,隻是我們兩個在門口就被攔住了,所以才想著的實力高了以後再過去,金丹期和分神期的差距太大了。”
蘇蕎初的聲音十分冷淡:“哦。”
顯然,她不信。
周山左手火辣辣的疼,他的手沒躲過,現在滋滋的留著鮮血:“我發誓!天道在上,如果我說的洞府真假有半句虛言,就讓我即刻不得好死,魂飛魄散!”
在這裡誓言是會有感應的,沒有任何一個修士敢用誓言來開玩笑,他這樣說就是確有其事了。
所以蘇蕎初暫停了這個殺陣,這個時候妹妹已經隻有喘氣的份了,看著暫停,變得似乎溫和無害水流,全身虛脫。
一般的水流確實溫和無害,但是在這裡,全是殺機。
她的麵前就有一道停在她要害處的水箭,要是再不停的話她就真的要死了。
周山喘了一口氣,“玄初道友,這回你相信我說的是真的吧,我們可以帶你過去,隻要你不對我們動手,我願意把一切都告知。”
蘇蕎初往裡麵扔了一個空白玉簡:“我不需要你們帶路,把你知道的錄入玉簡,我自己會去。”
周山還想爭取,蘇蕎初不耐煩了,“你剛剛發誓隻說了你說的洞府是真的,可沒有說你會不會故意給我下絆子,還是說,你要再下一個誓言?”
修士立下誓言,對自己也是有影響的,要是多了,還容易種下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