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銀航:“……”你害怕了個der。
最終,他們決定明天再訂奶茶。
留學生宿舍裡隻有一張單人床。
江舫把床讓給了李銀航。
李銀航還想推拒,江舫卻眉眼彎彎地打斷了她的話:“讓女孩子睡在地上,我恐怕會睡不著的。”
李銀航乾笑:“哈哈哈。”其實是這張床睡不下兩個人對吧。
她把自己掖得密不透風,確保已經嚴密到讓鬼無從下手後,她心一橫,眼一閉,沉沉睡去。
去他的。
120個小時,過一個小時就少一個。
他們一定捱得過去。
李銀航強製自己睡了過去。
江舫和南舟兩人躺臥在墊了兩層軟褥的臨時床鋪上,枕頭中間睡著一隻翻著肚皮的南極星。
……一時無話。
南舟看向江舫的側顏輪廓:“你是不是在生氣?”
江舫闔目:“……沒有。”
南舟:“你有。你其實是故意按我的傷口。”
江舫睜開了眼睛,並不作答。
南舟輕輕歎了一口氣。
他說:“以後我不會瞞你們了。”
南舟:“我習慣一個人做事,所以拿到什麼信息總想自己觀察看看,不大會共享。”
南舟:“我以後會向銀航好好學習共享的。”
江舫依舊沒有什麼表示。
南舟一口氣說完自己想說的話,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了,隻好沉默。
他直覺,江舫對自己隱瞞聽到過兩次“沙沙”聲的動機,是完全了解的。
所以他的一番解釋,基本等同於浪費時間的無用功。
南舟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浪費不必要的時間,對江舫重申他的想法。
於是,他便乖乖抿著嘴想原因。
過了一會兒,一隻溫熱的手突然從旁側伸來,搭放在他的手腕上,紳士地牽了一牽。
江舫低低的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彆想了,睡覺。”
南舟不大舒服的心突然就放平了:“……”
理我了。
有點開心。
他說:“那,晚安。”
但那隻手還是虛虛握在他的手腕上,沒有離開。
南舟也沒有掙脫。
他自作主張的隱瞞,讓江舫和李銀航都不開心了。
他覺得自己有好好安撫他們的義務。
除此之外,他還有彆的話想要交代江舫。
南舟還記得在那通死亡留言裡,那人斷續的囈語,痛苦的呻·吟:
“那個地方是不存在的,所以我們也都不能存在了——”
這觸動了南舟心裡那根隱秘的弦。
南舟扭過頭,再次看向江舫,鄭重道:“舫哥。”
江舫:“嗯?”
南舟說:“如果我真的發生了什麼,請你們努努力,不要忘記我的存在。”
沉沉的黑暗裡,江舫先是沉默。
隨即,他模糊地笑了一聲。
緊接著,他轉過頭來,定定注視著南舟。
他淡色的眼睛從外麵的月色裡借了一段薄光來,內裡仿佛含著一穹完整的星河。
“我從來就沒有想忘記你。”
“哪怕連你都忘記了自己,我也會幫你記起來。”
得到這樣的承諾,南舟心中更加安定了:“謝謝。”
心靜了,倦意也隨之湧入。
江舫敏感地察覺到了他周身逐漸濃鬱起來的倦感,輕聲道:“睡吧。”
南舟用最冷淡無欲的調子,說著叫人心尖溫軟的話:“……我說過晚安了。”
江舫讀懂了他的弦外之音,忍俊不禁道:“那,我也說晚安,南老師。”
感受到枕邊的吐息逐漸變得平穩,江舫才側過身來。
麵對著南舟在月光下安寧的側影,他輕聲說:“……你不知道的。”
很小的時候,你也是這樣陪在我身邊。
門外是鄰居嬰孩不休的吵鬨,是母親帶著酒氣的飲泣,是閣樓上潦倒的小提琴手拉動琴弓時奏出的沮喪篇章。
世界很喧鬨,而我的手邊藏著一個你。
那時我的心也像現在一樣安靜。
不過,你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江舫一手溫柔地搭著南舟的手腕,感受著他脈搏有力的跳動,另一隻手則貼在睡褲口袋上,緩緩摩挲。
那裡躺著一張折疊好的便簽紙,如實記錄著南舟今天隱瞞線索、私自涉險的事實。
江舫花費了300積分,開啟了一個新的儲物格。
他將這份便簽紙投入其中,妥善保管。
江舫會記得南舟的存在,記得他的一切。
包括他犯錯誤這件事,江舫也會替他好好記著的。
……一件都不會遺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