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煙隻覺著一股熱意直直往腦袋衝,她足足愣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忙不迭抬手捂住了眼睛,嗓音也因極具尷尬變得尖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也不等男人開口,她火速退到門外,“啪”地把門關上。
心臟砰砰跳地飛快,快得要跳出胸口一般。
裴景煙捂著胸口,趕緊鑽回床上,一把抓過被子蒙住了臉,可方才瞧見的那一幕,卻反反複複不斷在眼前閃回。
被水淋濕的寬闊上半身,性感結實的胸肌和八塊腹肌,還有人魚線下那不可言說的……
救命。
她心裡的土撥鼠在瘋狂尖叫,完了完了,她的眼睛和腦子都不乾淨了!
雖說先前幾回同床共枕的經曆,她對他的身體也有所了解,可前幾次都是黑燈瞎火,遠遠沒有這次直白的視覺衝擊強烈。
裴景煙一邊想著秦霏那句“你家謝總鼻子高”,一邊想起謝綸周歲時的光屁股照片。所以真的是男大十八變麼,他怎麼能長得……
意識到自己越想越離譜,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自我警告著:睡覺睡覺,不能再亂想了。
可剛才浴室裡那聲響動是怎麼回事?而且他既然沒事,她喊他的時候,他乾嘛不出聲!
好嘛,狗男人會不會是故意的?心機!狡猾!
也不知在心裡罵了謝綸多久,久到那份羞窘漸漸平息,濃濃睡意即將占領上風時,男人走到了床邊。
裴景煙的腦袋“叮”地響了下,困意也跑了些。
但還是困的,於是她選擇順其自然,裝睡。
床頭另一邊的燈光也滅了,室內又歸於黑暗,一切動靜都被放大。
他一靠過來,裴景煙的睫毛就條件反射顫了兩下。
她還想繼續裝睡,可男人壓根不給她機會。
從背後擁著她,沐浴露的香氣還混著若有若無的酒氣,低低咬了下她的耳垂,“小色/鬼睡了?”
裴景煙:“……?”
按理說她該繼續裝的,可這個稱呼叫她好不服氣!
她忍不住懟回去,“誰色/鬼了!”
謝綸:“嗯,原來沒睡。”
裴景煙:“……”
她就知道他在詐她!!!
熱意湧上臉龐,她沒好氣地拿胳膊肘抵著他的胸膛,臉埋在被子裡發出的聲音都有些悶,“彆說話了,睡覺。”
謝綸:“你睡得著?”
裴景煙:“為什麼睡不著?”
謝綸的唇還貼在她的耳畔,絮絮低語,仿若情人親昵,“可我睡不著。”
裴景煙身子一僵,權當沒聽懂他話裡的暗示,咕噥道,“睡不著的話,你出去跑兩圈唄。”
耳邊響起低低輕歎,男人灼熱的鼻息拂過肌膚,叫她臉頰愈發滾燙,“你就這麼沒良心,看光了,還不負責?”
她儘量想帶過去的一茬,陡然又被提起,直叫裴景煙腦子轟的一下。
她窘迫地抓緊了被角,話說都不利索,“你……你彆亂說……誰看你了……”
話音落下,床上安靜了兩秒。
謝綸忽而抬手,將她的身子掰到他這邊。
喝醉酒的人力氣好像格外大,裴景煙一個不防就被他帶了過來。
鼻尖蹭到男人袒露的胸膛時,她倒吸一口氣,他怎麼都不穿睡衣!
男人修長的手指懶散地插入她蓬鬆散開的發間,謝綸低下頭,語調沉沉,“你明明就看到了。”
也不知是空調溫度太高,還是被子裡的熱度太高,裴景煙隻覺得自己熱得呼吸都變得急促,壓根不敢抬頭,隻爭辯著,“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他啞著聲音重複了一遍,薄唇毫無預期地落在她的眉眼間。
裴景煙又緊張起來,嗓子發乾解釋著,“我在門口喊了你,你不出聲,我以為你摔死了……”
遊移到唇角的吻頓了下,男人似氣笑了,“摔死了?”
裴景煙尷尬道,“呃……不是……摔暈過去……我明明聽到有重物落下的聲音……”
“洗發水掉了。”謝綸的指尖滑入睡衣底下。
裴景煙微喘,“那我喊你,你乾嘛不出聲。”
謝綸:“水聲太大,沒聽見。”
裴景煙試圖按住男人作亂的手,“我才不信,你誆我……彆……”
“信不信,不重要了。”
謝綸反扣住她的手,順勢覆上身去,幽深的目光落在她細嫩的臉龐,宛若雄獅在窺視著捕獲的獵物,嗓音沉啞的不像話,“重要的是,你得對我負責。”
裴景煙的睡意頓時蕩然無存,也知道即將要發生什麼事。心臟又開始狂跳,像是掉入陷阱的小獸,明明沒有逃生的可能了,卻還試圖作著無用掙紮。
她偏過頭,小聲道,“你……你不累嗎?不然還是下次。”
“時差還沒倒過來,不累。”
謝綸沿著她的脖頸吻下去,漫漫長夜,沒人再來打擾,他解睡衣扣子都多了幾分耐心。
“你不是還喝醉了……嗯……”
“不影響。”
“可、可現在太晚了……”
“明天不去公司。”
“可…可……”
裴景煙還想找借口,艱難轉動混沌大腦之際,睡衣已被丟出被子外。
強烈的羞恥感湧遍全身,她下意識環抱在身前,卻被男人的手打開,他輕輕哄著,“彆怕。”
可她還是緊張著,他隻好用吻來安撫她,攪亂她的思緒,叫她隨著他的觸碰一點點沉淪在無邊迷亂的情/欲裡。
猶如一艘在汪洋大海顛簸沉浮的小船,海水無邊無際,驚濤駭浪不斷席卷而來。
裴景煙覺著自己就像個隻會紙上談兵的笨蛋舵手,慌張無措地迎接著那可怖的風暴,完全控製不住方向,隻能跟隨著風浪的節奏隨波逐流,任意擺弄。
好幾次船搖搖欲墜要翻了,她覺著自己快要被淹死了,又從風浪尖尖上僥幸活了下來。
手臂牢牢地攀著那寬厚的肩背,像是抱著最後一根浮木,她沒骨氣地嗚咽著,想逃離這場激烈的風暴,可又被風暴卷了回去。
“嗚!”她沒忍住,一口咬在男人的肩頭。
可他肩頭硬的很,還膈到她的牙,她頓時覺著更委屈了,手抵著他,嬌氣罵道,“你走開。”
謝綸一掌將她的腰從床上撈起,抱坐在懷裡,另一隻手安撫地摸了摸她的唇,好聽的嗓音磁沉,“怪我。”
又將兩根手指送到她微微紅腫的唇邊,誘哄道,“咬手指,手指不硌牙。”
裴景煙心存報複,還真的含著咬了。等意識到咬了之後,男人的反應更激烈,慢半拍的腦子倏忽反應過來,又上當了!
她忙鬆開口,氣急敗壞又羞憤地罵他,“你無恥……不要臉……”
殊不知在床上,這嬌聲嬌氣的罵聲,更像是催化劑,隻會叫風浪愈發猛烈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