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沒什麼出身上的問題,普通家庭的矛盾無外乎就是那些,難以調解又零零碎碎,但他們身為咒術師,情況更為特殊,更早就擁有了遠離家人的機會——無論他們的感情到底好還是不好。
這一行約莫就是越深入越瘋癲,他們尚且能夠冷靜地說上一句這也太正常了,但像是五條悟那種情況——要是天降隕石砸了五條家大本營,恐怕都砸不到幾個正常人的存在……
“唔,看我做什麼,我臉上有花嗎?彆問我,那麼爛的看多了看什麼也挺好的。”五條悟被三人齊刷刷盯著,乾脆彆過視線去也不理會他們。
說的也是。
這回目光又整齊劃一地轉回了風早徹身上。
“所以,在沒有什麼好忌諱的地方這一前提下,你是否還存在什麼顧慮呢,風早先生?”夏油傑特意換上一個較為正式的稱呼。
風早徹輕咳一聲。
忌諱什麼的,借口的成分更大些,主要是他太久沒和正兒八經的長輩打過交道,沒什麼經驗,心裡怕有做得太過失禮的地方,還有就是……他想借此觀察一下,真正咒術界的晚輩視角,會怎麼看待這一類事?
比他想象中的反應要更加溫和,卻也大差不離。
“我在想,像是灰原這樣的性格……”又搭配上相對不那麼出眾的才能,加入高專,是無論哪一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的存在。
他們不會拒絕一個正直之人的到來,更何況,咒術師本來就缺人手,哪怕隻是平平無奇的才能,也是被咒術界所需要的,而對高專心存忌憚的人,也不會為了一個多了在力量上沒有太大增益的學生大動乾戈。
這樣的說法未免太殘酷了,但這就是咒術界弱肉強食的現狀。
和風早徹一貫習以為常的風格不太搭調,要是是類似的漫畫交由他創作,他大概會在高層的博弈上著墨更多,反而會稍微弱化一下擺在眼前的冰冷現實。
“放心吧,他不會成為和你一樣的存在的。”五條悟忽地出聲。
是以為他在擔心灰原雄的家庭結構過於單純,從而被拿捏成為高層的眼線之一嗎?他倒不是在擔心這個,風早徹哭笑不得地抬起頭:“他們一家,目前看起來,沒有那種柔弱善良到毫無主見的人,我放心的。”
五條悟不說,風早徹可快要忘記自己在他們眼中還是個“釘子”了。
“還有,我當時送錢也是為了要好好學習……”咒術界的知識,成為一名小有本領的咒術師,從而為家人報仇的,風早徹還沒說完,那邊突然傳來一陣怒吼:“一幫小兔崽子,大晚上的不睡覺在外麵遊蕩什麼呢!”
風早徹發誓,這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學弟學妹們如此矯健的身手,連該被劃入醫療角色行列的家入硝子也是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往回跑。
把他們兩個留在這兒,被夜蛾正道逮到的話,夏油傑和五條悟跑得再快也決計沒有什麼好下場,他們乾脆折返回來,一人手裡拎了一個,火速跑路。
“哎,現在外麵不安全了。”站在宿舍區門口的五條悟唉聲歎氣。
事已至此,今晚隻能就先這樣散夥了。
四個人裡三個男生同路,五條悟和夏油傑跟在他身後慢悠悠的——這兩個人分明故意,不然哪可能走個路還比他更慢。
“你剛剛話還沒說完。”五條悟說。
“這不是隨便一查就能查到的事嗎。”風早徹搖搖頭,雙手抱胸靠在宿舍大門旁,“我六歲時父母就去世了,死在咒靈手下,我僥幸死裡逃生,卻從此變得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