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高了。
容見不明白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男主怎麼還是來了?他磨磨蹭蹭地跟在明野身後,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搭話。
他在明野麵前總有些不自覺的心虛,也許是因為原身實在是給男主挖了太多坑。
他們倆沒有說話,從最右邊走到最左邊,路過樓梯的時候,看到五六個往上探頭探腦又迅速消失的身影。
明野半垂著眼,似乎是漫不經心地看著他們離開,將水桶輕輕放在地上,從口袋裡掏出盒煙,點了一支,忽然偏頭說:“是因為他們嗎?”
容見怔了怔,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睜著眼說瞎話:“不是。”
明野抬起眼,輕聲說:“沒必要。”
穿過來後,因為必須要用偽音說話,容見都是能少說就少說,現在卻難得多解釋了幾句:“沒有的事,打掃衛生是因為我最近身體好了,衛生委員正好給我安排在今天。”
容見說話真假摻半,仰著頭,看著明野的臉,可從他的表情上什麼也看不出來。
他不知道明野相不相信,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回到教室後,明野將水桶放在教室後麵,容見已經拿到拖把,急著要往裡麵放了。
明野的目光落在了容見身上,“她”卷起了袖子,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細且瘦,仿佛拎不起多重的東西,一折就會斷似的。
誰也不會想到,那是一個男人的手腕。
明野移開了眼,從容見手裡接過拖把。
他的手很冰,容見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指尖,猝不及防就像是碰到了冰塊,自然而然鬆開了手。
容見是個很獨立的人,自己能做到的事不太樂意讓彆人幫忙。他本來不願意給,可一想到男主現在才十八歲,“容見”又是他的白月光,當然有十八歲少年的自尊心。
他自以為比現在的男主大幾歲,很懂得少年人的心思,於是乖乖地站到一旁,忠實地扮演一朵弱不禁風的白蓮花。
打掃衛生結束後,明野將所有東西收拾完,已經有學生陸陸續續往教學樓裡走了。
容見剛打完電話,讓司機在學校門口等著了。
走出班級門前,明野忽然說:“下次彆這樣了。”
一句很含糊不清,意味難明的話。
容見的腳步一頓,心裡想:那怎麼行,男主你可是我罩的人。
不過明麵上還是要敬而遠之的。
容見不願繼續參與明野的生活,和他有過多牽扯,卻想著儘量彌補原身之前的過錯。
至少讓男主能有一個普通美好的高中生活吧。
容見邊想邊往前走。
而明野卻一直停留在原處,漫不經心地看著容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
他是從十多年後回來的,那容見呢?
他是從什麼時候回來的?或者說,他連“容見”這個人都不是?
很單純,很天真,很傻。
這大概是明野重生回來,唯一覺得有點意思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