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的天氣永遠處於陰天與晴天之間,他太會隱藏情緒,很有分寸,讓人看到的是人工製造的平靜的假象,沒人猜得透他在想什麼。雖然這平靜大多時候是真的,偶爾才有情緒波動。這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過來,就像是現在,明野的太陽藏在雲裡,容見就看不到了。
容見歎了口氣,看到他們快吃完了,才走到那張桌子旁,順手拎走了那盒蛋糕,朝明野點了點頭。
最後一門是英語考試,容見的英語學得還不錯,準確來說是因為大學四年也一直在用在學,高中英語就顯得簡單起來。
考完後,無論考得是好是壞,大多數學生都鬆了口氣,因為從走出考場的那一刻起,高中時代最後一個寒假就開始了。
容見乘車回去的時候,秦州很難得地已經在家了,他坐在正廳裡,看到容見進來後,含著笑,朝容見招了招手。
容見有些許不妙的預感。
果然,秦州開口:“容見,我認識了一個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可以先認識認識,到時候訂起婚來也不陌生。”
容見:“……”
訂婚?
不好意思,你誰啊?
秦州繼續說:“你一個女孩子,不結婚還能乾什麼?在家待了這麼久,還是要嫁出去的。”
容見沉默了片刻,思索著如何不用臟字地罵人。
秦州最近的日子不太好過,他沒有什麼經商的天賦和能力,容家家大業大,守成已經算艱難了,現在風向又不好,難免遇到波折,前幾年的投資又連連失敗,現在董事會裡也怨言頗多,他想了半天,決定用商業聯姻的法子,強強結合,才能挽回頹勢。
容見大概也能猜到他的想法,尋思著秦州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嗎?憑他的本事,怕不是強強結合,而是直接被人吞了。
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還有幾個月,他忍了。
容見沒有笑,聲音壓得很低,他說:“我年紀還小,現在在念高中,等高考完再說吧。”
周小春也走過來幫腔:“以咱們家的身份,念書和高考算什麼?”
容見笑了笑:“咱們家的身份?無論哪家的身份,書都不念就談結婚,也太讓人笑話了。”
秦州隻是通知容見,無論他願不願意都要做,也沒準備給他選擇的餘地,不再多說什麼,直接說要吃飯了。
吃完飯,陸城從外麵回來,和秦州打了個招呼,直接去了周小春的房間。
這件事和彆的不同,不能給人聽見,於是他低聲對周小春說:“最新的消息,前段時間,徐觀禮和容見出去了。”
周小春正在摘寶石耳環:“他們兩個?可真有意思。容見對你或是我做什麼,你爸爸不會有多在意,反正和他無關。”
她的話一頓,又笑了笑:“可如果容見真的有什麼小動作,想對公司出手,他可就容忍不了了。”
陸城點了下頭。
周小春點開手機,找出那個秦州中意的人選給陸城看:“他這麼著急把容見嫁出去,不僅是因為想要聯姻,更是想解決這個燙手山芋,容見姓容,成年後多待一天,他就多害怕一天。”
“你知道他這個人的。”
周小春笑了笑:“現在容見和徐觀禮攪在一起,可真是天大的消息,彆的事,他都能不管,隻有這件事絕不可能。”
陸城也笑了:“我也覺得,不過現在還沒查清楚,等查清楚了再說。”
周小春點了下頭:“我這邊再勸勸他,畢竟容見不願意結婚,是不是對公司有所企圖呢?”
陸城陰陽怪氣地嘲諷容見:“她當然不願意結婚了……”
周小春慢慢地看向陸城,眼裡含滿了愛,她說:“彆急,這些都是你的。”
也都是她的。
容見回到自己的房間,考完試放假後,他沒事可做,也不用學習,內心十分空虛,打開手機後發現周小春給自己推送了那個據說很好的男孩子的微信名片。
他覺得這樣不合適,因為掀開裙子,性彆就很不合適。
不過和明野之間,這樣的矛盾就是可調和的內部矛盾。
過了一會兒,韓雲敲開了容見的門。
也許是因為已經確定四個月後就要恢複身份,韓雲總覺得容見現在的身量太單薄了,不像一般的男孩子,總想要讓他多吃點。可在飯桌上也不可能忽然食量增長太多,怕引起周小春的懷疑,隻能多塞點零食糕點。
容見見她進來,問:“韓姨,她的事怎麼樣了?”
韓雲思索片刻才說:“我今天去找了人,有點難找。”
她的話在這裡頓了頓:“不過沒關係的,小姐,錢給得多,總會有人願意。”
容見點了下頭,偏過臉,看向窗外。
外麵是寂靜而深沉的黑天。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現在才更新,過會還有一更,目前正在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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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會再見=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