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太陽落得很快, 不過是一轉眼,連餘暉都像是燒儘了, 再也沒有光亮。
濃重的陰影籠罩住了接吻中的兩人。
明野站在床邊, 他的個子很高, 寬肩窄腰, 左手扣著容見的指縫,右手摟著他細瘦的脊背,幾乎將容見整個人都擁入懷裡了。
容見被吻的喘不過氣來, 滿腦子隻有明野, 渾身發軟, 連意識都是模糊的, 要不是背後有明野撐著, 可能已經倒下去了。
明野稍稍抬頭, 鬆開對容見的挾製。
容見塌著肩,立刻挪動著身體, 往後倒退了些, 又本能地抬起手臂,用手背遮住嘴唇。
不過這麼點保護不過是聊勝於無,隻能騙騙自己,拒絕不了明野。
明野眯著眼, 他看到容見偏過頭,臉燒的火紅, 從指縫中露出來的嘴唇更紅,引誘他再次親吻上去。
容見活到二十幾歲, 頭一回交出初吻,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那麼多人沉迷談戀愛。
就是有點丟臉。
明野才不過十九歲,從未談過戀愛,也沒喜歡過彆人,就能把他親到喘不過氣。
這不科學。
容見沉思片刻,覺得還是這副身體太弱雞,和他本身沒太大關係。
明野用掌心蹭了蹭容見的下巴,聲音裡含著笑,語調比往常低很多,似乎在壓抑著什麼,表麵聽起來還是很平靜的,他說:“小男朋友怎麼不讓親了?”
容見深深地被震驚了。
男主果然是男主,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樣的話。
容見甘拜下風,他點了下頭,回應的是那個男朋友的稱呼,也想像明野那樣鎮定自若,結果說出來的話一個字比一個字小聲,“早戀也不能太囂張吧。”
明野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不能和彆人早戀,一是因為我不喜歡;二是因為你不喜歡;三是因為影響學習。”
容見聽昏了頭,茫然地“啊”了一聲,不明白明野的意思。
明野坐到床邊,湊近了才繼續說:“可是和我早戀就不一樣了。我喜歡你,你喜歡我,而且,”
明野頓了頓,很輕地吻著容見的臉頰,“和我談戀愛,男朋友會教得更好。”
在談戀愛這件事上,明野雙標的明明白白,連掩飾都覺得費勁。
容見:說的好像也挺對的。
雖然他已經忘掉最開始這麼說的借口了。
明野一抬手,按到日光燈的開關,周圍忽的亮了起來,能將屋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容見不太敢轉變了身份的明野。
他終於承認自己就是很慫,二十多歲的人了,還在大學的風月場裡滾了一遭,都比不上十九歲的明野。
可能是剛才親夠了,明野的**暫時得到了滿足,他輕易地放過了容見,而是問:“睡夠了嗎?”
容見點了下頭,忍不住抱怨起這幾天的事來。
明野的目光落在容見的臉上,認真地聽他說話。
不過累也就算了,容見比較能吃苦耐勞,這麼點事也算不上什麼,可除夕一年隻有一次,就這麼錯過了才令人失望。
容見有點喪氣地說:“本來我都想好了,除夕夜那天來找你一起過,聽說秀水湖有煙花放。我連新年紅包都包好了。”
可惜連塞紅包的功夫都沒有。
明野輕聲說:“有的人連死都不會看著時候。”
容見不在乎陸城,本來六月份就是再也不見的人了,現在隻不過是時間提前罷了,還是很可惜那個紅包,但想想還是有救的。本來他和明野之間的關係是朋友,是同學,再疏遠一些就是小姐和園丁了,可現在不同了,他們是情侶,是彼此的早戀對象,互相送東西是很平常的事。
容見還記得他大學時的宿舍老大,為了小女朋友的生日偷偷摸摸打了一個月工,天天吃糠咽菜,最後才買上了小姑娘心儀的禮物。
容見琢磨著他不用吃糠咽菜,小金庫十分富裕,未來會更加富裕,所以理所應當要多給明野買點東西。
想到這裡,容見抬起頭,“對了,你說打工是為了買東西,買到了嗎?要是很難買,我送你當新年禮物。”
明野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挺像找我要新年禮物的。”
容見:“……”
他從被子裡伸出手,捏了一下明野的手指,這樣的動作很親密,是以往絕不對做出的舉動,可在那個吻後再做出來就很平常了,又說:“正經一點,我說真的。”
明野不動聲色地反握住容見的手,“我也說真的。”
容見疑惑地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