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見沒拿這個當一回事,他趕在年末剪短了頭發,去珠寶店拿了預定的對戒。
他也想要為明野買海島,可海島已經有人買了,買兩個好像也沒多大意思,於是就去預定了戒指。
明野最近睡得很好,他在容見身邊總是會放下警惕心,容見量了他手指的尺寸,記在心裡,夢裡都在想該怎麼求婚。
浮城的新年很熱鬨,可容見卻不想要這熱鬨。
臘月二十九那天,容見和明野乘坐直升機,飛到了那座的海島。
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島,氣溫炎熱,是夏天的溫度,海邊和湖邊各建了一棟彆墅,都是落地窗,一抬頭就能看到外麵的風景。
海島是七年前買的,那時候明野還處於事業的上升期,拿出這麼一大筆錢是很冒險的事,許多人都想要勸明野再想想,連程簡都說容見肯定不會執著這座島,以後買也不會有什麼。
可明野還是買了,因為他要這座島當作容見的二十九歲生日。
可二十九歲的容見是在睡夢裡度過的。
直升機落地後,容見參觀了這個遲來的禮物。
這座島不算大,圍繞中央的湖泊展開,四周是無邊無際的海洋,極致的綠鑲嵌在極致的藍裡,閃爍著寶石的光彩。
十九歲時,容見戴著翡翠耳環,同明野做下最親密的事。
而他現在三十一歲,躺在翡翠湖泊裡,做下了同樣的事。
容見在湖邊的彆墅睡了一個下午,直到日落時分才清醒過來。
他的行李箱還沒收拾,隨意地拿了一件明野的襯衣披在身上,又跪在地上,費力地找到了另一樣東西,握在掌心。
容見走到明野身邊,左手背在後麵,用隨意地語氣說:“我們出去走走吧。”
明野看著容見的眼睛,卻什麼也沒說,扣住他的右手,點了下頭。
他們從湖泊走到沙灘,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容見從沒來過海邊,卻仿佛對一切都沒什麼興趣,在心裡專注地數著步數。
直到數到第一千步,容見終於鼓起勇氣,反手握住了明野的手腕,那裡明明是平滑的皮膚,卻因為多了一句文身,容見總覺得有很特殊的觸感,每次都會準確地握住那裡。
明野停下腳步,他半垂著眼,昏黃的光將他漆黑的眼瞳染成了琥珀色,裡麵盛滿了容見,他問:“怎麼了?”
容見伸出左手,打開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裡麵放著一對戒指,鉑金材質,看起來並不出眾,卻是容見挑選了很久的結果。
因為準備戴一輩子,所以才選擇了這麼樸素簡單的款式,可以從年輕一直戴到老去。
容見仰頭看著明野,很認真地說:“我們結婚吧,好不好?”
他有很多想說的話,在此時都說不出來。
說什麼呢?
說他想要給明野許多許多愛嗎?
明野怔了怔,片刻後才伸出手,容見替他戴上了那枚戒指。
很合適。
明野長久地保持了那個動作,才緩慢地收回手,很珍惜地用那隻戴了戒指的手攬住了容見的腰,吻上了他的嘴唇。
如同之前一般,那是一個很沉默的吻。
容見想:明野就是這樣,不會被愛。
不過以後就不同了,還有那麼長的時間和歲月,他會教會明野的。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
就像他們本來處於不能相遇的兩個世界,是不可相愛的人。
而現在他們站在一個偏遠的海島,在夕陽黃昏下,潮汐湧動裡接吻。
然後烈日沉海,月上枝頭,又是新一天的相愛和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