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沒有冒然行動,又等了會兒,褚映玉方才拉著寄春,朝著另一個方向而去。
主仆倆匆促而行,繞了個大圈子,總算回到水榭那邊。
看到不遠處水榭中傳來的笑鬨聲,寄春終於有種重回人間之感,不禁望向她家小姐。
褚映玉的神色極為平靜,慢吞吞地走到路邊一處石磯坐下。
周圍路過的貴女疑惑地看她一眼,覺得這長平侯府的姑娘真是不講究,路邊的石磯隨便亂坐,也不怕臟。
寄春心裡憋著很多話,很想和小姐說,但這裡人多眼雜,不敢冒然開口,憋得十分難受。
主仆倆一坐一站,安靜無聲。
直到那邊席宴開始,她們默默地跟著人群一起前往擺席宴的花廳。
來到擺席的花廳,男女席是分開的,以一麵鮮花簇錦的花牆隔開。
剛到時,就聽到一道熱情的聲音響起:“映玉姐姐,這邊,這邊。”
褚映玉轉頭看過去,便見齊潤怡坐在其中一張桌子前,朝自己揮手,她身邊還有明惠郡主、孟月盈和褚惜玉等人。
不說褚映玉心裡怎麼想,就是周圍的貴女,都覺得齊潤怡可真是個傻妞兒,也太不會看人眼色,實在不會做人。
隻是看到她天真爛漫的笑臉,又有些羨慕。
能養成這般單純直率,可見家裡人極為疼寵,日子過得舒心,不需要她看人臉色,也不需要她小心翼翼地討好誰。
褚映玉神色一頓,往那邊走過去,朝明惠郡主行禮。
明惠郡主坐在主位,撩起眼皮看她一眼,然後扭頭和孟月盈說話,壓根兒沒搭理她。
褚映玉也沒在意,默默地挨著褚惜玉坐下來。
褚惜玉轉頭問:“長姐,你先前去哪裡啦?怎地一直不見你?”
褚映玉看她,她臉上的笑容嬌憨又討喜,渾然看不出先前在某個男子麵前委屈惱怒的模樣。
“長姐,你看我做甚?”褚惜玉不解地問。
褚映玉微微搖頭,輕聲道:“隨便走走。”
見她不欲多說,又是一副沉悶無趣的模樣,褚映玉不禁撇嘴,扭頭和齊潤怡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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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稍晚,賓客們紛紛向主人辭彆。
褚映玉和褚惜玉一起去找長平侯夫妻,與他們一起坐上馬車離開。
回去時,褚映玉獨自坐一輛馬車,褚惜玉並沒有過來,而是跟著父母、褚瑾玉同坐一輛馬車,一路歡聲笑語回家。
回到府後,因靜安郡主麵露疲憊之色,長平侯便讓幾個兒女回去歇息,扶著妻子回正院歇息。
離開前,褚瑾玉朝褚映玉翻了個白眼,又哼一聲,顯然還在記恨出發前她罵他嘴臭的事。
褚映玉直接無視他,帶著寄春回秋藜院。
這一天下來,褚映玉也覺得疲倦得厲害。
由丫鬟們服伺著洗漱更衣後,她躺在榻上,默默地盯著上方的承塵。
寄春端了一盞熱茶過來,“小姐,先潤潤喉。”然後又說道,“現在天氣乾燥,你昨晚睡覺時有些咳嗽,明兒我去吩咐廚房給您做份梨湯。”
褚映玉抿了幾口茶,隨手將茶盞放到一旁的黑漆螺鈿的案幾上,抬眸看到寄春欲言又止。
她不禁笑了下,“有什麼事就說?”
因在室內,還是自己的地盤,寄春膽子大了許多,小小聲地問:“小姐,今兒……二小姐她?”
褚映玉朝她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她確實不知道。
上輩子,她隻知道褚惜玉有一個心上人,為此不惜在婚禮前夕逃婚,差點讓婚禮無法進行,闖下滔天大禍。
後來她嫁入七皇子府後,極少回娘家,與娘家亦不親厚,並不怎麼關注娘家的事。她隻知道直到自己死時,褚惜玉仍是待字閨中,婚事沒有著落。
很多人都說,褚惜玉這是在等七皇子,是她恬不知恥地搶了妹妹的婚事,害得褚惜玉和七皇子錯過。
他們一個不嫁,一個時常往軍營跑,不在府裡,自己這七皇子妃就是個擺設。
說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