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映玉的臉色蒼白,虛弱地靠在寄春懷裡,隻覺得天旋地轉,一陣無力。
寄春帶著哭腔問:“嬤嬤,小姐怎麼了?”
秦嬤嬤正要回答,一道溫潤的聲音響起:“映玉表妹,你怎麼了?”
眾人俱是一怔,褚映玉抬頭,看到不遠處穿著大紅喜袍的孟瑜山,這身衣服襯得他極是精神,宛若一個風度翩翩的玉麵郎君。
秦嬤嬤等人臉色一變,寄春飛快地說:“二公子,您怎在這裡?”
孟瑜山歉意地道:“我過來找祖父……”
“既然如此,二公子請便。”寄春直接趕人,一點也不希望這人出現在她家小姐麵前。
孟瑜山看著臉色蒼白的褚映玉,想說什麼,身後響起一道冷冽的聲音。
“映玉。”
眾人轉頭,看到分花拂柳而來的雍王陸玄愔。
孟瑜山隻是一怔,便上前行禮,“見過王爺。”
陸玄愔沒理他,朝褚映玉走去,見她臉色蒼白,額頭盜冷汗,心頭發緊,趕緊將她抱起,抬腳就走。
雍王府的下人也飛快地跟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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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孟瑜山愣了愣神,很快就收斂臉上的神色,去尋外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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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玄愔抱著褚映玉到一處廂房歇息。
靖國公府的下人見雍王妃臉色不好,以為她生病了,哪裡敢怠慢,趕緊給他們安排地方。
這事很快就傳到靖國公府的幾位主子那兒,眾人俱是一驚,先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
隻是吉時快到,新郎官就要去接新娘,孟玉珂和齊氏都脫不開身,隻好讓兒媳婦陳氏過去看看。
陳氏過來時,正好看到褚映玉靠在雍王懷裡,雍王端著一杯水喂她。
她的臉一紅,進退不得,十分尷尬。
倒是雍王府裡的下人早就習慣,見她過來,秦嬤嬤小聲地提醒:“王爺、王妃,靖國公府的大少奶奶來了。”
褚映玉懨懨地抬頭,看到門口進退不得的陳氏,明白她的尷尬,但她現在沒什麼精神去處理這些。
“大表嫂。”她虛弱地叫了一聲。
陳氏努力地忽略他們的姿勢,看褚映玉蒼白的臉,關心地問:“映玉,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要不要請個大夫過來看看?”
褚映玉道:“沒什麼,就是有些惡心。”
“惡心?”陳氏瞬間就想到某種可能,一臉驚喜地說,“難不成……”
是有喜了?
褚映玉不想開口。
秦嬤嬤道:“我們王妃隻是受了寒,腹部脹氣,肚子不舒服。”
陳氏麵露尷尬之色,慶幸自己沒貿然說出來,不然就在雍王麵前丟臉了。雖然雍王和褚映玉大婚快一個月,但也沒這麼快就能診出來的吧?
褚映玉沒看她,伸手扯了扯陸玄愔的袖子,低聲說:“王爺,我想回去。”
陸玄愔嗯了一聲,將她抱起。
陳氏:“?!!!”這就要走了?她有些急,“映玉,這……”
褚映玉道:“表嫂,我身子不適,先回去了,勞煩您和舅舅他們說一聲,也祝瑜表哥和左姑娘喜結良緣,幸福美滿。”
陳氏見陸玄愔抱著人出去,隻好應下。
她可沒那膽攔著他們。
離開時,他們走的是小門,侍衛將馬車駕過來。
其他人都到正門那邊看新郎官迎親,小門這邊倒是沒有什麼人。
其實褚映玉是想自己走的,但她手腳發軟,陸玄愔沒放人。
上了馬車,陸玄愔將她摟到懷裡,撫著她蒼白的臉,輕聲問:“怎麼了?”
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他眼裡浮現戾氣。
褚映玉沉默地靠著他,好一會兒說道:“王爺,我可能不是我爹娘的女兒。”
陸玄愔撫著她臉的手微頓,沒有說什麼。
褚映玉將先前她去找外祖父、和他的對話
同他說了說。
其實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都是信任他的,覺得這種事沒什麼好隱瞞,因為她還要借他的暗衛,幫忙查一些事。
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坦然告知。
“……如果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外祖父不會這般生氣,我知道他的性格,他表現得越生氣,證明事情越不對。”
說到這裡,褚映玉扯了扯唇角。
或許在世人眼裡,她就是個木頭疙瘩,木訥得讓人不喜。
然而她不想像褚惜玉這麼活潑嗎?不想討人喜歡嗎?可從小到大的經曆,親人的無視和責備,讓她活潑不起來。
褚映玉在外人眼裡,是安靜的、木訥的,但不代表她蠢。
她有眼睛看,有腦子想,時常跟著父母來靖國公府,自認為也是了解孟家人的脾性,外祖父的某些言行其實細細一想,便是漏洞百出。
可能外祖父根本就沒將她一個小輩放在眼裡。
或者他以為,她要坐穩雍王妃的位置,還要依靠靖國公府,他並不擔心她和靖國公府撕破臉。
所以他能理直氣壯地說那些話,可能其中有真的,也有假的,半真半假,虛虛實實,用來忽悠一個從小養在深閨、涉世未深的姑娘已經足夠了。
幸好,今天她來,其實也不是想從他那裡問出什麼,隻是試探罷了。
試探的結果,應驗她的某些猜測。
除了惡心外,她居然很平靜地接受自己可能不是孟蓉的女兒這事。
褚映玉疲憊地說:“王爺,我想麻煩你幫我查查當年那道士,還有當年我娘生產時,伺候的下人還在不在……”
陸玄愔嗯了一聲,拍拍她的背,“彆哭。”
“我沒哭。”
她不悅地抬頭,讓他看自己的臉,她隻是被惡心到,但真的沒哭。
陸玄愔的指腹劃過她的泛紅的眼尾,暗忖麵上看著沒哭,可能心裡在掉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