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母親是個見不得人的,若是如此,倒也能明白孟蓉對自己的厭惡和恨意。
因為孟蓉自己的孩子死了,反倒是她活下來。
陸玄愔握著她的手,想讓這雙手暖和一些,擔憂地看著她。
“映玉……”
褚映玉朝他笑了笑,看起來心平氣和,“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這其中還有很多疑問不能解,須得找到當年伺候長平侯夫人的下人,才能清楚真相。”
見他眼裡露出心疼之色,褚映玉有些莞爾,“王爺,其實確認我不是她的孩子,我心裡隻有高興。”
沒有孩子不孺慕自己的母親。
小時候的褚映玉總是很難過地想,為何母親不愛她,隻愛褚惜玉和褚瑾玉,難道
是她不好嗎?
現在知道孟蓉不是她的親生母親,她心裡隻有慶幸。
原來不是她不好,而是孟蓉不是她的母親,所以不能愛她罷了。
陸玄愔見不得她如此,明明在笑,其實心裡在難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難過,還以為自己很平靜。
“你很好。”他認真地說,“映玉,很好、很好!”
沒有比她更好的姑娘了。
明明出生後不久就被丟去青州,獨自一人長大,七歲被接回京城後,無人關心,甚至被長平侯夫妻若有似無地排斥在外,將她困囿在內宅後院,用規矩教條束縛她,欲要扼殺她的本性,讓她成為被人擺布的傀儡。
縱使如此,她也沒有怨恨父母。
前世的她孝順、乖巧、懂事,縱使被他們逼著替嫁,被千夫所指,痛苦不堪,仍是念著他們的生恩和養恩。
他一遍遍地說她很好,讓褚映玉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變得輕快許多。
她臉上的神色越來越輕鬆,甚至還能和他打趣,“王爺,大概也隻有你說我很好了——不對,姚姨和阿桃也覺得我很好呢,姚姨從小就和我說,我是個很好的孩子,阿桃也很喜歡我……”
之所以沒有被日複一日的規矩教條磨滅本性,亦是因為姚夫人和姚桃的支持和寬慰,她知道這世間還是有人愛她、覺得她是好的。
陸玄愔滿心的憐愛最後變成了吃味。
又是姚夫人,又是姚桃!
每當聽她用那般愉快的語氣提起姚家人時,他心裡就忍不住想,要是當年在青州,先認識她的是他,現在她嘴裡提的,肯定是自己了罷。
雖然吃味,但陸玄愔其實也是極為感謝姚夫人母女倆的。
正是因為有她們的鼓勵支持,才能讓她在那些晦暗的日子裡,得到足夠的善意和愛護,讓她成長時不至於太過絕望
**
詢問過孤鴻子後,褚映玉又有了些猜測。
因暗九仍在尋找當年長平侯府賣掉的那些下人,褚映玉沒再給他增加工作,而是找上蘇媃,讓她幫忙調查長平侯夫人身邊的下人。
這些年,長平侯夫人身邊伺候的下人都換了好幾批,那就全都查一遍。
蘇媃去安排這事,不過因那些下人不是被發賣,就是已經沒了,查起來還是需要些時間的。
褚映玉按耐下來等消息。
過了幾日,褚映玉聽說陸玄愔要帶孤鴻子進宮給皇後看病,她有些吃驚。
“他能行嗎?”
不是她懷疑孤鴻子的醫術,而是這些年給皇後看病的人,都是醫術高明的太醫,就算從民間尋找的厲害大夫,也會經過重重審查,確認身份後,才帶進宮裡。
因孤鴻子當年摻和了長平侯府的事,褚映玉對他是有些不信任的。
“可以。”陸玄愔說道,將一份資料遞給她。
褚映玉狐疑地翻開,發現這是王府暗衛查到的孤鴻子的資料,連他祖宗十八代都扒出來
,幾歲被收入道觀,師父、師兄、師弟是誰都一清二楚。
很快她的目光便是一凝,驚訝道:“他的醫術居然這麼厲害?”
鬆鶴道觀在禹州城遠近聞名,前任觀主重山道長——也是孤鴻子的師父,他的醫術有妙手回春的美譽,可惜已在十多年前仙逝。
現在的觀主是孤鴻子的師兄,醫術比之前任觀主差了許多。
而孤鴻子則繼承其師的醫術,不過知道的人並不多,主要是孤鴻子這些年一直在外雲遊,他一邊雲遊,一邊救治了不少人,這些人有平民百姓和乞丐,也有達官貴人,甚至還有西域那邊的外族。
對於病人,他一視同仁,並未因為身份而區彆對待。
他並不慕名,救了人也不留名,多是要些盤纏,於是也沒有多少人知曉他是鬆鶴道觀的弟子。
陸玄愔在紙上寫道:【當年母後病重時,父皇曾經請過鬆鶴道觀的觀主前來為她醫治。】
褚映玉目光微凝,心中了然。
想必現任的觀主醫術不精,自然沒能治好皇後。
知道孤鴻子的醫術比之他師父亦不遜色,請他為皇後看病亦是在理。
等陸玄愔帶孤鴻子進宮時,褚映玉也跟著一起進宮。
出門時,她看向穿著一襲整潔道袍的孤鴻子。
大概是因為要進宮,他換上王府的繡娘特地給他做的嶄新道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將自己的儀容打理一遍,唇紅齒白,麵容秀麗,看著不像個道士,倒像是哪家的小公子。
這模樣長得實在太秀氣了些。
而且也實在年輕,這些道士難道都這麼駐顏有術的嗎?
孤鴻子知道今日要進宮給皇後治病,他對此很淡然。
他不是那種脾氣古怪的大夫,隻是個世俗之人,隻要給錢,他便治。如果沒錢,若是自己手中尚有餘資,那也是可以治一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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