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守序邪惡的位麵，巴托地獄的本質是建立在數不清的法律、規則、誘惑、壓迫和奴役基礎之上的。
即便是在號稱最“自由”、最“民主”，基本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內，也依舊遵循著這套最核心的運轉邏輯。
隻不過它在這裡披上了一層華麗的偽裝外衣，以至於不了解的人會誤以為第九層麵跟其他地方不一樣，是個如同“世外桃源”之類的地方。
但對於長期生活在這裡並融入到權力結構中的幫會分子而言，顯然是非常清楚身為第九層麵所有力量和權力源頭的領主究竟有多麼可怕。
甚至都不需要親自出手，僅僅隻是稍微表達一下對某個人或團夥的不滿、厭惡，自然就會有大把有錢有勢的人願意站出來將這群倒黴蛋給處理掉，隻為能在領主大人麵前留下一個良好的印象。
毫無疑問，這就是絕對權力所帶來的巨大影響力。
儘管左思從未真正使用過，但這種影響卻無處不在。
就如同眼前這樣，哪怕他明明都還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也沒有說，隻是單純的站在這裡就讓超過上百名幫會成員，整整六名傳奇法師、十二名高階施法者，其中還有兩個巫妖和一位傳奇等級的火巨靈貴族，全部整整齊齊噤若寒蟬的跪在地上。
連那兩位差點與黑寡婦負距離接觸上演動作大片的混血人類和獸人，都在第一時間跳起來提上了褲子。
那種普遍而來的壓抑與恐懼，哪怕是已經被打到神誌不清滿臉是血的鷹眼都察覺到了。
鋼鐵俠更是掙紮著想要把身上那件罷工的鋼鐵戰甲撬開，從金屬棺材裡邊爬出來。
至於動力機甲早就被拆除、連裡邊的黑色緊身衣和小短褲都被撕得稀巴爛近乎全裸的黑寡婦，這會兒也顧不上遮擋暴露的好身材，迅速撿起掉落在不遠處的槍械和一個被命名為“寡婦蜇”的特製手套，隨後便把那幾個對自己意圖不軌的家夥狠狠打翻在地，朝兩腿中間狠狠地踹下去。
後者那淒慘的叫聲和某些脆弱器官碎裂發出的響聲，讓在場所有男性都不由自主的夾緊了雙腿。
可讓娜塔莎·羅曼諾夫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群剛才還凶悍無比的家夥，眼下都像中了精神控製或魔法定身一樣，根本沒有做出任何抵擋或閃避的動作，而是任由自己儘情的報複。
更恐怖的是，無論他們受的傷有多重，哪怕是骨頭斷裂，也會強忍著疼痛迅速爬起來恢複跪拜的姿態。
很顯然，在這些人的眼中，對於左思的恐懼遠遠大於死在黑寡婦的手中。
因為後者最多隻是肉體死亡，事後還可以通過許願術、複活術等魔法複活。
但要是得罪了第九層麵的領主，那後果可要嚴重得多，搞不好連許願術都無法起作用。
眼見這群之前還十分凶悍的家夥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黑寡婦立刻停止了攻擊，抬起頭用略顯疑惑的眼神盯著從出現後就站在原地一言不發的左思。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她才忍不住開口問了一句：“您是來特地來營救我們的？”
“不，我隻是不希望你們死在我的地盤上，那樣可能會導致一係列的麻煩。尤其是托爾，我跟他的父親奧丁簽訂了一份契約。”
左思兩隻眼睛閃爍著異樣的光芒，隨後抬起手瞬發了一記九環的【自由術】。
瞬間！
兩道傳送門憑空開啟，緊跟著一頭霧水的雷神托爾和綠巨人浩克就憑空出現了。
不用問也知道，這兩個智商明顯偏低的家夥基本不是中了迷宮術就中了禁錮術。
尤其是迷宮術，會把人直接傳送到異次元迷宮之中。
究竟什麼時候能走出來完全取決於跟智力相關的空間感、方向感和記憶力。
很顯然，托爾從來就不是一個聰明人，甚至在很大程度上有點蠢。
浩克則更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並且經常會被憤怒的情緒支配變成一頭隻知道破壞發泄的野獸。
指望這兩位能冷靜下來靠腦子能在龐大複雜的異次元迷宮中找到正確出口，簡直比登天還難。
“吼！！！！！浩克要砸扁你們這群陰險狡詐的小人！”
綠巨人顯然被迷宮搞得非常憤怒，二話不說便朝著之前對自己施法的巫妖衝了過去。
但還沒等他來得及抓起什麼東西扔過去，左思就直接一發迷宮術將其再次放逐，那嫌棄的態度和眼神就如同趕走了一個討厭的害蟲。
與很多人對綠巨人越憤怒就越強大的力量感到著迷不同，他從來都不喜歡這個壓根沒有一丁點自控能力、總是伴隨著暴力與破壞的大胖子。
如果非要從班納博士和浩克之間選一個，左思會毫不猶豫選擇留下前者而殺死後者。
綠巨人的下場頓時讓同樣打算掄起錘子發起進攻的托爾冷靜下來觀察了一下四周，然後才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發生了什麼？這些家夥為什麼在跪著？”
“沒什麼。他們隻是在向偉大魔鬼親王、巴托地獄第九層的領主索斯大人表達尊敬和愛戴。”
格拉米爾邁著優雅迷人的步伐站出麵帶微笑的做出解釋，同時還用充滿警告的眼神從這些家夥的身上掃過。
“沒錯！沒錯！能見到尊貴的領主大人是我們畢生的榮幸！”
“讚美您！偉大的魔鬼親王！”
“請允許我們親吻您的鞋底，向您表達最最崇高的敬意！”
“您就是真理！是法律！是秩序！是所有人心目中至高無上的永恒炙陽！”
……
伴隨著那些跪在地上的幫派分子趕忙拚命點頭，一個勁的說著既肉麻又諂媚的讚美之詞，頓時讓在場的複仇者們都看傻了眼，簡直無法相信之前就是這些人差點把自己給團滅了。
事實證明，隻要足夠強大並擁有令人敬畏的權勢，那麼他身邊的“好人”自然就會多起來，甚至是壓根看不見“壞人”的身影。
這不是因為壞人消失了，而是所有人都把自己的惡意隱藏了起來不敢輕易暴露。
因為在實力完全不對等的情況下，貿然向一個比自己強大的人展現惡意是一件非常危險的自殺行為。
格拉米爾顯然很滿意這幫會成員的識相，直接揮了揮手。
“都滾吧！記得忘掉今天發生的一切。如果我聽到什麼瘋言瘋語，你們應該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
“請您放心。但凡有誰膽敢透露半個字，我都會親手將他的靈魂抽出來獻給您。”
為首的傳奇巫妖鄭重其事給出了承諾，隨後便帶著人和死者的屍體掉頭逃離了這片在戰鬥中化作廢墟的小巷。
要知道巨大賽博朋克城市隨著不斷的向外擴張，現如今已經大到遠遠超出了任何已知行政係統所能統治、管理的程度。
因此像這種位於外圍邊緣的三不管街區和小巷非常多。
它們最典型的特征就是更加黑暗、腐朽、墮落，充斥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誘惑。
隻要客人願意支付足夠的金錢，甚至可以買下一個活生生的奴隸，然後將其當場殺死並肢解、吃掉。
像漢尼拔這種以同類為食的家夥，在這種地方壓根都算不了什麼。
比他還要扭曲、病態、瘋狂的比比皆是。
除此之外還有各種副作用極大的帶勁成癮性藥物，以及千奇百怪可以釋放內心邪惡欲望的娛樂方式。
城內大大小小的幫會就盤踞在這些街區附近，並將其作為自己的“地盤”。
事實上為了讓進入第九層麵的靈魂在“自願”的情況下不斷向更深層次墮落，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在設計的時候就分成了三個部分。
其中一部分就是大部分訪客第一次抵達後進入的“安全區”。
這部分地區占據了最大的麵積，差不多超過百分之六十，密密麻麻遍布著各種監控設備，負責執法的人員也能通過傳送門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裡做出反應。
所以該區域很少會發生惡性犯罪，就連小偷小摸都少得可憐，雖說大部分娛樂場所玩的也很花，但歸根結底還是可以被大多數正常人所接納或忍受。
第二部分則是完全的無法地帶“黑街”。
聽名字就知道，這種地方壓根就沒有執法機構，大大小小的幫會取而代之成為了秩序的建立者和維護者。
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給那些喜歡追求刺激、內心之中存在某些黑暗欲望的靈魂一個繼續腐化墮落的快車道。
最開始的時候，這些幫會的首領都是效忠於第九層麵領主的高級魔鬼。
後來隨著整個龐大的產業鏈發展起來，才一點一點的退出並將權力下放給那些被選中的幸運兒。
當然，退出歸退出，他們還是在成千上萬的幫會內部留下了大量不為人知的探子與間諜。
最後則是介於安全區和黑街的灰色過渡地帶。
總之，左思充分汲取了阿美莉卡司法係統的“優點”和“特色”，親手打造了一個層次、邊界感都格外分明的夢幻城市。
安全區為的是給第一次進入的訪客以一種虛假的安全感，使其下意識放鬆警惕並開始享受這種紙醉金迷的生活，然後逐漸沉迷於其中無法自拔。
要知道欲望可是存在閾值的。
當安全區的產品和服務沒辦法再滿足那不斷膨脹的欲望後，人們自然就會開始嘗試著去灰色地帶尋求更強烈的刺激，最終一點一點的被引導向充斥著禁忌的黑街。
最最重要的是，當一個靈魂開始進入黑街，就意味著他已經上了收割名單，隨時都有可能會莫名其妙的人間蒸發，緊跟著出現在拷問室中被榨乾所有的記憶、情感和人格，直至變成靈魂軀殼丟進孵化坑進行轉化。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完全可以把巨大賽博朋克城市看做是一個源源製造墮落靈魂並不斷將其加工成能量與魔鬼的流水線工廠。
之前人聯一直都是待在安全區，因此對黑街的情況基本上是一無所知。
他們所有的信息都來自於傳聞和酒館內某些“業內人士”透露的小道消息，真實性可能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而複仇者們魯莽的調查跟差點全軍覆沒的經曆剛好證明了這一點。
如果他們真的知道黑街是個什麼狀況，就會立刻下令停止繼續追捕那個逃亡的金融專家。
等到所有幫會成員全部消失在小巷儘頭的拐角處，雷神托爾這才從懵逼狀態中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的問：“他們為何看見你就立刻像老鼠遇到了貓一樣？那些混蛋剛才可不是這個樣子。”
“很簡單，這裡是我的地盤。
隻要我願意隨時都可以讓他們生不如死。
另外，我真誠的建議你趕緊從複仇者聯盟退出吧，以後不要再摻和這些破事了。
因為地球人很快就會要衝出母星開啟殖民擴張的步伐。
到時候他們會與許多勢力爆發衝突乃至戰爭。
而你作為阿斯加德王儲的身份又是如此敏感。
要是外界產生誤會，那無論是對地球還是阿斯加德都沒有什麼好處。
更何況你那位壽命即將耗儘的神王父親可承受不起一場全力以赴的戰鬥了。”
左思伸出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向這位政治天賦基本為零的雷神發出勸告。
隨著新時代的降臨，未來已經發生了劇烈的變化，他可不想每次都要在情況緊急的時候來給對方擦屁股。
“什麼？人類要開始殖民擴張？”
托爾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的印象中，地球人的文明尚處在需要阿斯加德保護的原始階段，怎麼一下子就突然進入太空時代了。
同樣感到難以置信的還有剛剛服下治療藥劑的鷹眼，以及隨便找了件衣服套上的黑寡婦。
左思笑著點了下頭：“沒錯。
可能你們還不知道，就在不久之前，人聯與寄生在神盾局內部的九頭蛇爆發了一場內戰。
整個倫敦近千萬的人口都因此而消失，大英帝國隨之解體，就連王室也徹底消失了。
現如今的新人聯不僅通過改革打破了國家與國家的限製，還接納了率領部分九頭蛇在關鍵時刻起義反抗亞曆山大·皮爾斯的格蘭特·沃德。
總之，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地球上發生了很多事情，甚至可以用天翻地覆來形容。”
“什麼？九頭蛇！這個組織不是早就在二戰的時候被消滅了嗎？又怎麼會寄生在神盾局內？”
黑寡婦對於這種事情顯然非常敏感，立刻便眉頭緊皺的追問。
與隊伍中的其他成員要麼有背後有勢力、要麼有自己的家庭或事業不同，她可是直接賣身給了神盾局，所以對於這件事情格外的重視。
左思直截了當的回應道：“這件事情解釋起來有點麻煩，你們最好還是回去之後自己向尼克·弗瑞、瑪麗亞·希爾、菲爾·科爾森詢問吧。順便提一句，瑪麗亞·希爾因為在本次事件中表現不儘人意剛剛被撤職，現如今的神盾局局長已經是科爾森了。”
就在複仇者們被這一連串的重磅消息震撼到說不出話的時候，躺在地上半天動彈不得的托尼·史塔克終於忍不住大喊道：“該死！誰能來幫我一把！這該死的戰甲卡主了，我根本出不來。”
“啊，抱歉，我還以為你能憑借那顆聰明的腦袋自己搞定呢。”
左思故意用略帶嘲弄的語氣故意挖苦了一下向來驕傲自大的鋼鐵俠，然後抬起手打了個響指讓原本癱瘓的戰甲立馬重新恢複如初。
要知道他可是早就已經提醒過對方，最好不要太過於依賴戰甲這種非常“脆弱”的裝備，而是應該繼續挖掘自己在魔法方麵的天賦。
但是很可惜，與所有極度自負的人一樣，托尼·史塔克並沒有聽。
結果在來到巴托地獄第九層巨大賽博朋克城市之後立馬就悲劇了。
如果說之前那些傳奇法師和高階施法者們對付綠巨人和雷神好歹還是有所顧忌的，甚至選擇了卑鄙的放逐與隔離戰術，那對付他卻隻要一記九環大裂解就足夠了。
就是這一下，導致整台造價無比昂貴的戰甲當場報廢，整個戰鬥過程無輸出、無輔助、無控製，從一開始就躺在地上等死，還不如鷹眼和黑寡婦身上穿的純科技動力機甲撐的時間長呢。
而且後者的戰甲就算壞了也能立刻脫下來，而不是像他這樣被關在堅固的金屬棺材裡。
“法克！這不能怪我！誰能想到一群幫派混混裡居然有好幾個能施展七環、八環、九環、乃至傳奇魔法的大法師？”托尼·史塔克從地上爬起來漲紅了臉反駁道。
左思嗤笑著翻了個白眼：“得了吧，彆給自己的失敗找借口。
你以為巴托地獄第九層是什麼地方？
地球那種施法者少到可憐的低魔世界嗎？
不！
它是這個宇宙最繁華、最熱鬨、每天都會吸引數以億萬計造訪者的外層位麵。
在這裡隨便一個路人都有可能是他所在世界的大人物。
那些看上去氣場不凡充滿魅力的家夥搞不好還是某個神明的化身或聖者。
所以千萬不要把這裡當成地球那種能夠任由你們胡來的地方，而是要時刻保持敬畏、學習遵守這裡的法律和規矩。
作為一個傾向於守序的位麵，任何不守規矩的家夥在這裡都會遭到來自位麵意誌的排斥。
尤其是那些被你們瞧不起的幫會，隻要願意隨時有能力入侵征服一個主物質位麵或星球，然後將其據為己有。
你們以為自己是在清掃下水道裡的老鼠？
其實你們實在一個住滿惡龍的山脈中肆無忌憚的發出群嘲和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