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玩家的眼中,這個新人所展現出的天賦與實力簡直太過於離譜。
要知道即便是那些已經進階魔射手和神射手的人,往往也隻能依靠魔法和職業特有的能力才射出這種完全不符合空氣動力學與物理規則的箭矢。
在本地土著的眼中,這則代表著無與倫比的強大天賦,是那種未來注定會被吟遊詩人傳唱留下屬於自己傳說的偉大人物。
不過柯瑞隆卻沒有理會外界的乾擾,就那樣保持節奏一支一支把箭矢射出去,感受著目標死亡時自己這具身體所吸納的魔力、生命力。
同樣的,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這些第四天災們會如此熱衷於殺戮。
因為每殺死一個生命,刻印在克隆體內的靈能技術就會完成一次掠奪。
殺的越多、玩家所控製的角色就越強大。
當麵前三十支箭全部射完,柯瑞隆的等級已經提升至真實等級LV3、遊戲等級LV30的程度。
更重要的是,他所控製的克隆體完全沒有感受到半點疲憊,仿佛每一次升級都會給身體帶來強化和恢複。
「嘿!哥們!你這箭術是從哪學的?」
一名帶著動物夥伴的遊俠玩家忍不住湊過來問了一句。
「嗬嗬,抱歉,這是個秘密。」
柯瑞隆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自顧自換了一個新的箭袋,然後繼續重複之前的動作。
「切!不說拉倒。」
遊俠玩家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轉身繼續射殺衝到城牆下的敵人。
另外一個明顯是某個玩家小團隊領導者的家夥則趁機湊上來發出邀請:「新人,你有興趣加入極光之舞嗎?我們願意給你提供最好的待遇,幫助你快速趕上大家的進度。」
柯瑞隆禮貌的搖了搖頭拒絕道:「不,謝謝,我沒有興趣加入任何團體。」
眼前這位新人柴米油鹽不進,而且還是一副典型「獨狼」的派頭,其他人也都立刻熄了招募他的心思。
就在精靈主神享受這場升級遊戲的時候,左思的聲音突然回蕩在他的腦海中。
「如何,我設計的這套遊戲係統好玩嗎?」
柯瑞隆通過精神連接不加思索的回應道:「還不錯,尤其是那種集體氛圍相當令人著迷。也許我可以考慮在某個世界也打造一個類似的係統,讓阿梵多的孩子們也能享受到
其中的樂趣。」
「這可不容易。因為除了靈能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關鍵就是旅法師的火花。如果不能通過火花實現跨位麵乃至跨時空的連接,那麼信號傳輸將會成為一個極大的難題。」
左思直截了當指出了問題的所在。
因為這套第四天災係統在原理上並不複雜。
尤其是大規模克隆軀殼對於神這種能「無中生有」的生物來說完全小菜一碟。
但想要維持跨位麵和跨時空信號的穩定卻並不容易。
「你可以幫我培養一名精靈旅法師嗎?」
柯瑞隆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提出了一個要求。
左思猶豫了片刻很快回應道:「培養一名精靈旅法師是不可能的。
因為旅法師從來都不是靠培養出來的,而是與生俱來的。
隻有那些在誕生瞬間就擁有火花的罕見個體,才有資格點燃它成為旅法師。
不過我倒是可以提供一個其他的解決方案。」
「哦?是什麼?」
柯瑞隆的聲音帶著一絲期待,明顯對此十分感興趣。
「我的手下最近研究出了一種叫做洞境樹的東西。
它可以直接跨越黑暗虛空把各個時空跟宇宙連接到一起。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讓洞境樹的一根枝杈深入阿梵多。
然後再把另外一個枝杈伸向你需要連接的位麵。
如此一來,你就可以實現自己的想法了。」
左思不動聲色的給出了建議。
很顯然,他這是盯上了精靈國度阿梵多那強大的魔法力量,打算以此來窺探柯瑞隆的真實身份究竟是否像傳聞中描述的那樣,是一團這個宇宙中的原初魔法能量成了精。
「洞境樹?那是什麼?」
柯瑞隆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好奇。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有除了旅法師火花之外的東西能夠穿越黑暗虛空實現跨時空的連接。
左思耐心的解釋道:「它是由凱德海姆時空世界之樹的種子加爍油孕育而成。具體解釋麻煩,隻要你允許它的枝乾進入,很快就能明白其中的奧妙。」
「好吧,稍後等我跟其他精靈神祇商量過之後再告訴你答案。現在,還是讓我繼續體驗這場有趣的遊戲吧。」
柯瑞隆顯然還有所顧忌沒有立刻答應下來。
左思也沒有催促,直接切斷了兩人之間的精神連接,站在城市的上空居高臨下俯視著地麵上如火如荼的戰爭。
確切地說是第四天災與格烏什信徒之間的碰撞。
隨著攻城車、撞城錘和雲梯衝過密集的火力網來到近前,最慘烈的貼身肉搏終於開始了。
由於在城牆和城門這種狹小的空間內基本上就是人擠人,根本沒有太多騰挪閃避的空間,因此雙方就是硬碰硬的以傷換傷、以命換命。
才短短不到半個小時的功夫,鮮血就染紅了城牆和地麵,屍體更是堆起一座座小山包。
刺鼻的血腥味隔著好幾公裡之外都能聞得到。
獸人諸神那邊隻要前邊死的人達到一定程度,立刻就會在後方的草原上開啟傳送門運送更多的炮灰投入其中。
第四天災這邊同樣也毫不示弱,死了就直接換個新的克隆體複活並再次穿過傳送門繼續戰鬥。
一方是「我的信徒無窮無儘」,一邊是「不管我死多少次都可以立刻複活」。
如此可怕的相互消耗,簡直讓本地土著感到頭皮發麻。
也許最開始的時候,薩爾領導下的獸人還會因為看到玩家們英勇戰死到最後一刻而深受感動,一個個仿佛
打了雞血一樣死戰不退。
可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不對勁。
明明是剛才已經死了的家夥,屍體還躺在旁邊呢,可突然又冒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更離譜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現象已經不是極個彆而是被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
還有的在一個地方更是死了好幾次,導致同樣的屍體至少有七八具之多,連本人看得多了都感覺心裡有點發毛。
「大酋長,那些家夥似乎有點不對勁,他們好像擁有不死之身。」
正在給傷員治療的薩滿嘴角抽搐著提醒了一句。
「啊,我知道。彆擔心,他們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如果沒有他們的幫助,光靠我們這點人早就崩潰了。」
說罷,薩爾高舉手中的毀滅之錘凝聚元素的力量,緊跟著縱身一躍砸向天空。
還沒等其他人反應過來,頭頂黑壓壓的烏雲便開始閃爍刺眼的電光,隨後轟鳴的雷聲席卷大地。
才一眨眼的功夫,數以千計的獸人大軍便在雷暴撕肆虐下化為灰燼。
那宛如神明一樣的強大力量馬上引起了城牆上所有人的歡呼。
最早那批更是像看待神祇一樣注視著這位傳奇酋長,甚至是跪下來向其虔誠的祈禱。
得到源自於信仰的力量,薩爾能感知到自己身體裡有某種東西正在孕育,這便是無數野心家夢寐以求的神性。
隻有當凡人信徒將其視作真正的神時,才會產生如此不可思議的效果。
曾經博德之門陰謀背後的沙洛佛克就曾經嘗試使用這種方法來成為新的殺戮之神。
不過以眼下這種程度顯然還遠遠不夠。
他需要在戰爭中淬煉這些獸人,讓他們不斷強化現有的信仰、鑒定意誌,最終凝聚成為一個全新的族群。
畢竟隻有血與火才能鑄就民族之魂。
「來吧!讓這場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些!偉大的元素將幫助我完成最後的蛻變!我要終結這個宇宙獸人的野蠻與混亂!我要帶領他們走出一條截然相反的道路。」
薩爾一邊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低語,一邊瘋狂釋放著從元素位麵獲得的力量。
他眼下就像是暴風雨中的燈塔,一麵矗立在城牆之上的旗幟,夜空中明亮的星辰,為所有本地土著指引者方向。
隻要他還沒有倒下,這場戰爭就能一直持續下去,直至最後一個人死光。
就在整個費倫大陸乃至神界都在這場戰爭的時候,一個全身上下覆蓋著傷痕累累黑色盔甲的身影突然騎著馬出現在天空之上,開始向戰爭雙方賜下祝福。
不用問也知道,能乾出這種事情的就隻有戰神坦帕斯了。
很顯然,這場聲勢浩大的獸人內戰吸引了他的目光。
儘管獸人有自己的軍神,同時也是格烏什的副官——依那伏。
但薩爾一方卻已經脫離了獸人諸神的信仰,所以坦帕斯完全有資格和充足的理由插手。
不過他的這種舉動顯然激怒了對方,一柄染血的闊劍在半空中若隱若現。
可坦帕斯顯然並沒有將這個對手放在眼裡,反而徑直衝到左思的麵前,大笑著舉起酒壺說道:「棒極了!你又為我帶來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戰爭。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就是戰爭的使者,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把戰爭帶過去。」
「瞧您這話說的,好像我是個殘暴嗜血的戰爭販子一樣。其實我骨子裡是一個和平主義者,對戰爭沒有一丁點興趣。從來都是彆人先主動招惹我,我才不得已之下被動反擊。」
左思擺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替自己辯解道。
但任何人聽
到這番話都隻會感歎,不愧是阿斯摩蒂爾斯看重的魔鬼親王,睜眼說瞎話都不帶臉紅的。
「和平主義者?哈哈哈哈!對,對,對,那我就祝願你能把和平帶到更多的地方。」
說罷,坦帕斯舉起酒壺一飲而儘,臉上浮現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戲謔。
對於他而言,戰爭不光是自身力量的源頭,同樣也是一種樂趣。
而左思已經在短短幾年時間裡發動了不知道多少次戰爭,簡直比任何一個戰神的選民、牧師都還要稱職。
如果不是得到過明確的拒絕,坦帕斯早就想將其拉到自己這邊封為首席選民。
沒辦法,誰讓整個費倫大陸所有的暴君、野心家、陰謀家和戰爭狂人加在一起都沒有左思能搞事情呢。
並且每一次戰爭都不是小打小鬨,而是足以影響周邊地區的局勢跟曆史走向。
托這種頻繁且規模浩大戰爭的福,坦帕斯的力量和影響力正在不斷提升,眼看著就能取代當年的暗日希瑞克坐上強大神力的頭把交椅。
所以他對左思從始至終都充滿了好感。
如果真要跟獸人神係乾起來打神戰,他絕對會毫不猶豫的來幫幫場子。
「所以您大老遠跑過來就是為了調侃我一頓?」
左思注視著麵前這位眾神中的第一猛男無奈的笑了。
因為他知道對方說的沒錯。
儘管自己的那些所作所為本意上並不是為了戰爭本身,但結果卻是接二連三的引發了戰爭。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人比他更適合當戰神的選民兼使者了。
坦帕斯用力搖了搖頭回應道:「不,我隻是對這場彆開生麵的戰爭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尤其是被你稱之為第四天災的小家夥們,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對於戰鬥和殺戮的狂熱。
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令人喜愛。
順便問一句,你真的不打算來做我的選民嗎?
到時候我們聯手合作發動一場席卷整個多元宇宙的戰爭征服無儘的時空。」
「對不起,我對發動戰爭征服整個多元宇宙沒有半點興趣,您還是省省吧。而且有些時空真的不適合神進入。」
左思直截了當回絕了這位戰神的提議。
開什麼玩笑!
他又不是傻瓜,吃飽了撐的才會白白為坦帕斯打工,通過發動史無前例的戰爭幫助其獲得更強的力量。
更何況他所信奉的哲學一直把戰爭視作最終的手段,絕不會輕易付諸實際行動。
坦帕斯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唉——好吧,等你什麼時候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另外,如果獸人神係玩不起了想要違反遊戲規則,我會非常樂意加入你的陣營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
「非常感謝,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會通知您的。」
左思禮貌的單手撫胸欠了欠身。
坦帕斯隨手丟掉手裡的空酒壺,隨後騎上心愛的戰馬揚長而去,絲毫沒有半點留戀。
因為他的性格就是如此直爽,最喜歡那些一言不合就直接開乾的勇士。
毫無疑問,戰神的出現讓原本就不容樂觀的獸人諸神處境雪上加霜,更加不敢想那些歪門邪道的手段。
格烏什更是迅速提拔了好幾個選民,然後一股腦送過來想要憑借數量取勝。
但是很可惜,已經開始孕育神性的薩爾並不是吃素的。
他早就通過毀滅之錘與內層的元素位麵取得聯係。
當麵對強大的選民時,直接召喚火、風、水和土四大元素的力量來給予敵人毀滅性打擊。
甚至可以直接開啟傳送門召喚領主、王子這個級彆的元素生物來助戰。
城市大門外的空地在激烈的戰鬥徹底中變成了凹陷下去的深坑。
等幾天時間過去之後,鄧布利多、格林德沃和範斯維克終於也趕到並加入了守軍的行列。
這意味著格烏什原本想要一鼓作氣拿下對方的計劃徹底破產,轉而開始了最殘酷的反複拉鋸。
沒過多久,從城牆到地麵之間便用死去獸人的屍體壘起了一個斜坡。
現在即便不使用任何工具,也能通過這個屍山斜坡直接衝到城牆上邊。
唯一的問題是,屍體踩上去的感覺並不好,經常容易因為下方屍體腐爛變質的關係一腳踩空陷進去,刺鼻的惡臭、蒼蠅、蛆蟲更是爬得到處都是,可以讓任何正常人看上一眼、聞上一下就把苦膽水吐得乾乾淨淨。
甚至有些地方的屍體已經出現了異變,形成一個個山巒大小的亡靈或半亡靈生物。
可以預見,未來幾年乃至十幾二十年,這裡的土地都會變得異常肥沃。
但有趣的地方在於,環境如此惡劣的戰場,雙方居然都沒有爆發任何傳染病或瘟疫。
不用問也知道,這都是左思本人和塔洛娜的功勞。
不然的話光是堆積如山的腐爛屍體早就把周圍變成恐怖的生化試驗場。
估計獸人諸神之所以沒有半點撤退的打算,就是想要用類似的方法把薩爾及其追隨者趕儘殺絕。
畢竟獸人之中也有一位死亡與疾病之神——依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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