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旅法師對於能量的渴望是刻在骨子乃至靈魂之中的。
因為當點燃火花的那一刻,他們就如同燃燒的火炬需要不斷攝入能量來維係自身的存在。
尤其當法力池空了的時候還會產生一種無法抑製的強烈饑渴。
眼下的娜希麗就處在這樣一種狀態。
儘管她之前從未接觸過靈魂能量這種在普通人眼中被視作禁忌的東西,可一旦品嘗到其無法用語言形容的美妙滋味後,立刻就從被動接受轉而變成了主動索取。
那種瘋狂與貪婪甚至令其下意識忽視了周圍的一切,完全沉浸在極致的享受中悄無聲息完成蛻變。
事實上左思正是察覺到了這種微妙的狀態,所以才趁虛而入完成了徹底拉對方下水的目的。
從開始汲取這些靈魂能量開始,礫岩術士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徹底與他緊密的綁定在一起。
此時此刻,娜希麗已經從頭到腳都浸泡在靈魂能量之中,胸口的旅法師火花更是不斷閃爍,大量代表巴托地獄邪惡的符文開始以火花為中心不斷的生長,最終在脖子、臉頰、手臂和後背等位置形成神秘漂亮的紅色花紋。
很顯然,她的反應來看,在之前那場與尼可·波拉斯的戰鬥時,估計所有生效地牌都被清空了,全部進入墓地處在恢複狀態。
這也很好的解釋了她身為上古旅法師卻如此虛弱的原因。
因為沒有地牌的連接,所以無法從故鄉讚迪卡時空汲取到充沛的法術力,隻能靠從周圍環境中勉強吸收一點,恢複速度能快才出鬼了呢。
“所以……
尼可·波拉斯和烏金這樣的長老龍旅法師應該掌握著某種清除地牌的力量或手段。
他們之間的戰鬥策略應該是先清理掉對手的地牌,然後再憑借自身獨特的能力來贏得勝利。
畢竟這對兄弟的力量根本不受地牌連接的限製。
其中烏金可以隨心所欲把物質轉化成能量。
而尼可·波拉斯更是疑似能夠直接操控黑暗虛空中恐怖的混亂法術力。
兩者的破壞力都是滅世級彆的。”
透過對娜希麗記憶的讀取,左思迅速根據那場堪稱慘烈戰鬥推斷出了許多有用的信息。
尤其是摧毀地牌這一點,是他之前遇到任何一位旅法師都不具備的力量。
這也就意味著如果有一天要跟尼可·波拉斯決戰,左思隻有兩個選擇。
一個是把地牌當做消耗品來用,使用該時空對應的能力就激活一張,然後等對方來摧毀。
另外一個則是想辦法脫離地牌的限製,釋放爍油或其他力量來確保自己能夠在沒有外界能量補充的情況下,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想到這,左思突然轉過身問站在不遠處的金吉塔廈:“你派人去依夏蘭時空看過了嗎?那邊現如今的情況怎麼樣了?”
“非常抱歉,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那個時空已經消失了,或者說被黑暗虛空吞噬了。”
藍色魔判官語氣中帶著強烈的遺憾。
因為如果不是整個時空被毀掉,他可以通過很多方法將這場旅法師之間的戰鬥還原出來。
“那娜希麗所在的時空呢?調查清楚為什麼她的旅法師火花無法使用了嗎?”
左思摸著下巴繼續追問。
金吉塔廈趕忙回答道:“我們目前隻知道那個時空的名字叫做山德拉,是一個非常非常特殊的地方,位於黑暗虛空的入口一直在不停的變化。
至於究竟是這個時空自身的原因導致旅法師火花失效,還是永生聖陽就被藏在那裡,暫時還不得而知。
不過我已經加派了更多探測器,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如果您不想等的話,我建議直接釋放爍油完化這顆星球。”
“不,不必了,我可不想太早暴露爍油和新非瑞克西亞的力量。”
左思直接抬起手拒絕了藍色魔判官的建議。
雖然他幾乎可以確定無論是烏金還是尼可·波拉斯手上都肯定有對付爍油的秘密武器,但在真正決戰之前還是能多隱藏一點就多隱藏一點。
這也是為何左思幾乎從來不跟傑斯、妮莎這些新生代旅法師有過多聯係的原因。
他需要這些人對自己的認知仍留在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以便來誤導兩條長老龍旅法師,令其不可避免的產生誤判。
如此一來就相當大的概率可以起到“初見殺”的效果。
畢竟在陰人這方麵,左思可是專業的。
從起家的時候就一直在貫徹不出手則已,出手就要置敵人於死地的理念。
“好吧,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另外,關於山德拉時空的裂片妖,您有什麼計劃或打算嗎?”金吉塔廈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畢竟這玩意跟戰錘宇宙的歐克獸人一樣,都是屬於不折不扣的天災,甚至可能還要更勝一籌。
他不確定如果自己不小心玩脫了,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會不會把自己給拆解了。
比如說把那些諸如超人、綠巨人之類蘊含著恐怖力量的超級基因喂給裂片妖,看看這些怪物是否能進化出類似的能力,然後以此為基礎衍生出足以吞噬一切、毀滅一切的天災。
千萬不要以為這是在危言聳聽。
由於沒有半點敬畏之心和道德底線,金吉塔廈在進行實驗的時候根本不會考慮什麼後果。
現在唯一能夠讓他有所忌憚的也就隻剩下左思這個新非瑞克西亞之父了。
左思當然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手下藍色魔判官是個什麼德行,用鄭重其事的語氣告誡道:“你可以對裂片妖進行研究和改造,但前提是要找一個相對封閉的時空,而且絕對、絕對、絕對不能失控,明白嗎?”
“當然。
我保證會讓這些小可愛都乖乖聽話。
事實上在主腦的幫助下,我已經掌握了裂片妖的身體構造和蜂巢意識的源頭。
理論上隻要給他們的大腦中植入相應的芯片跟信號發射器,就能將其轉化為可以操控驅使的工具。
甚至是根據需要釋放爍油對其中一部分進行完化。”
金吉塔廈一股腦把自己腦海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不過很可惜,介於他的前科,左思對這些保證壓根一個字都不相信,反倒是挑起眉毛質問道:“你該不會還想要把裂片妖和卡塔昌吠蟾、泰倫蟲族的基因相結合,讓它們徹底進化成為毀滅一切的蟲族大軍吧?”
金吉塔廈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您想多了。
其實我的第一步計劃是先創造出一個主宰。
然後通過控製主宰的方式來控製裂片妖。
稍後我會將所有的研究進度和計劃整理成報告上傳,您可以隨時翻看查閱。”
“你應該知道裂片妖的創造者是如何被它們徹底摧毀的吧?”
左思盯著藍色魔判官的眼睛質問。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凡是試圖搞生物武器的個人或組織,最後往往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遭到了反噬。
金吉塔廈信誓旦旦的點了下頭:“當然!請相信我,這種情況永遠不可能出現在新非瑞克西亞的身上。我會在實驗過程中采取最嚴格的製度、流程。”
“希望如此。
記住!
裂片妖與其他你研究過的生物都截然不同,擁有近乎無限的進化可能。
要是你搞出什麼不可收拾的爛攤子,那就直接把自己喂給它們吧。”
說完這句話,左思便不再理會藍色魔判官,而是將目光投向不遠處已經吸收完龐大靈魂能量正在緩慢蘇醒的礫岩術士。
“啊——”
伴隨著足以令人產生無限遐想的呻吟聲,娜希麗終於睜開了眼睛,身後那條長出來的尾巴更是如同從身體衍生出的肢體,非常自然的緊密纏繞在右腿上。
脖子、臉頰、胸口、後背、手臂和大腿上的神秘花紋則隨著胸口已經充能完畢的旅法師火花不停閃爍。
如果說她以前給人的感覺是充滿了神經質的瘋癲,那麼現在就多出了一種深邃、邪惡與墮落的氣息。
“看來你似乎很滿足,不是嗎?”
左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娜希麗如同一隻叛逆而又充滿野性的貓,高舉雙臂擺出非常誘人的體態伸了個懶腰,然後才舔了舔嘴唇回應道:“是呀!
我以前從不知道汲取靈魂能量竟然能帶來如此多的好處與享受。
早知道如此,我從一開始就應該直接去殺戮、去掠奪靈魂。
畢竟在多元宇宙無儘的位麵中,沒什麼比凡人靈魂更容易獲取的東西了。
他們就像廚房裡的老鼠和蟑螂一樣,可以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下生存。”
說罷,這個瘋女人徑直走到近前,踮起腳尖摟住左思的脖子,無視了魅魔女王美坎修特殺人般的眼神,直接獻上了一個熱情四溢的吻。
那種肆無忌憚的豪放與大膽連一旁的金吉塔廈都露出了驚訝之色。
足足一分鐘之後,娜希麗這才鬆開手一本正經的宣布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男人了。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我,那我即便要舍棄一切化身成為厲鬼也要追殺你到時間的儘頭。”
“彆擔心,在一份契約中,我通常不會是那個主動撕毀的人。而且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我的女人可是稍微有點多。”
左思掏出一張紙巾輕輕擦了擦嘴唇上殘留的口水,還有幾個被對方咬出來的牙印。
可能是缺乏這方麵經驗的緣故,礫岩術士的接吻技巧相當糟糕,甚至可以用狂野來形容,簡直就像是在發泄內心之中上長期以來所壓抑、積累的欲望。
如果換成是凡人之軀,那剛才八成已經被咬出血了。
“無所謂!隻要彆讓我看到她們就好。”
娜希麗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膀。
早在跟隨索霖·馬可夫學習的時候,她就已經見過對方那吸血鬼貴族式的糜爛生活,所以對於位高權重的左思會擁有多個情人和伴侶並不感到奇怪。
或者說,要是沒有才更令人覺得恐怖、擔憂。
畢竟凡是能長期堅持完全禁欲的家夥,基本不是極少數信仰堅定、有理想、有抱負的殉道者,基本就是瘋子、神經病和變態。
因為壓製這種來自最底層的生理需求需要極為強大的意誌力,與自己與生俱來的本能時刻做抗爭並最終戰勝它。
而這種人往往是最可怕的。
當他們決定要做一件事情的時候,身邊所有人都有可能會成為他實現目標的所需要犧牲的“代價”。
“沒問題。其實隻要你不刻意去找,想要見到她們其實還是挺困難的。現在,讓我們來談談關於尼可·波拉斯和烏金吧。他們是通過何種攻擊清理掉了你的地牌連接?”
左思直截了當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是指這個?”
娜希麗兩手一翻亮出了幾張自己的旅法師卡牌。
隻見上邊壓根沒有任何文字說明,全部都是代表黑暗虛空的混亂標記。
“那是什麼?”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追問道。
娜希麗意味深長的回答道:“是能量、也是物質。
它來自黑暗虛空,可以對旅法師火花與其他時空的連接產生劇烈乾擾和破壞。
在上古時代火花劣化之前,幾乎每一個上古旅法師都會預備幾張以應對同類之間的戰鬥。
否則任由對方從眾多時空中汲取能量,一場決鬥恐怕會打上幾個星期乃至幾個月。
但隨著火花的劣化,現如今新生代旅法師已經沒有能力製作這種卡牌了。”
“這麼說摧毀對手的地牌是上古旅法師的專屬能力?”
左思嘴角輕微的抽搐了一下。
他萬萬沒想到作為上一次版本更替的“老玩家”們居然還保留了這樣的“福利”。
難怪新生代旅法師們哪怕是組團也經常會被上古旅法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除了知識、經驗和力量方麵的差距之外,火花劣化前製作的一些強力卡牌也會成為左右勝負的關鍵。
娜希麗顯然察覺到了左思的反應,抿起嘴角補充道:“實際上這玩意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多,而且幾乎都是一次性的,無法像普通旅法師卡牌那樣可以反複循環使用。”
“一次性?”
左思敏銳的抓住了一個關鍵詞,眼睛裡閃爍著異樣的幽光。
“對!
它與某些定向傳送卡牌一樣,隻要使用之後就會徹底消失,沒辦法將備份保存在火花之中。
基本上就是用一張少一張。
至於原理,無非就是把黑暗虛空中攜帶邏輯混亂的能量和物質封印在裡邊,然後在需要的時候釋放出來。
而且千萬不要以為每一次使用都必然能摧毀地牌的連接。
如果你的地牌等級足夠高、連接足夠緊密,也是有一定幾率可以硬抗過去的。”
娜希麗一股腦把這種關於“轟炸”底牌的手段全部講了出來。
“原來如此。好吧,我想我已經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了。”
左思眯起眼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尤其聽到這種卡牌是消耗品後,立刻就打算抽個時間去各個時空、宇宙大量製作地牌。
反正這玩意又不是唯一的,每個地方最多可以製造四張。
而且他還可以高等級地牌和低等級地牌混著用,以便迷惑對方在戰鬥中儘可能多的消耗這種“絕版道具”。
“小心點!
尼可·波拉斯比我們任何人想象中的都要更強大。
他幾乎以一人之力碾壓了我、索霖、烏金和好幾名新生代旅法師中的佼佼者。
如果不是關鍵時刻俄佐犧牲了自己,烏金可能會當場戰死。”
一提起這位擁有最強稱號的老龍,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娜希麗也明顯變得心有餘悸。
因為那場戰鬥實在是太慘烈了,甚至比麵對三個奧劄奇泰坦的時候還要令人絕望,根本看不到一丁點的勝算。
最重要的是,當年烏金教她製作的符文晶石,對尼可·波拉斯一點用都沒有,還被對方反過來利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如果說奧劄奇泰坦的強大是純粹由數值和規則力量堆砌起來的,那麼這條長老龍旅法師就是沒有任何短板、完美到無懈可擊。
對於紅、黑、藍三色法術力的運用更是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很多第一次見到的魔法隻要看上一眼,下一秒就能完美的複刻出來,甚至比原本的使用者更強、更持久。
所以儘管很早以前娜希麗就聽烏金說起過自己這位邪惡、殘暴、可怕的兄弟,但卻始終認為描述中肯定有誇大的成分。
但在親自交手後才意識到,尼可·波拉斯的力量遠超自己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