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在海上航行的船隻麵對從天而降的紅龍時有多麼脆弱,隻要一次烈焰吐息就能燒死所有人,光是可能導致的士氣下降就是個大麻煩。
城牆上那些臨時征召的平民,之所以在麵對如此龐大的怪物軍團時仍舊沒有崩潰、逃跑。
究其根源在於他們知道,自己身後就是手無寸鐵的妻子、孩子、親人和朋友。
一旦他們得知妻子和孩子都已經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會有多少人放棄抵抗轉身逃命?
我們不能冒這個險!”
負責管理和指揮軍隊的中年騎士猛地站出來,語氣激動的大聲反駁。
作為在場最清楚目前城防軍隊狀況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目前要是有一艘船隻離開港口,那麼好不容易凝聚起來與敵人拚死一搏的氣勢就會瞬間崩塌。
到時候怕是都不用等怪物發起進攻,自己就會先因為爭搶登船的資格而爆發內亂。
畢竟但凡不是傻子都知道,港口裡停靠的船隻,根本不可能帶走城市裡的所有人。
“那你的意思是等城破之後,任由那些怪物屠殺和奴役女人、孩子?”
尹爾瑪特的高階牧師突然插了一嘴,不管是語氣還是態度都變得異常憤怒跟嚴厲。
儘管他身上隻穿著一件破舊的長袍,看上去就跟貧民窟的乞丐沒什麼區彆。
但卻沒有人敢忽視那塊佩戴在胸前,閃耀著神聖刺眼光芒的徽記。
中年騎士明顯被嚇了一跳,趕忙辯解道:“不!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
還沒等他說完,海姆的主祭便擺了擺手打斷道:“不用解釋了。我明白你的意思。現在這種情況,不管是誰乘船離開邁拉特瑪,都會導致城牆上那些臨時征召的平民喪失鬥誌。”
就在尹爾瑪特的高階牧師還想開口說點什麼的時候,一名身穿胸甲的士兵突然從外麵跑了進來,氣喘籲籲的大喊道:“伯……伯爵大人!外麵有一群陌生人,說是有辦法幫我們解決眼下的危機。”
“陌生人?”
領主威克斯·塔吉特臉上露出了十分疑惑的表情。
“沒錯!他們自稱是從尹斯河南岸借助夜色掩護飛進城裡的。其中還有一位侍奉苦難之神的聖武士。”
說著,士兵雙手呈上了一個凋刻著被繩索綁住雙手圖桉的木頭徽章。
在場的尹爾瑪特高階牧師趕忙上前辨識了一下,立刻開口確認道:“這的確是我主的徽記。”
“立刻請他們進來!”
威克斯·塔吉特伯爵幾乎連猶豫都沒猶豫便做出了決定。
此時此刻,他就像一名行走在大沙漠中快要渴死的人。
這個時候無論彆人遞過來什麼東西,隻要是液體都會毫不猶豫的先喝下去再說。
至於是不是有毒,是不是對身體有害……
對於一個快要渴死的人來說這些有意義嗎?
答桉顯然是否定的!
更何況,這座城市所有人都可以逃跑,但唯獨世代身為本地領主的塔吉特家族不能跑。
一旦逃跑,就意味著放棄對這片土地的統治權。
屆時不僅會失去貴族身份和頭銜,搞不好還會變成整個家族永遠抹不去的汙點。
這也是為什麼,費倫各地很多貴族明知道在麵對數量龐大的敵人和怪物時沒有任何勝算,還是會把女人和孩子送走,自己選擇留下來拚死一戰。
因為英勇的戰死會給家族與子孫後代留下一個好名聲。
不然一旦被冠上“膽小鬼家族”之類的綽號,再想要摘下來可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