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大量怯魔的死亡讓惡魔們不得不放棄了原本先占領整個下水道，然後再以此為基地向地麵城市發動攻擊的計劃。
因為不管在任何時候，怯魔永遠都是惡魔大軍最重要的組成部分。
哪怕是對於軍隊有著非常高要求的領主，也會確保自己的手下有最少占據總數量三分之二的怯魔炮灰，用來消耗對手高級惡魔的體力和類法術能力。
當然，隻要怯魔能夠在持續不斷的戰鬥中活下來，並得到無底深淵的賜福，那麼他們就有機會進化成為更高級的形態。
儘管這種獲得進化機會的幸運兒可能連千分之一、萬分之一都達不到，但卻是低級惡魔往上爬的唯一途徑。
據說深淵三巨頭之一的死靈君主奧庫斯，就是從一條最低等的蠕蟲慢慢進化到了所有惡魔的頂點。
這一點與其他大部分惡魔領主從誕生之初就已經是非常強大且高等的惡魔截然不同。
他崛起的過程堪稱深淵中勵誌的典範，激勵著一代又一代惡魔們拚命的往上爬。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入侵阿斯卡特拉下水道的怯魔運氣不太好，遇到了左思這個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的選民。
結果彆說是有機會進化成更高等的形態，就連一個僥幸活下來的都沒有。
隨著可怕的瘟疫沿著臭烘烘的地下管道瘋狂傳播和擴散，才短短幾個小時左右，整個下水道內就徹底變成了一切生物的禁地。
無論是從惡魔屠殺中僥幸逃脫的盜賊、販賣贓物的黑市小販，還是那些無處不在的老鼠、蟲子，統統都在這一輪無差彆的攻擊下死於非命。
為了防止瘟疫向地表擴散，塔洛娜教會在安姆的最高負責人伊薇特，親自率領牧師們在一個個出口施展了劇毒與疾病女神獨有的神術。
當夏恩七世率領蒙麵法師公會的成員，將一個個用於觀察和探測的魔法之眼放下去之後，包括執掌安姆最高權利的六人評議會、各大神殿和教會、炙熱之心騎士團、影賊等勢力的首腦，都清楚的看到了發生在下水道裡邊的情況。
無論是宛如絞肉機一樣在狹窄通道內肆虐的“物理學聖球”，還是被其絞碎後所形成的血腥畫麵，都讓不少人感到強烈的不適。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的女性，更是當場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早已見慣了各種酷刑和拷問過程艾朗林維爾忍不住吹了聲口哨，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調侃道：“難道你們不覺得這玩意很帶勁嗎？它的飛行速度甚至比騎著馬跑起來還要快得多。如果在戰鬥中遭遇，我想最好的結果應該是先趕緊自殺，那樣起碼可以死的痛快點。”
“那些會飛行和自我旋轉的鐵球，是某種魔法作用的結果嗎？”一名六人評議會成員眯起眼睛詢問道。
夏恩七世摸著下巴饒有興致的回答：“我想應該是魔法的作用。
不過在蒙麵法師公會的圖書管裡，顯然並沒有這方麵的記錄。
我覺得要麼是他使用了某種從未見過的獨創法術，要麼是發明了一種新的附魔技術。
不得不說，這種想法和創意開始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尤其在大規模的戰爭中，絕對能給予敵人難以想象的重創。
就連惡魔都對此無能為力，更不用提由於凡人組成的軍隊了。
估計在戰場上看到這玩意衝進方陣大殺特殺，敵人用不了幾分鐘就會全線崩潰。”
“蒙麵法師公會能製作出這樣的魔法武器麼？”
一名穿著全身甲的軍隊指揮官明顯心動了。
因為他太清楚當這些威力恐怖的鐵球在戰場上肆虐會是一副怎樣的景象。
尤其是對敵軍士兵士氣和心理防線所產生的衝擊，遠比火球術、閃電術乃至死雲術更加強烈。
夏恩七世輕輕搖了搖頭：“不能。我剛才說過了，這些鐵球上蘊含了許多獨創的法術和魔法物品製作技術。
除非索斯願意告訴我們答案，否則就算拿到一兩個樣品也研究不出什麼東西來。
更何況，相比起這些純粹物理傷害的鐵球，彌漫在下水道裡的瘟疫才是最恐怖的。
莫非你們就不感到奇怪，那麼多的怯魔為何都憑空消失了嗎？”
“你的意思是那些惡魔都死於可怕的瘟疫，然後返回深淵老家重生去了？”
炙熱之心騎士團的大團長威瑟蘭臉上頓時浮現出凝重的表情。
對待擁有強大免疫能力和適應力的惡魔尚且如此，那如果用在費倫大陸其他人口密集的區域呢？
事實上不光他在這樣想，周圍許多人也都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沒錯！根據我的計算，惡魔要占領整個阿斯卡特拉錯綜複雜的下水道網絡，至少需要五萬名以上的怯魔，以及總數量高達上千的中高級惡魔。
可現在，除了仍舊有大批惡魔活動的神殿區地下，就隻剩下商場區還有一定的殘留，其餘幾個城區的下水道都已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也就是說，索斯僅憑一人之力，就殺掉了至少五萬隻怯魔，以及數以百計的高級惡魔。
他瘟疫之子、滅世之人的稱號果然名不虛傳。”
夏恩七世意味深長的給出了答案。
在他看來，左思簡直就是一個恐怖到極點的人形戰略威懾武器。
再加上其強大的奧術和神術施法能力，隻要願意幫助自己對付“艾薇柯拉撒格蘭“銳齒”，這條太古藍龍之王必定會死在自己手上。
不過沒關係，作為一名半巫妖，夏恩七世擁有近乎無限的時間可以等待，並且尋找說服對方加入這場複仇盛宴的機會。
伴隨著魔法之眼在整個下水道鋪開，在場這些人很快便看到了肆虐瘟疫所造成的嚴重後果。
那些原本應該是瘟疫攜帶者的老鼠，現在都在可怕的瘟疫下成片成片的死亡。
尤其是距離出口越遠的地方，它們的屍體密集程度就越高。
在某些陰暗巢穴裡，成千上萬的老鼠、蟑螂和其他一些不知名小蟲子的遺骸密密麻麻堆砌在一起，形成厚厚一層令人頭皮發麻的黑色覆蓋層。
不少剛剛吐過一次的女性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刻就跑到角落裡開始繼續往外吐黃綠色的苦膽水。
一直到魔法之眼以飛快的速度將整個阿斯卡特拉下水道區域搜索了一遍之後，一位蒙麵法師高層才忍不住驚歎道：“看來索斯閣下已經成功將除了神殿區之外其餘部分的惡魔都清理乾淨了。真是難以想象的速度跟效率。”
“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們可以殺進去關閉那座連接無底深淵的傳送門了？”威瑟蘭大團長急不可耐的追問。
“可以倒是可以，但彌漫在下水道裡的瘟疫怎麼辦？我可不敢保證你們這些聖武士是否能像免疫其他疾病一樣，免疫這些由劇毒與疾病女神塔洛娜所賜予自己選民的力量。”蒙麵法師語氣中帶著強烈的不確定。
眾所知，聖武士擁有“神佑”這項特殊能力。
無論是普通的疾病還是類似獸化症、腐屍症這種超自然的魔法疾病，都不能對其造成哪怕一丁點的影響。
可如果瘟疫和疾病也是源自於神呢？
威瑟蘭大團長竟然一時之間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一方麵他想要率領騎士團衝殺進去，將這些威脅到城市和無辜居民生命安全的惡魔統統趕回深淵老家。
另外一方麵，他也要確保騎士團的存續，不能讓聖武士一下子死傷太過慘重，導致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陷入虛弱期，沒有辦法履行自身懲惡揚善、維護法律和正義的職責。
很多時候，這兩個目標是相互衝突的。
就在威瑟蘭大團長舉棋不定的時候，塔洛娜教會的最高領導者伊薇特終於站出來，用略帶得意的語氣說道：“關於這一點請不必擔心。偉大的女神已經賜下了新的神術，可以讓某個人在長達兩個小時之內不受瘟疫和毒素的影響。以我們牧師的數量，差不多可以維持一支數量在不超過百人規模的精銳隊伍進入下水道。”
“什麼！”
“真的嗎？”
兩名六人評議會的成員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伊薇特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所以眼下的當務之急是抽調和組織一支精銳隊伍進入神殿區下水道，與正在清理惡魔的索斯閣下彙合。”
“關閉傳送門需要法師，所以我會帶上十五名擁有一定施法等級的法師隨行。”
夏恩七世第一個站出來明確表態。
儘管按照原本的想法，他更希望把其他蒙麵法師公會的高層派去送死。
但考慮到這是一個可以拉近跟左思關係的機會，順便還能近距離感受一下後者所擁有的力量跟能力，因此果斷選擇加入。
緊跟著炙熱之心騎士團、各大神殿、城市衛隊中也都紛紛派出自己最強的戰力，連影賊公會都讓傳奇刺客阿卡尼斯迦斯加入其中。
當然，至於這個阿卡尼斯迦斯究竟是真的還是替身之一，那邊隻有影賊的高層知道了。
畢竟阿卡尼斯迦斯在安姆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傳奇。
很早以前在這裡的大街小巷就流傳著關於他的故事，以及那些得罪影賊後莫名其妙死於暗殺的可憐蟲。
如果仔細追查傳聞的源頭便會發現，在影賊遭到深水城取締和驅逐來到阿斯卡特拉發展後，阿卡尼斯迦斯的故事就開始到處流傳。
算算時間，他的年紀早就已經超過了人類所能達到的壽命上限。
雖然影賊們一直對外宣傳，阿卡尼斯迦斯是受到盜賊之神的選民，所以獲得了近乎無限的壽命，根本不會衰老和自然死亡。
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在盜賊之神的選民名單上，根本沒有阿卡尼斯迦斯這個名字。
所以最大的可能是，阿卡尼斯迦斯並不單指一個人，而是代表影賊中擁有最強刺殺能力的成員。
如果上一代阿卡尼斯迦斯死了，立刻就會推舉出另外一個人繼承。
除此之外，為了增加神秘感和威懾力，每一帶阿卡尼斯迦斯都有數個替身。
當需要迷惑敵人或執行送死任務的時候，影賊高層就會派出一個替身。
隻不過這個替身並不知道自己是冒牌貨，所以就算被抓住、俘虜也不用擔心會泄露重要的信息跟情報。
就這樣，一支由盜賊、戰士、聖武士、法師、牧師等職業構成的精銳隊伍在加持了神術之後，從其中一個入口鑽進下水道。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法師塔地下，維爾梅斯也在左思的授意下集結了一支由亡眼暴君、木乃伊戰士、獸人和地精狼人僵屍、各種魔像組成的軍隊，還有像寇根、瑞特、斑貓人、阿萊娜、日精靈魔射手等強力手下，以及前不久才製作完成的死亡殺戮者。
看著這支無論是規模還是質量都空前強大的軍隊，紅龍忍不住興奮的從鼻子裡噴出大量金色的火星，咧開嘴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嘀咕：“要是這支軍隊真的屬於我就好了”
“彆做夢了！就連你都是屬於主人的。”
奇物毫不客氣打斷了維爾梅斯的美好幻想。
自從有了奪心魔和新生主腦的加入，它從對方那裡學習到了許多靈能知識和技巧，因此早就已經不再是之前那種粗暴使用靈能的新手。
現在這條紅龍無論是思想還是情感的變化，都完全在奇物的支配下，前者對於它根本沒有任何隱私跟秘密，就連偶爾會產生生理方麵的欲望都會被感知的一清二楚。
“該死！你連我幻想的權利都要剝奪嗎？”維爾梅斯氣急敗壞的低聲咒罵道。
“不！我隻是在提醒你最好趕快接受自己的身份和位置。不然的話，主人的耐心可不是無限的。彆忘了那個被你囚禁在禁錮之間的同類是什麼下場。”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奇物的語氣中不帶一絲感情。
但正因為如此，所以紅龍才格外感到害怕。
隨著左思的力量以難以想象且不符合常理的速度飛快提升，維爾梅斯開始意識到自己並不是無法被替代的。
她唯一的優勢就在於認識左思更早，而且也勉強可以算得上是“患難之交”。
而且隨著時間的流逝，從對方身上獲得的好處越來越多，其實維爾梅斯早就沒有了最開始那種強烈的反抗情緒，漸漸轉而接受現如今的身份。
隻不過紅龍的傲慢和自大性格，讓她不願意承認自己已經實際上成為左思的手下和寵物這一殘酷事實。
說白了就是死鴨子嘴硬，口頭上不承認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很快，在維爾梅斯的帶領下，這支大軍兵分兩路，一路浩浩蕩蕩殺向神殿區，而另外一路則直奔位於渥金商場區地下的秘密基地。
從艾瑞尼卡斯的“好姐妹”巴荻那裡，左思已經拿到了這個地方完整的構造圖，還有大量機關和陷阱的位置，打算將那裡有價值的東西一掃而空。
尤其是艾瑞尼卡斯這一年多以來研究神明聖者所取得的成果，其中有一個備份就放在臥室的暗格內。
事實上，為了不讓地麵上那些家夥知道這個秘密，左思故意沒有靠近商場區。
而且艾瑞尼卡斯的秘密基地設置了許多防護，一般的魔法之眼很難發現被隱藏起來的入口。
等確認下來的隊伍已經開始跟神殿區盤踞的惡魔交上手，左思這才施展傳送魔法，瞬間出現在紅龍的身邊。
看著前方激烈的交戰場麵，他立刻開口詢問道：“裡邊的情況如何？”
“至少五十個六臂蛇魔，兩倍以上的迷誘魔，還有大量的狂戰魔、弗洛魔和怯魔炮灰。很顯然，這個秘密基地裡的東西已經引起了惡魔們的重視。他們通過某種法術，阻擋了瘟疫的侵襲，所以抵抗非常激烈。照這個速度下去，再有十分鐘低級亡靈就會被消耗一空。”
維爾梅斯直截了當說出了自己觀察到的情況。
由於高級惡魔都擁有非常強大的力量，所以她根本不敢像對付其他敵人那樣直接衝上去噴吐龍息然後貼身肉搏。
如果這樣做的話，不出幾分鐘就有可能被衝上來的六臂蛇魔、狂戰魔活生生撕成碎片。
“既然如此，那就讓亡靈撤下來吧，我們直接發動總攻。”
說著，左思直截了當激活了捏著手裡的卡牌。
瞬間！
包括詛咒黑衛沃倫、龍裔騎士戴維安、長老之眼等好幾個目前手頭最強大的召喚生物便憑空出現。
維爾梅斯無疑察覺到了這幾個人和怪物所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立刻下意識後退了兩步，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你打算強攻？”
“沒錯。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來過這裡，所以動作必須要迅猛快速。”
說罷，左思給自己的召喚生物們打了個進攻的手勢。
僅僅一秒鐘，詛咒黑衛沃倫便如同一條放開韁繩的瘋狗，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了出去，輪起手中那柄受到詛咒的煉獄魔劍，便開始對惡魔進行大肆砍殺。
由於其力量源自於巴托地獄的魔鬼，所以在對付死敵惡魔時發揮出了百分之兩百的戰鬥力。
尤其是強力順劈斬，在對付那些低級怯魔的時候，往往可以在一瞬間殺死周圍雙手巨劍所能觸及到的所有目標。
即便是與狂戰魔、迷誘魔這樣的高級惡魔正麵碰撞也絲毫不落於下風。
同樣的，長老之眼也開始發揮其遠程炮台的力量，不斷將一道道致命的魔法射線向惡魔身上傾瀉，時不時還會使用自己所掌握的高階法術。
才短短幾分鐘的功夫，就把守在門口的惡魔硬生生壓了回去。
“主人，我先要快速解決這些難纏的敵人，最好是進行前後夾擊。您知道這個基地還有什麼其他的入口嗎？”戴維安低聲問道。
由於使用紅龍的屍體進行過反複血脈強化，他眼睛裡閃爍著宛如紅龍一般像流淌岩漿的橘紅色光芒，同時身體表麵的皮膚下麵也隱約可以看到鱗片存在的痕跡。
隻要左思一聲令下，這位忠誠無比的戰士就會立刻化身成為一條強壯且勇猛無畏的紅龍，亦或是半人半龍的形態。
最重要的是，戴維安變身後會繼承身為騎士的一切戰鬥技巧，並使用巨龍的身體施展出來。
所以如果要讓他和一條沒有職業等級的古龍廝殺，死亡的一定是後者。
“我剛好知道有一個，那裡是專門供巴荻自由進出的。而且正麵強攻的目的僅僅是希望把惡魔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方便我們接下來的潛入行動。”左思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很顯然，控製吸血鬼女王讓他成功獲得了不少艾瑞尼卡斯的秘密。
甚至連對方多久解決一次生理需求，對象是樹精、水妖精、魅魔、欲魔，還是精靈女王艾麗星的複製體，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這個秘密基地內，艾瑞尼卡斯憑借自己強大的施法能力，組建了一個足以令無數男人感到羨慕嫉妒恨的龐大後宮，用來發泄自己內心之中扭曲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