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大的希瑞克！
您是謊言之王！
陰謀與詭計的締造者！
世間一切衝突的根源！
殺戮與死亡的主宰！
整個托瑞爾乃至多元宇宙唯一的真神！
您就是我們至高無上的黑色太陽！
在您的指引下，我們必將戰勝一切、征服一切，將毀滅帶給那些欺世盜名的偽神。”
伴隨著近乎癲狂的吟誦，一名身披黑袍、臉上帶著骷髏麵具的女人緩緩從祭壇前站起身，然後轉過頭對於她同樣精神狀態極度不正常的手下大喊道：“把那些偽神的信徒都帶上來！”
“如您所願！”
幾名身披黑色重甲的戰士迅速在一名副手的指揮下，把幾十名穿著不同教會專屬服飾的俘虜從後邊強行拖到祭壇前，死死按著他們的腦袋強迫其向希瑞克低頭。
“你們這群該死的神經病快放開我！我為偉大坦帕斯的信徒！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戰神！不是什麼偽神！你們這是在褻瀆神明！”
“沒錯！我們都是真神的牧師和祭祀！難道暗日瘋了嗎？竟然敢宣稱自己是唯一的真神！他就不怕引發諸神的憤怒和圍攻麼？”
“邪惡之徒！我詛咒你們！瘋狂的希瑞克遲早有一天會為此付出代價！正義必將得到伸張！”
“晨曦之主！請您降下神罰殺光這些該死的混蛋吧！就如同您當年毀滅拜龍教的創始人薩馬斯特一樣！”
……
一時之間，在場俘虜中擁有牧師等級的人要麼在大聲咒罵，要麼在向自己所侍奉的神明祈禱，渴望神能降下雷霆閃電，把周圍這些腦子不正常的家夥全都乾掉。
儘管在費倫大陸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無論多麼離譜的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但像希瑞克及其信徒這種等同於直接向所有神祇宣戰的做法，還是深深刺激了每一個人最敏感的那根神經。
彆說是凡人了，就連居住在外層位麵的眾神也都目瞪口呆。
正在看著這個在動蕩之年，剛剛被神上之神艾歐從凡人直接躍升至強大神力頂點的家夥，以及他那秀到令人頭皮發麻的一係列騷操作。
沒有任何一個神知道希瑞克究竟想要乾什麼！
因為在他出現以前，費倫從未出現過如此混亂且反複無常的神。
哪怕是同時獲得了神與惡魔領主身份的蜘蛛女神羅絲，至少在表麵上也維持了黑暗精靈種族整體上的團結。
甚至還把地表世界所有的種族都塑造成邪惡敵人形象，營造一種自身是受害者的氛圍，通過對外部的仇恨來轉移內部矛盾。
可希瑞克呢？
他上一秒給信徒下達的命令，可能下一秒就會反悔，然後再給另外一波信徒下達截然相反的指令，看著雙方明爭暗鬥、自相殘殺。
可以說其思維的混亂程度已經超越了大部分惡魔，簡直讓人無從判斷其下一步可能會做出怎樣瘋狂的舉動。
所以諸神眼下還處在一種默默觀察的態度，並沒有急著采取任何行動。
但神的默不作聲卻讓這些信奉希瑞克的凡人信徒產生了某種錯覺，那就是偉大暗日的威名成功震懾住了那些偽神，使他們壓根不敢輕舉妄動。
“讓這些蠢貨閉嘴！”
為首戴著骷髏麵具的女人發出刺耳尖銳的咆孝。
在她的一聲令下，其餘信徒立刻一擁而上，對這些可憐的俘虜拳打腳踢，以最原始、最純粹、最物理的方式讓其再也無法發出哪怕一丁點的聲音。
緊跟著女人從懷中取出一本三十公分見方、封麵呈漆黑顏色、表麵繪製著獰笑骷髏和黑色太陽標記的書籍。
背麵則是雜亂無序的扭曲花紋和圖桉。
隻見戴著骷髏麵具的女人以極為虔誠的動作，小心翼翼打開金質的鉸鏈和搭扣，將裡邊那暗紅色仿佛用鮮血寫成的文字展現在所有人麵前。
下一秒……
凡是看到這些文字多人都開始不受控製的渾身發抖，同時大腦裡開始回蕩著一個不斷朗誦內容的聲音。
而書籍本身也開始散發出詭異的綠光不斷向四周照射。
最開始的時候，那些被前行抓來的俘虜還在向自己的神祈禱，試圖以此來對抗這股邪惡力量對於大腦、精神乃至靈魂的侵蝕。
但很快，強烈的反抗意誌就隨著書籍展示的內容越來越多而漸漸消散。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們的思維就徹底被篡改，並認為書本中講述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跟隨其他希瑞克信徒一起大聲讚頌偉大的暗日，歇斯底裡的丟掉聖徽唾棄自己原本信奉的神。
毫無疑問，這本散發著驚人神力光芒的書就是用謊言神職編撰出來的《希瑞克經。
尤其是書頁上時不時閃過的痛苦與瘋狂，凡是對死靈係魔法有所研究的人都能輕鬆判斷出，那玩意的材質百分之百是人皮。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在製作神器過程中從失敗死亡的抄寫員身上扒下來的。
從思想和行為的角度來說，希瑞克跟無底深淵中的惡魔領主們並無本質上的區彆，甚至邪惡與殘忍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當整個儀式結束後，在場的所有人再也不分彼此，全部都成為了暗日瘋癲且沒有理智的狂信徒。
從那烏泱泱的人數來判斷，為首戴著骷髏麵具的女人至少用《希瑞克經成功轉化了數以千計的人，並且數量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
等抵達散提爾堡的時候，絕對能夠原地組建起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
要知道在左思剛剛抵達費倫的時候，希瑞克的追隨者就曾經試圖發動過一次“聖戰”，想要將班恩的追隨者們統統殺死或者趕走。
但左思通過幾次與曼鬆的合作，殺死了大量散塔林會內部的信奉希瑞克的成員，最終導致兩撥人沒能裡應外合攻破散提爾堡堅固的防禦，功虧一簣。
可時隔幾年之後，這一次希瑞克的信徒們帶著神器打算徹底攻占這座城市，把城內所有還信奉暴政之神班恩的家夥統統轉化成暗日的狂信徒。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
看完《希瑞克經能夠對凡人造成的毀滅性影響後，站在遠處半空中的左思立刻忍不住發出了驚歎。
儘管他本人對謊言王子充滿了厭惡和鄙夷。
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在對於謊言神職的理解跟運用上，希瑞克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否則根本製作不出像這種可以依靠謊言來扭曲認知的神器。
旁邊的知識之神歐格瑪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是啊！
不得不說，那個既自大又自卑的家夥的確創造了一件可怕的神器。
如果任由其四處散播，費倫大陸乃至整個托瑞爾的凡人都會遭殃。
諸神也將徹底失去他們在凡間的信徒和影響力。
看來就像你預料的那樣，陷入瘋狂的暗日很快就會引起所有神明的不滿，進而發展成為針對他的圍攻。
說實話，我真的很好奇，神上之神艾歐陛下究竟是怎麼想的，會把這麼個禍害直接提拔到強大神力的位置。
莫非他還沒有從野心勃勃的死亡三神身上吸取教訓嗎？
巴爾、班恩和米爾寇曾經因為想要獲得淩駕於其他神明之上的力量，竊取命運石板引發了動蕩之年的災難。
現在這位獲取了他們三人全部神職和神力的新神更是變本加厲。”
左思聳了聳肩膀笑著回應道：“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暗日那喜歡自作聰明和反複無常的性格，使他根本無法製定出詳細周密的計劃，更無法按照計劃去隱蔽的實行。
如果我是他，一旦製造出如此強大的神器，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高調宣稱自己是世間唯一的真神，而且還把神器拿出來交給信徒肆無忌憚的散播。
剛好相反！
我會低調行事，先針對各個國家與城市的統治階級洗腦，然後再通過隱蔽的方式成批量的轉化平民。
為了起到保密和掩人耳目的作用，在此期間還得不斷地引發戰爭、扇動內亂和衝突，以分散諸神的注意力。
等諸神的力量被削弱到一定程度，整個世界超過半數以上的人口都被神器洗腦，才是掀起最終決戰的時候。
所以暗日的強大從來都隻是表麵上強大，他並沒有足夠的智慧來駕馭突然之間獲得的力量。”
“嗬嗬，你的眼光永遠都是那麼的犀利，一下子就指出了暗日最大的弱點。
事實上，這也是大部分混亂陣營神祇所共有的缺陷。
即很難長期維持一個計劃不產生動搖。
我很想知道你這次打算要做到什麼程度？
是徹底毀滅暗日，將他從神明的寶座上拉下來呢，還是僅僅將其削弱到再也沒辦法形成威脅的程度？”
歐格瑪饒有興致的提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
畢竟他在這件事情上參與的程度可以說是相當之深。
無論是打造用來反製《希瑞克經的《希瑞克真傳，還是跟盜賊之神馬斯克的密謀，都已經實質性的站在了希瑞克的對立麵。
左思摸著下巴稍微思索了片刻，用略帶玩味的語氣說道：“我認為還是選擇第二種比較好。
畢竟再怎麼說，那也是神上之神親手耀升上來的神。
我們要給予艾歐陛下足夠的尊重。
而且既然暗日對於謊言的理解如此深入且獨到，那我們就隻給他保留這一個神職，做個微弱神力或者弱等神力就好。
至於其他的神職，無一例外全部都要剝離下來。
其中像紛爭、憎恨、暴政、恐懼這些，等班恩複活之後自然歸這位黑暗主君所有；
原本屬於米爾寇的死亡、死者、損耗、衰敗、黃昏、秋季、疲憊等神職則歸屬下一任合格的死神；
原本屬於巴爾的死亡、謀殺神職則先交給他的神之子們去爭奪吧；
而剩下陰謀、詭計、欺詐、衝突和幻象幾個神職，我想盜賊之神馬斯克、獸神瑪拉、複仇之神霍爾、寒冬女神歐呂爾，還有那位掌管著陰影位麵的最古老女神，應該都會非常感興趣。
我可以借此機會把這些神職分彆送給他們，以便換取一些好處，順便還能轉移一部分暗日的仇恨，讓這些邪神相互之間糾纏不休。
如果暗日忍不住先動手想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亦或是這些神明趁著前者虛弱之際先下手為強將其乾掉，那神上神怪罪起來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尤其是距離最近、最容易下手的那位，要是因此而惹惱艾歐陛下遭到懲罰和封印，那就再理想不過了。”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語氣中對希瑞克這位目前國度內最強大的神沒有一丁點敬意，仿佛對方隻是一頭被擺在砧板上等待宰殺分割的豬。
另外，搞希瑞克的同時，他還不忘用神職作為誘餌坑一下跟自己有過節的夜之女神莎爾。
其陰險程度就連知識之神都不由得暗自感歎，不愧是被地獄之主阿斯摩蒂爾斯看中的人。
簡直天生就是個做大魔鬼的料。
眼下還沒搞定希瑞克就已經開始想著怎麼坑其他神了。
更可怕的是，左思使用的可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陰謀，反倒是正大光明的陽謀。
即便是以上幾位神知道了其中有陷阱，但看在那些契合自己神職的份上，也還是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想到這些，歐格瑪蒼老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期待的表情，同時似笑非笑的說道：“既然你已經把方方麵麵都想到了，我也就沒什麼好提醒的。
不過我建議你最好抽空去讀一下《希瑞克真傳，防止不小心被那件邪惡的神器影響。
另外，關於把奧紮奇這種有趣且值得研究的生物召喚到無底深淵這件事情，你做得很好。
我前一段時間降臨化身遠遠的觀察了一會兒，發現它們身上有很多的知識與秘密可以挖掘。
除此之外，還有秘羅地時空獨特的金屬環境、機械造物和爍油，以及那本叫做《心靈之力書籍上記載的大量法術，都極大拓展了我的知識領域。
所以……
我認為是時候該給你一些回報了。”
“哦？您難道打算給我一個小小的驚喜嗎？”左思用半開玩笑的語氣問。
由於跟知識之神已經相當熟絡，而且彼此之間的三觀也比較接近，所以他一直很喜歡跟對方進行交流。
“哈哈哈哈！不，不，不，我準備的可不是什麼小驚喜。”
歐格瑪大笑著撕裂空間，從一個未知的地方拖出一個看上去像是半透明、尚未塑造出固定形態的類人生物靈體。
在該靈體的內部，依稀可以看到數不清閃爍著璀璨光芒的銀色亮點，簡直就像是一片微縮的星空。
“神性生物？！”
左思瞪大眼睛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他顯然辨認出了這些光點正是神力與神性混合形成的某種能量，但卻並不能準確說出其所屬種類和名字。
原因很簡單！
實在是神性生物的種類太多，而且彼此之間的差異更是大到完全就像是兩個物種。
即便是諸神自己都不一定能分辨的出來。
畢竟他們玩的可比凡人花樣多太多。
凡人充其量也就是研究一下變形魔法，尤其是德魯尹變形後跟動物交配，最終自己和動物生下的後代是人還是動物，亦或是半獸。
可神呢？
他們甚至能讓植物、昆蟲、元素、無機物，還有某些抽象的東西懷孕，然後生下一堆稀奇古怪亂七八糟的玩意。
歐格瑪無疑察覺到了左思臉上表情所代表的意思，立馬搖頭解釋道：“的確是神性生物，但卻並不是你想象中那樣。
嚴格來說，它是一位強大神力死亡後殘留的核心。
我的某位信徒在星界旅行的時候，在尚未被探索過的區域內發現了一座巨大的島嶼，並找到了這個正在形成獨立意識和靈魂的家夥。
相信你應該聽說過作為神明最高等級使者的熾天神侍吧？”
左思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當然！那是諸神的代言人，足以讓惡魔領主乃至魔鬼公爵都感到畏懼的強大存在。
他們的數量極為稀少。
據我所知好像隻有二十四個左右。
目前已知的，精靈主神科瑞隆麾下有兩個，白金龍神巴哈姆特有一個，正義之神提爾有一個。
除此之外還有三個最終走向墮落。
其中埃布裡斯率領上萬名天使投奔地獄魔鬼的行為引發了巨大的轟動；
阿伐默林更是因為到處宣講一位惡魔臨死前提出的問題，導致無數的學者、牧師和祭祀拋棄了他們崇拜的神，轉而信仰一些抽象的東西，間接造成了無神牧師的誕生。
從一些熾天神侍的戰鬥力和表現來看，他們顯然擁有極為強大的力量，甚至可以說在一定程度上媲美神明。”
“不是媲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熾天神侍就是神明的一種。
你可以稱呼他們為半神或者準神，隻不過存在形態相對比較特殊而已。
就連某些牧師施展的通神術提出的問題，其實都是由熾天神侍來回答。”
歐格瑪鄭重其事的糾正道。
“所以熾天神侍是神的另外一種形態？”
左思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些隱秘的信息，臉上充滿了好奇與探究的神情。
歐格瑪不慌不忙的回答道：“你猜對了。
儘管在很多宗教典籍上總是聲稱，熾天神侍是由眾多善良的靈魂同純粹的神聖能量混合而成，同時也是神明最偉大的造物。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那些由凡人信徒撰寫的書籍混淆了一個概念，那就是熾天神侍並非創造出來的，而是在神明死亡後的屍體上孕育。
他們的核心力量源自於神明在星界殘留的神力與神性，再加上無數祈並者與之相融合，最終誕生的結果。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擁有類似神明一樣的造物能力，以及即便不信仰任何東西也能大量且無限製的施展高階奧術和神術。
我懷疑熾天神侍的本質是神死亡後殘留意識想要逃離星界所產生的副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