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了一輩子政治的泰瑞納斯國王哪裡會聽不出光明使者的意思,頓時深深的歎了口氣。
“唉——
看來我們要做好應對全麵戰爭的準備了。
等下次聯盟召開會議的時候,我將把亡靈天災的威脅告訴所有人,讓其他王國也有所準備。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請您吩咐。”
烏瑟爾謙卑的彎下腰向自己效忠的君主行禮。
“幫我把佳莉婭帶到斯坦索姆去。
既然這些難民屬於洛丹倫王國,並且想要前往荊棘穀建立新的家園,那麼必然需要一位合法的統治者。
一位擁有王室血統的公主顯然最適合這個位置。
這可以讓他們迅速獲得聯盟各國的承認。
我打算讓佳莉婭代表米奈希爾家族與契約之神的教會達成合作。”
泰瑞納斯國王直截了當表明了自己的意圖。
簡單來說就是效仿當年暴風王國將年輕的王子瓦裡安·烏瑞恩送到洛丹倫避難一樣,在麵對危機的時候不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避免遭到敵人一網打儘。
更何況如果這群難民真的在荊棘穀站穩腳跟建立起新的人類王國,佳莉婭自然能夠加冕成為女王,反過來幫助洛丹倫王國度過危機。
像這種合則兩利、分則兩敗的情況以老國王的政治智慧還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能夠控製住情緒、從不意氣用事、永遠從利益的角度出發去解決問題,這就是泰瑞納斯的優點,也是他能領導聯盟這麼多年的理由。
“可您確定公主殿下會同意嗎?”烏瑟爾不是很確定的質疑道。
他可不會忘記在第二次戰爭時期,佳莉婭因為婚姻的問題與老國王鬨得非常不愉快。
而且幾年前還私下裡偷偷與一名平民相愛,甚至懷孕生下了一個女兒。
儘管到目前為止,王室都沒有承認這位公主子嗣的合法性,甚至選擇了對外隱瞞,起初隻有王後麗安妮知曉這個秘密。
理由是為了避免出現不必要的紛爭,在阿爾薩斯結婚並生下真正的合法繼承人之前,決不能有下一代帶有王室血統的子嗣出現。
不過王後顯然低估了自己丈夫對於宮廷的掌控。
隻不過後者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沒有聲張,故意裝作不知道罷了。
實際上泰瑞納斯國王不光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派人盯著隱居在南海鎮的父女二人,防止有心懷不軌的家夥利用這個外孫女的王室血統搞事情。
短暫的沉默過後,老國王眼睛裡閃過一絲冷酷,用不帶半點感情的語氣回答道:“彆擔心,我有辦法說服佳莉婭,她會同意的。”
“這樣的話我倒是可以試試。”
烏瑟爾不加思索的答應下來,壓根沒有察覺到泰瑞納斯國王明顯是打算用非常手段迫使自己的女兒就範,就如同當年差一點把佳莉婭嫁給偽裝成普瑞斯托領主的死亡之翼一樣。
與阿爾薩斯從小就集千萬寵愛和期望於一身不同,他的這位姐姐存在感一直都非常薄弱,甚至可以說從一開始就是用來實現政治目的的聯姻工具人。
如果不是私下裡偷偷結婚生子鬨出了王室醜聞,可能早就已經被嫁給某個人類王國的繼承人或國王了。
現在隨著洛丹倫王國開始在風雨飄搖中出現動蕩和危機,泰瑞納斯國王再一次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
另外一邊,剛剛跟隨吉安娜傳送到達拉然的左思還不知道阿爾薩斯的姐姐即將到來,正站在著名旅遊景點“許願噴泉”附近的廣場上,饒有興致欣賞著學徒和訪客把刻上願望的硬幣丟進去,然後閉上眼睛虔誠的祈禱。
整個噴泉許願池下方密密麻麻早已堆滿了各種各樣不同材質、大小、形狀的金屬硬幣。
其中數量最多的自然是最不值錢的銅幣,占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
第二多的則是比較值錢的銀幣,差不多有百分之二十五左右的樣子。
最後才是僅占極少數且價值極高的金幣。
而且在許願池附近明明沒有任何守衛,但卻根本看不到有誰下水去打撈這些錢幣。
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達拉然與其他的人類王國有很大的不同。
確切地說凡是有資格居住在這座城市裡的就絕對不可能是什麼普通人,基本不是法師就是前來求學的貴族。
不然可能連房租都支付不起,更不用提那令人望而止步的高昂學費。
魔法這種東西不管在什麼世界都絕不可能是窮人能夠染指的。
“你不打算去扔一枚許願硬幣嗎?據說很靈的呢。”吉安娜指著噴泉池說道。
“嗬嗬,算了吧,我從來不相信這些玄學的東西。”
左思笑著表示了拒絕。
開什麼玩笑!
他可是記得這座噴泉裡那些名人的許願往往都充滿了黑色幽默。
比如說阿爾薩斯覺得自己已經是洛丹倫王國的唯一男性繼承人,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獲得了所有的一切,根本什麼都不需要,所以隨便許願想要一個涼快點的王座,結果他如願以償成為巫妖王坐上了冰封王座。
再比如說吉安娜曾經在跟阿爾阿斯分開的那段時間投下硬幣,許願想要讓王子快點回到自己身邊,結果兩人短暫的重逢之後便迅速分道揚鑣,再也沒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總之,這座許願噴泉簡直就像是失敗的許願術,會扭曲許願者的本意並加以實現。
所以珍愛生命遠離達拉然許願噴泉才是聰明人的選擇。
“你可真是個怪人。”
吉安娜顯然是第一次見到不願意在噴泉許願的人,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好奇。
因為她可是親眼目睹了站在身邊這個鄉下青年獲救時的狀態,還有對方當時無知、愚昧、充滿仇恨的樣子。
可僅僅一夜過後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不但從一個文盲變成了能夠讀寫好幾種語言的天才,而且還能毫無障礙的施展各種不同屬性的魔法,不管是什麼技能幾乎一學就會,同時掌握著一些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的知識和見解。
儘管教會對外宣稱這是被神明選中獲得了啟迪的緣故。
但吉安娜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畢竟變得聰明並學習到大量知識是一回事,但性格、風度和氣質發生變化則是另外一回事。
尤其是在第一次看到魔法王國達拉然的絢麗壯觀的景象時,左思表現的太過於平淡了,壓根沒有普通人表現出來的那種震驚和難以置信。
再加上交談時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來的慣於發號施令的上位者氣勢,讓吉安娜確信在這具身體裡的意識和靈魂肯定被更換過。
一直以來與自己進行交談的根本不是那個鄉村青年,而是契約之神的使者亦或是神本身。
穿過繁華的街道,還有出售各種昂貴魔法物品和原材料的商店,兩人一前一後很快便來到了大法師安東尼·達斯居住的高塔。
這裡距離達拉然的政治中心紫羅蘭城堡非常近,差不多僅有一牆之隔。
位於頂端巨大的淡紫色能量水晶,還有獨一無二的高度,似乎在證明著高塔主人的身份與地位。
兩個巨大的奧術殲滅者聳立在門口,不斷用閃爍的能量之眼掃描靠近的行人。
作為魔法之城,構裝體在達拉然非常的普遍。
不管是服務型、巡邏型、清掃型、戰鬥型幾乎都應有儘有,甚至一些店鋪的售貨員都是用魔法打造的構裝體。
還有些掃把和刷子則被釋放了活化法術,會自動清理街道上的灰塵與垃圾。
如果說其他人類王國的城鎮畫風像是地球中世紀到文藝複興時期的過度,那麼這裡就是不折不扣的奇幻風格。
奧術殲滅者顯然認識吉安娜,因此在確認了她的身份之後立刻便予以放行。
差不多五分鐘左右,左思便在會客室內見到了這位頭發、眉毛和胡須都已經花白的首席大法師。
兩人僅僅對視了一眼,後者便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立刻對自己最引以為傲的弟子吩咐道:“你先出去,我需要與客人單獨談談。”
“如您所願。”
吉安娜向老師鞠躬表示服從,緊跟著便毫不遲疑的轉身離開。
等她徹底走遠,安東尼·達斯這才關上門用充滿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緩緩開口試探道:“我應該怎麼稱呼您呢?神?還是其他什麼彆的名號?”
“哦?你能察覺到我的存在!”
左思驚訝的挑起了眉毛。
雖然他壓根就沒打算隱藏自己的意思,但卻沒料到會被一眼看穿。
“當然。
我曾經過許多從卡拉讚運出來的深奧魔法書籍,甚至包括那本蘊含著守護者之力的麥迪文之書。
對於時間、空間和宇宙有著一定的了解,能夠感覺到那種跨越時空的微弱鏈接。
而且僅僅是寄存於這具軀殼內的一縷意識,已經超越了大部分達拉然法師所能想象的極限。
我很好奇,您跨越如此遙遠的距離降臨在我們的世界究竟有何目的?”
安東尼·達斯直截了當的選擇了攤牌。
左思無視了大法師的戒備,故意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反問道:“難道我的表現還不夠明顯嗎?
當然是為了信仰。
對於一個神來說,信仰就是其存在的意義和強大力量的源頭。
我察覺到了某個見習牧師在絕望之下發出的祈禱,所以降臨神跡實現他的願望,進而令更多的人產生信仰與崇拜。
至於賜予牧師神術讓他們去拯救那些飽受瘟疫與亡靈蹂躪的平民,也同樣是為了獲取信徒。
隻有在這場災難中活下來的人越多,我的教會才能在這個世界發展壯大。
所以你沒必要那麼警惕。
因為我的目標是庇護自己的信徒,讓人口在相對安穩的環境下不斷增長,進而得到更多的信徒。
而且我提倡遵守秩序、法律和契約,讓社會保持穩定。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完美符合眼下人類各個王國的需求。
最重要的是我能夠賜予牧師神術,讓他們製造出來的聖水可以治愈瘟疫,抵擋即將到來的亡靈天災。”
“亡靈天災?你是指克爾蘇加德秘密建立的詛咒教派嗎?”
安東尼·達斯這會兒顯然不知道瘟疫背後的真正主謀,還以為自己那位墮入邪道的弟子才是幕後黑手。
左思笑著搖了搖頭:“不,當然不是。
詛咒教派僅僅是前鋒,一個用來對人類王國進行滲透和顛覆活動的棋子。
真正的威脅來自於大海另外一邊諾森德的巫妖王。
在亡靈天災的背後還有征服毀滅了無數世界的燃燒軍團惡魔,
所以無論是達拉然還是其他人類王國都迫切需要我的力量。
更何況我所要求的僅僅隻是信仰。
信仰我的人數越多,我與這個世界的連接就越緊密,能夠賜予和釋放的力量也就越強大。
你可以把這視作是一場公平的交易。”
“什麼?洛丹倫王國爆發的瘟疫和亡靈天災竟然跟惡魔有關!”
安東尼·達斯當場被這個重磅消息驚到了。
作為魔法王國達拉然的領袖,他自然不可能不知道燃燒軍團的可怕。
或許人類崛起的時間太過於短暫,根本不清楚一萬年前上古之戰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麼,但達拉然那些高等精靈們可不會輕易忘記。
另外肯瑞托議會的法師還承擔著一項重要的職責,那就是消滅那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進入艾澤拉斯的異界生物,其中就包括燃燒軍團的惡魔。
第二次獸人戰爭中,古爾丹所率領的暗影議會術士也曾經召喚過惡魔。
所以安東尼·達斯是知曉燃燒軍團存在的。
緊跟著,他又回想起前不久那個化身為渡鴉前來發表末日預言的神秘先知,立刻把兩者聯係到一起,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無比凝重的表情。
“我要如何確認這些信息?要知道光靠空口白話是沒辦法說服聯盟中的其他成員。”
“兩個辦法。
一個是冒著被俘虜乃至殺死的風險去諾森德冰冠冰川看上一眼。
相信我,那裡的景象會令你畢生難忘。
另外一個則是關於那位四處活動的神秘先知。
他就是提瑞斯法議會最後的守護者麥迪文。”
左思不慌不忙的又拋出了兩個重磅消息。
“麥迪文?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安東尼·達斯瞳孔驟然放大,心臟也不爭氣的開始狂跳。
作為過麥迪文之書與卡拉讚海量珍藏知識的大法師,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位最後守護者的魔法力量究竟有多麼強大。
如果麥迪文真的戰勝了死亡成功複活,那麼他一個人的法力就足以抵得上整個達拉然所有法師加在一起的總和。
“是啊,麥迪文的確已經死過一次了。
但問題是你忘記了他還有一位同樣擔任過守護者的母親。
所以請認真考慮我的提議吧。
因為留給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半年,洛丹倫王國和達拉然就會迎來一場史無前例的毀滅。
而我是你們唯一的希望。”
說罷,左思端起擺放在桌子上的熱茶細細品味,任由大法師慢慢消化這些信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