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裡距離塞爾倫隻有不到三十公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地精?不是說塞露爾黯冀女士統治的地方都很安全嗎?”
看著被火球術摧毀的馬車,一名看去四十歲下、體型略顯肥胖的中年男人一邊咬牙切齒的咒罵,一邊瘋狂的轉身向後跑,肥碩的臉露出了肉疼的表情。
從穿戴打扮來看,他應該就是這支商隊的首領或是主人。
而失去一輛馬車及其邊裝載的貨物,會使其損失至少數百乃至千金幣。
如果是絲綢、香料、魔法物品之類價值高的東西,這個數字還會再膨脹好幾倍。
對於任何一個商人來說這都是不折不扣的噩耗。
不過在費倫大陸這個遍布著怪物、強盜、邪教、惡龍的世界,任何想要出門做生意的人都必須要做好麵對各種各樣危機的心理準備。
所以商人雖然對一輛馬車被火球術點燃而感到心疼,可是卻沒有命令周圍的傭兵和雇員去撲滅大火搶救貨物。
原因很簡單!
相比起金錢的損失,他更在意自己的小命。
眼下的當務之急不是減少損失,而是先保證商隊能夠從地精的突襲中活下來。
尤其對方還有一個能夠釋放三環火球術的施法者。
這對於大多數沒有施法能力的隊伍來說都是一個極其恐怖且致命的威脅。
“拜托,現在的桑比亞可是正在打內戰,怎麼可能會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很多地方的貴族和軍閥都已經開始收買和雇傭獸人、豺狼人、地精、食人魔之類的怪物。
更甚者還會任由這些家夥劫掠城鎮,肆意屠殺那些被主人拋棄的農奴。
說不定這些地精就是由北方那些貴族和富商資助來故意攪亂商路的。
相比之下,塞露爾黯冀女士的地方已經算是相當不錯了。
至少她不會隨便找個理由直接沒收商人的貨物,更沒有那些貪婪的官吏、盜賊公會層層盤剝。
如果要通過投票選一個人來做桑比亞的國王,我絕對會給塞露爾黯冀女士投一票。”
在肥胖商人身邊的一名身穿鏈甲的男性戰士沒好氣翻了個白眼,舉起手中的盾牌幫前者擋住了地精射出的劣質箭矢。
儘管眼下凡是還在這個國家混飯吃的家夥有一個算一個都屬於禿鷲,以戰爭、殺戮和死亡為食,偶爾還會在需要的時候客串一下強盜。
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不想要有一個安全穩定的地方來安置家人,亦或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所以相比起北方那些早就撕下虛偽麵具展現出冷殘暴一麵的寡頭,反倒是實行高度集權和獨裁統治的桑比亞南方更加安全繁榮一些。
畢竟再怎麼說塞露爾黯冀也是左思的信徒之一,自然會獲得西海岸帝國一些明裡暗裡的資助。
而且背靠著科米爾王國,海路也依舊暢通無阻,可以從事各種各樣的貿易活動。
不管是糧食還是稅收都一定程度的保證。
平民的生活雖說算不富裕,但起碼安全和填飽肚子兩項基本生存訴求還是有保證的。
這也是為什麼北方寡頭們不止一次大規模處決逃跑的農奴和奴隸,可依然擋不住那多如牛毛的逃難底層民眾。
在北方寡頭和軍閥的統治下,他們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有很多甚至全家老小被打包賣給了塞爾的紅袍法師、散提爾堡的奴隸商人,隻為換取目前最緊缺的糧食。
因為一次左思搞的糧食戰爭,導致桑比亞北方地區哪怕過了那麼長時間也依舊沒有從巨大的生產結構破壞中恢複過來。
反倒是南方的塞露爾黯冀因為采取了獨裁統治,把大量的富商和貴族土地沒收分發給農奴,強製他們按照政府的要求去種植相應的農作物,保證了最基本的糧食、蔬菜、水果和肉類供應。
作為敢於冒著巨大風險從桑比亞北方來到南方做生意的商人,胖子當然知道身邊這位傭兵隊長說的一點都沒錯,可還是忍不住抱怨道:“簽訂合同的時候我們可以是說好了,你要保證商隊的安全,可現在一輛馬車已經被燒毀了。你們必須儘快乾掉那個該死的地精施法者,不然再來一發火球我這趟生意就要賠本的。”
“閉嘴!這種時候你還想著貨物?瞪大眼睛好好看看這裡究竟有多少隻地精。”
傭兵隊長毫不客氣的一把將商人按在地防止其被亂飛的箭矢和標槍射中,然後扯嗓子大喊:“賽彌爾!快他媽的給我乾掉那個會放火球術的地精施法者!再讓他來一發咱們這次的傭金全都得泡湯!”
“頭,你在開玩笑嗎?瞧瞧對方身邊那些持盾的護衛,我的箭根本射不進去。更何況他身肯定加持了法師護甲和防護箭矢。”
一名躲在馬車後麵的弓箭手用隨身攜帶的短劍紮死了一名摸來偷襲的地精,皮甲沾滿了散發著惡臭的血液,壓根不敢把頭伸出去。
但凡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地精的箭術有多麼“可怕”。
估計連它們自己都不清楚射出去的箭會飛向何方,簡直跟南亞某大國發射的布朗運動彈有的一拚。
完全無法預測飛行軌跡的箭矢就問你怕不怕?
更何況那些生鏽、發黑、長出菌斑的箭頭還大概率附帶破傷風和其他一些恐怖的“附魔”效果。
有的人就是因為被地精的箭矢或長矛刺中,結果幾個小時之後就開始發燒並引發傷口紅腫潰爛,直至痛苦的死去。
而治好這種可怕的症狀起碼需要一個三環神術或一瓶治療疾病藥水,根本不是低級冒險者和傭兵能消費得起的。
“那你說該怎麼辦?總不能任由地精施法者繼續釋放火球術吧?這家夥要是再來一發,咱們就彆指望能拿到剩下的傭金了。搞不好能不能活著逃走都是問題。”
傭兵隊長明顯有些急了眼,死死盯著剛剛釋放完火球術正在身口袋裡摸索施法材料的地精,整個人全身下的神經都繃緊了。
要知道他所率領的這支小隊可不是什麼精銳,除了自己是個區區3的戰士之外,其他人壓根連職業等級都沒有,充其量隻能算是個接受過少量訓練的民兵。
如果是依托防禦工事進行作戰,他們也許可能擊退幾倍乃至十幾倍於自己數量的地精和狗頭人。
但在這種突襲戰中根本占不到什麼便宜。
最重要的是這些地精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足足有兩三百人。
“實在不行就撤吧,先把命保住再說。反正這些地精肯定是為了搶劫貨物來的,拿到想要的東西後應該不會追太遠。”
有一名看去年紀三十歲左右的老油條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畢竟這次護送商隊的任務傭金並不高,分攤到每個人頭充其量也就三五個金幣,這點錢拚什麼命啊。
商人聽到後立馬爬起來尖叫道:“不!不行!你們不能這樣做!我會破產的!而且這跟合同說的可不一樣!”
“白癡!都這種時候了誰還在乎什麼合同。”
老油條不屑的撇了撇嘴。
要知道三十歲在傭兵這個死亡率極高的行業裡已經可以算得是“高壽”了。
大部分一頭紮進來想要揚名立萬乾出一番事業的年輕人,通常連最初的四個月到半年都活不到就會死於某場戰鬥之中。
所以像這種乾了好幾年都沒死的家夥,都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和生存之道,明白什麼時候應該拚命、什麼時候必須得跑路。
而眼下這種情況明顯就到了需要跑路的時候。
至於關鍵時刻拋棄雇主導致的信譽問題,大不了團隊改個名字或者原地解散重組換個地方重新開始。
隻有先保證自身的存活才能繼續賺錢享受美酒和女人。
不得不說,老油條的話瞬間讓傭兵小隊的成員心思活泛起來。
隊長更是眼睛裡閃爍著駭人的凶光盯著自己的雇主,明顯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隻要殺掉商人搶走他身攜帶的錢財,自然可以離開桑比亞到其他地方去逍遙快活一陣子。
反正眼下整個費倫大陸都不太平。
無論是北方精靈王國科曼索的複興,還是自詡耐瑟瑞爾繼承者的陰魂城與散提爾堡的爭鬥,又或是科米爾王國突然冒出的大量怪物,以及墜星海東邊穆爾霍蘭德帝國與恩瑟的戰爭,到處都在招募有經驗的傭兵團體。
唯一還算太平的就是西海岸帝國和通過貿易同盟建立起來的周邊輻射範圍。
隻要戰爭還在持續,他們就永遠也不愁沒飯吃。
商人無疑察覺到了這些傭兵的變化,立刻嚇得汗如雨下、身每一塊脂肪都在不受控製的顫抖:“彆……彆殺我!我以財富女神的名義發誓會在抵達塞爾倫之後給你們雙倍的報酬!不,不是雙倍而是三倍、四倍。”
“抱歉,雇主先生,太晚了。我現在覺得與其拚命賺那點可憐的傭金,不如直接宰了你拿到的錢多。”
說話的功夫,傭兵隊長獰笑著掄起了手中的葉錘打算給商人的腦袋開個瓢。
反正有些地精背黑鍋,他根本不擔心有人會差查到自己頭。
就算有死腦筋的聖武士費儘力氣查出真相,整個傭兵小隊都已經離開桑比亞的勢力範圍了。
“不!!!!”
看著頭頂在陽光照射下折射出刺眼銀光的錘子,商人的褲子瞬間濕了一大片,滿臉都是恐懼和絕望。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聲嘹亮的鳥叫聲突然響徹天空,緊跟著一隻覆蓋著火紅色羽毛的怪鳥突然掠過太空,徑直向地精施法者的位置俯衝下去。
由於速度太快的關係,周圍幾個持盾的護衛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
地精施法者則趕忙激活了一枚魔法吊墜,瞬間釋放出炫目的魔法飛彈。
這些完全由力場構成的小光團一個接一個打在怪鳥身,但是卻收效甚微,僅僅是打掉了幾根羽毛。
下一秒……
紅色怪鳥直接抓住地精施法者便騰空而起,當飛到幾百米高度的時候突然鬆開爪子。
後者在自由落體了幾秒鐘之後便啪的一聲掉落在地活活摔死。
很顯然,這個地精並沒有學會或準備羽落術,否則像這種墜落的情況對於有準備的奧術施法者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就在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震驚的時候,鄧布利多終於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不過這位年過百歲的老人並沒有使用自己最拿手的魔法咒語,而是激活了一件十分不起眼的小物件,隨後拔出掛在腰間的利劍衝進地精之中開啟了無雙割草模式。
數不清的地精在他手中的利劍麵前毫無還手之力,輕而易舉就被當場劈成兩半,鮮血和內臟四散飛濺染紅了地麵。
如果左思在這裡一定會認出,此刻環繞在鄧布利多身體周圍的效果,正是被赫敏發揚光大的強化魔法。
由於施法環境的改變,導致在魔法地球的咒語在費倫大陸根本不起作用。
不得已之下,他也隻能使用製造時采納了一部分這個世界魔法技術打造的儲魔物品,借助強化魔法來把這些看去跟強盜沒什麼區彆的小怪物乾掉,拯救車隊周圍那些正在遭受攻擊的人類。
畢竟霍格沃茨格蘭芬多學院畢業的巫師都是個頂個的莽,其創始人還遺留下了一把寶劍,所以鄧布利多年輕時也學習鍛煉過劍術。
雖然有好幾十年都沒有用過,可在強化魔法的加持下欺負一下地精還是沒有問題的。
此時此刻這位頭發和胡須都已經花白的老人頗有點“中土劍聖”甘道夫的風範,所過之處全都是殘缺不全的屍體,就連行動敏捷的地精犬都無法近身。
凡是銀色劍光閃過的地方都必然會有敵人倒下。
眾所周知,地精從來都不是什麼有勇氣的種族。
當他們親眼目睹強大的施法者首領摔死,部落最勇猛的戰士接二連三被像小雞仔一樣乾掉,立刻便拋下車隊尖叫著一哄而散,隻留下遍地的狼藉。
“呼這些小怪物總算是跑了。
不然我可要撐不下去了。
這種過於激烈的戰鬥對於我這個年紀的老人來說可真是有夠受的。
看來這個世界比我想象中要野蠻危險的多。
而且我得儘快找個能夠學習魔法的地方,否則要是遇到更強大的怪物會很麻煩。”
鄧布利多甩了甩劍身沾染的血跡小聲嘟囔了兩句。
毫無疑問,他的出現和地精的潰逃直接讓原本打算殺死雇主的傭兵們愣在了原地。
尤其是舉起葉錘打算痛下殺手的隊長現在直接僵在了原地,而胖商人則露出了狂喜的表情,掙紮著爬起來直接撲向這個救了自己小命的老人,用極快的通用語講述情況試圖尋求對方的庇護。
可以遺憾的是鄧布利多根本聽不懂費倫大陸的地表通用語,更不知道眼前的中年胖子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想要表達的意思。
不過從那些傭兵的表情和雙方緊張的反應來看應該是由於不知名的原因爆發了內部矛盾。
由於不了解情況的關係,老人也沒辦法做出判斷,隻能用手勢和動作示意兩邊都不要發生衝突。
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費倫大陸與魔法地球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於這裡有真正的神祇。
因此那些信奉邪神的家夥在殺人的時候非但不會有任何負罪感,反而會認為自己是在踐行教義,就算被抓住殺死也是一種至高無的榮耀。
所以大部分虔誠的邪神信徒都是一群不怕死的瘋子。
法律和秩序對他們壓根沒有一丁點的威懾力。
但凡有點宗教常識的人都明白,信徒死亡後的靈魂會被接走在神明的國度獲得永生。
最終在霍格沃茨劍聖語言不通的調解下,商人和傭兵好歹是安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激烈的爭吵乃至咒罵,但也僅僅隻是維持表麵的和平。
他們顯然已經察覺到這個擁有強大力量的老人極有可能是來自其他位麵。
這在遍地都是穿越者的費倫實在是太常見了,根本不值得大驚小怪。
其中商人的打算是在鄧布利多的保護下先抵達最近的城市塞爾倫,再向當地的執法部門舉報這些傭兵意圖謀害雇主的行為。
傭兵們則是想著在這最後三十公路的路找個機會乾掉死胖子。
實在不行就在進城之前跑掉,否則等待他們的就是被抓住絞死。
在暗流湧動之下,貌合神離的商隊很快埋葬死者收拾好貨物再次啟程。
不過鄧布利多顯然並不在意這些,他正在通過那雙睿智的眼睛觀察著周圍的一切,進而判斷這個世界的大概情況和整體文明程度。
沒過多久,他就從商隊成員身的武器、盔甲、衣服、鞋子和馬車琳琅滿目的貨物中察覺到,這個世界可能正處在類似地球十四世紀的狀態。
但平民的生活水平相對好一點,並不想中世紀骨瘦如柴的農奴,大部分人的身體狀態和營養攝入都還不錯。
貨物中甚至還有精美的玻璃器皿、陶器、草藥、武器、鎧甲、香料和繡著漂亮花紋的半透明蛛絲衣物。
像這類商品在地球大範圍普及開要到接近十八乃至十九世紀。
最重要的是在車隊中老人並沒有發現太多跟魔法有關的東西,所以不免感到有些失望。
不過好在商隊的目的地必然是把貨物賣掉,隻要跟著這些本地人就能前往城鎮,所以鄧布利多還是耐著性子跟隨車隊緩慢前行。
大概幾個小時之後天色開始變暗,隊伍才在路邊一個相對空曠的地方停下來開始砍伐木材生火做飯。
儘管距離塞爾倫城已經很近了,按照胖商人的想法最好是一鼓作氣穿過城門在安全的城內住旅店。
可問題是費倫大陸絕大部分的城市在晚都會封閉城門,防止有敵人或是怪物借助夜色的掩護衝進來搞破壞。
這也就意味著即便商隊抵達了塞爾倫,守軍也不會給他們開門,而是要在城牆外麵過一夜等天亮之後城門開啟才能進去。
既然今天晚注定進不了城,胖商人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催促隊伍在危機四伏的夜晚趕路。
沒過一會兒功夫,商隊裡的車夫和夥計就點燃篝火將鐵鍋架去開始煮湯。
至於肉,基本都是風乾的香腸或是醃製的鹹肉和鹹魚。
再配一些蘑菇乾、洋蔥、卷心菜、胡蘿卜,最後撒點弄來增稠的麵包渣和奶酪,一鍋具有桑比亞特色風味的濃湯就算是煮好了。
為了討好救命恩人,胖商人親自給給鄧布利多裝了一大碗,並且還切了一大塊並不是很硬的白麵。
“謝謝!”
鄧布利多麵帶微笑的點頭接過食物,效仿著其他人把麵包泡在湯裡,然後放在嘴裡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