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奧祖,無論過了多久,你都還是一條隻敢躲在暗處玩弄陰謀詭計的肮臟老鼠,永遠沒有站到前台的勇氣。”
伴隨著充滿壓迫感的低沉聲音,一股綠色的邪能緩緩從頭骨中飄出,最終形成了十分模糊的靈魂投影。
“古爾丹……”
耐奧祖看著這個曾經的學徒,臉上浮現出十分複雜的神情。
作為古爾丹之顱曾經的擁有者,他一眼就辨認出了串在金屬圓環身上的獸人頭骨。
隻是不太清楚為什麼上邊還有一個像是人類頭骨,而且散發出極為強大恐怖的死亡魔法氣息。
但很快,這顆人類頭骨也釋放出一團陰冷的灰色負能量,慢慢彙聚成一個人類法師的模樣,眼神中透露出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嘲弄。
“啊!原來你就是耐奧祖,果然跟古爾丹描述的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呢。真不知道怎麼會有人看上你這種意誌薄弱的垃圾。”
不用問也知道,這家夥就是被左思殺死並製作成強力魔法道具的傳奇法師,散塔林會的創立者之一——曼鬆。
很顯然,左思通過旅法師的能力將兩個蘊含著巨大魔法力量的頭骨融合到了一起變成一件神器。
任何人隻要把這玩意戴在身上,就能同時獲得包括死靈係魔法、邪能和暗影魔法在內的一係列強化、抗性和免疫。
而且原本召喚的神性生物——次級死神投影也獲得了新的形態和能力。
不僅可以收割目標的靈魂,同時還能汲取生命力和魔力,施展兩個頭骨主人生前所掌握的一切法術。
不過對於已經擁有了太多神器的左思來說,這玩意最大的用處其實還是閒著沒事聽兩個極度邪惡的靈魂在裡邊相互吵架、諷刺、挖苦。
由於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古爾丹和曼鬆都無法從封印的密閉空間中逃離,所以他們唯一能夠排解寂寞和孤獨的方法就隻有跟彼此交談。
介於兩人都是心高氣傲之輩,而且對自己活著時候取得的成績也都相當自豪,因此會出現貶低對方抬高自己的情況也就不足為奇了。
可有趣的地方在於,由於他們隻能接觸到彼此,所以無論吵得有多麼凶,用不了多久便會重新和好。
那種既彆扭又愛恨交織的感覺,實在是讓左思這個樂子人感到有趣極了。
他甚至懷疑這樣持續下去幾十年乃至幾百年,古爾丹和曼鬆之間會不會發展出某些強烈、扭曲、畸形的感情。
畢竟有句話說的好,黑粉也是粉。
要是真的完全不關心、不在乎,誰會吃飽了撐的浪費大量時間和精力整天盯著某個人罵呢?
毫無疑問,曼鬆和古爾丹的現身讓耐奧祖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因為現在的他已經被從冰塊中挖了出來,同時還失去了最大的依仗——統禦之盔,光靠自身靈魂的力量甚至連冰封王座周圍的亡靈生物都沒辦法全部控製住,簡直就像一隻被捆住四肢的待宰的羔羊。
由於之前有過被基爾加丹抓住反複折磨的經曆,所以耐奧祖非常害怕又一次體會到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畢竟以左思所展現出對於死亡力量的熟練運用,這位初代巫妖王毫不懷疑對方能把自己的靈魂玩出十八般花樣。
正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耐奧祖可是在古爾丹崛起後裝了那麼長時間的孫子,一直等到對方死亡的消息傳回來才敢冒頭。
什麼尊嚴、臉麵之類的東西,對於他而言早就已經連屁都算不上了。
所以麵對古爾丹和曼鬆的嘲諷,這家夥非但沒有半點想要反駁的意思,反而選擇低下頭保持沉默。
因為耐奧祖知道,隱忍才是最強大的武器,是自己能夠一次又一次度過危機的唯一依仗。
他表現的越是窩囊,彆人就越會看不起自己,自然不會將其視作一種潛在的威脅。
當年就是靠著當烏龜成功躲過了古爾丹在獸人種族內部發動的大清洗,後來從基爾加丹手逃過一劫也是憑借沒有半點禮義廉恥的求饒。
所以耐奧祖從始至終貫徹的都是示弱策略,儘量讓自己表現的不具備威脅性。
等彆人放鬆警惕的時候,他才會突然暴起從背後狠狠的捅上一刀完成史詩級背刺。
但問題是這套做法在左思麵前顯然並不好用。
因為在這個比誰更陰險狡詐的領域,左思也是不折不扣的行家裡手,直截了當在一旁拱火道:“怎麼,莫非見到曾經的老熟人伱就一點也不感到高興和激動嗎?要知道這個世界上可沒有第二個能夠像古爾丹一樣了解你的人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自己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古爾丹。因為是我錯誤的創造了這個心智扭曲的怪物!”
說罷,耐奧祖用十分厭惡的眼神注視著不遠處那個散發出邪能綠光的破碎靈魂。
“所以你覺得是自己創造了我?”古爾丹冷笑著嘲諷道。
“難道不是嗎?”耐奧祖不動聲色的反問。“如果不是我的指引,你連元素王座的位置都找不到,更不可能被燃燒軍團選中成為獸人曆史上第一個術士。”
可古爾丹顯然並不認同這個說法,直截了當的怒吼道:“不!我的命運是源自於我自己的選擇!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就算沒有抵達元素王座,燃燒軍團還是會找到我。
因為隻有我才能成為那個把獸人帶去艾澤拉斯的領導者。
也隻有我才能令獸人喝下惡魔之血變成強大的邪獸人。
你不過是個又老又懦弱的廢物,既沒有膽量承認自己犯下的錯誤,也沒有勇氣去麵對注定黑暗的未來。
你隻是在恐懼中不斷的逃避而已。
可即便如此,你還是成為了命運的玩物。
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告訴你所做的跟我曾經做的有什麼不同嗎?
至少我有自己的野心,敢於背叛和反抗燃燒軍團。”
毫無疑問,古爾丹這番發言如同一根根鋒利的尖刺插進了耐奧祖的肺管子。
因為這一切都是真的,沒有半點虛假。
憤怒!
懊惱!
羞愧!
強烈的情緒讓初代巫妖王的靈魂開始散發出一種冰冷刺骨的氣息。
這是源自暗影界所賦予他的死亡力量。
古爾丹也毫不示弱的操控邪能與暗影能量打算與之對抗。
儘管雙方都已經算是死人了,可擁有的力量卻依然不容小覷。
曼鬆則在一旁煽風點火道:“你還在等什麼?快點動手啊!要知道能獲得許可出來放放風的機會可不多,一旦錯過了下一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閉嘴!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操心!”
古爾丹轉過頭衝這名討厭的“室友”發出了警告,同時下意識用眼角餘光撇了一眼坐在冰封王座上的主人。
說實話,他並不太清楚左思為何突然會允許自己出來跟耐奧祖見麵,其背後又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陰謀,所以才會表現的外謹慎,生怕不小心搞砸了。
殊不知,左思壓根就沒有什麼特彆的目的,單純就是想要欣賞這兩個獸人相互撕逼,然後再考慮要不要把耐奧祖的靈魂也塞進頭骨中。
這樣他閒著沒事的時候就可以聽群口相聲了。
畢竟你永遠也想象不到,當一個靈魂被囚禁起來極度無聊的時候會乾出些什麼來。
當然,眼下左思還是希望耐奧祖和古爾丹能夠好好敘敘舊、聯絡一下過去的感情。
所以在取出顱骨神器之後便帶上統禦之盔離開冰封王座,來到位於冰冠堡壘最高處的天台,抬起手施展了一個召喚法術並低語道:“伊莎多拉,我現在需要你。”
話音未落!
一名亭亭玉立的少女便借助旅法師地牌的連接跨越空間上的距離憑空出現。
她顯然並不知道自己將要抵達的地方是一片極度寒冷的冰川,因此身上單薄的裙裝被北風一吹立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同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從口鼻處哈出一口熱氣。
“好冷!”
沒有任何猶豫!
伊莎多拉直接順勢鑽進左思的懷中取暖,完全沒有半點想要使用奧術或心靈魔法來抵擋嚴寒的意思。
不得不說,她的這種小花招實在是不怎麼高明。
畢竟好歹也是一名強大的靈奧師,無論是奧術施法等級還是心靈異能都已經達到九環乃至傳奇的程度。
要是連這點惡劣的環境都搞不定,實在是有點太侮辱人的智商了。
但左思並沒有點破少女的小心思,感受著胸口傳來的柔軟與溫度,隨手為其加持了一個忍受環境的法術,輕輕撫摸著對方柔順的金色長發笑著問:“你最近過得如何?有沒有認真學習我給你送去的那些知識?”
“當然!
我已經把心靈能力與其他精神類的魔法相結合,創造出了一種強大的類法術能力。
它甚至無需消耗法術位,僅憑意誌就能控製和支配周圍成千上萬的目標。
甚至就連免疫精神控製的亡靈生物也不例外。”
說著,伊莎多拉眼睛裡閃過一抹銀白色的幽光,隨後數十名聳立在天台塔尖上的石像鬼便被迅速喚醒,按照命令跪在地上表示臣服。
毫無疑問,她所使用的能力正是左思這段時間對巫妖王和統禦之盔研究的結果,以及從貪歡之神謝納戈斯舍棄的旅法師火花中獲取到的部分靈感。
如果不是這個女孩的精神狀態太過於不穩定,左思甚至都想把謝納戈斯的火花交給她來使用。
因為這顆能夠大幅度強化精神力量的火花,實在是太適合伊莎多拉了,可以最大限度發揮出其靈奧雙修的巨大潛力。
但遺憾的是雖然隨著年齡的增長少女的心智正在不斷變得成熟,可那種骨子裡散發出來的瘋狂仍舊沒有消失,隻是掩飾的越來越好罷了。
左思實在不確定一旦讓其獲得可以在無數時空乃至宇宙中穿梭的能力後,伊莎多拉竟能搞出多大的亂子。
想到這,他不由得暗自歎了口氣在少女的額頭上親吻了一下,緊跟著毫不吝嗇的誇獎道:“不錯,看來你沒有偷懶,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現在,我希望你來幫我測試一下統禦之盔的力量。”
“統禦之盔?”
少女下意識把目光投向了那個外形看上去頗為醜陋的銀白色頭盔,立刻便感受到裡邊所蘊含的強大力量。
“沒錯!就是統禦之盔。它是用一種名為瑪卓克薩斯符文魔法的力量打造而成,我教給你的那些魔法知識就有不少是屬於這種符文魔法。來,戴上統禦之盔,然後跟我說說你的感受。”
說罷,左思將這個巫妖王真正的象征統禦之盔遞了過去。
對於左思提出的要求,伊莎多拉向來是不會拒絕的,無論其中可能蘊含著多麼巨大的危險。
隻見她連一秒鐘都沒猶豫便接過頭盔戴了上去。
瞬間!
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力量與少女的心靈力量相互融合,並且把感知範圍一下子擴大了成千上萬倍,幾乎將整個艾澤拉斯星球都籠罩在其中。
隻要她願意,隨時可以讓自己的聲音出現在任何一個生物的腦海中。
尤其是那些遍布在各個角落的亡靈生物,僅僅分出一丁點的力量就能將其徹底控製住。
而且在靈能的作用下,可以隔著千山萬水的距離窺探到一個人內心之中最真實的想法、記憶和秘密。
這種感覺甚至一度讓伊莎多拉認為自己已經變成了某個女神。
但很快,另外一個聲音就開始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蕩,開始嘗試著撬開構建的心靈防護,想要長驅直入影響精神和意誌。
可遺憾的是這一招或許對普通人會很有用。
不過麵對有準備的心靈術士時,基本除了製造乾擾和噪音之外根本起不到半點作用。
更何況伊莎多拉還不是普通的心靈術士,而是一個瘋狂到敢把自己人格分裂成無數份然後再整合起來的狠人。
如果真被逼到那個份上,她八成會直接分類出好幾個人格蘭天天跟暗影界的佐瓦爾對線。
到時候誰會瘋掉還真不一定呢。
所以左思對伊莎多拉使用統禦之盔相當的放心,一點也不覺得她會被統禦之力支配。
彆說暗影界了,就連腐化能力最強的上古之神拿伊莎多拉都不一定能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大概幾分鐘之後,少女終於把這件神器納入自己的掌控,緩緩睜開眼睛興奮不已的說道:“索斯,我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另外一個人格所形成的主腦,精神和心靈的力量被近乎無限的放大。隻要你點了點頭,我可以瞬間影響整個星球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生命,讓他們臣服於你。”
“不,不需要,因為這顆星球已經是屬於我的所有物了。”
說著,左思將統禦之盔從女孩的腦袋上摘下,並且用手指捋平了那些翹起的頭發。
很顯然,透過這次測試,他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所謂的“統禦之力”本質上跟暗影虛空的腐化並無太大的區彆,隻不過側重點不太一樣罷了。
隻不過上古之神代表的暗影虛空追求的並不是控製,而是通過不斷的精神折磨來使對方發瘋,然後一點一點接受古神的黑暗思想成為其爪牙。
而暗影界的統禦之力追求的則是絕對控製,讓所有生靈和死靈完全服從於一個至高無上的意誌。
說白了,統禦之力代表的就是這個宇宙死亡的秩序,而統禦之盔和霜之哀傷則是這股力量的具象化表現之一。
“所以你大老遠把我召喚過來,就是為了測試一下這頂頭盔的用途?”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女的語氣和眼神充滿了幽怨。
畢竟自從發動了入侵艾澤拉斯的軍事行動之後,兩人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見過麵了。
最重要的是上次許諾的“獎勵”到現在還沒有兌現呢。
“好了,彆鬨小脾氣,等過兩天我倒出時間就去找你兌現承諾,希望你到時候不要怯場才好。”
左思當然知道對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立刻伸出手輕輕拂過女孩的臉頰進行安撫。
“怯場?怎麼可能!我早就期待這一點的到來了。而且……我還給準備了一個小小的驚喜。”
說到這,伊莎多拉的臉上瞬間浮現出淡淡的紅暈,眼神中既有興奮和期待,也有那麼一絲緊張跟羞澀。
“既然如此,那你就先回去準備吧。我期待著你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左思故意將目光在已經完全發育的胸口和臀部股停留了幾秒鐘,語氣中透露出強烈的暗示。
“相信我,你會喜歡的。”
伊莎多拉信誓旦旦的給出保證,隨後踮起腳尖摟著左思的脖子獻上一個熱吻,意猶未儘留下一個含情脈脈的眼神,這才施展傳送魔法消失在原地。
等她徹底離開後,冰冠堡壘的天台上有一次恢複了平靜。
除了刺骨的寒風、白色的雪花與聳立在周圍黑色尖塔上的石像鬼,根本沒有半點生命存在的痕跡。
確切地說,所有活著的生命都已經在耐奧祖的指使下被徹底清理乾淨。
方圓上百公裡範圍內就隻剩下少量的維庫人村落裡還能勉強看到點活著的東西。
當然,這些維庫人早就已經投靠天災軍團,甚至把那些沉睡的同胞喚醒變成一個個可怕的不死怪物。
這也是為什麼泰瑞納斯會說一定要有個巫妖王的原因。
要知道在諾森德大陸的冰雪下邊埋藏了太多巨型生物的遺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