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每一個大賢者都相當於所在派係的領導者加超級學閥，對自身智力擁有無與倫比的自信跟優越感。
可現在一個低級神甫都能掌握的知識，自己卻壓根什麼都看不懂，心情能好了才怪呢。
摩爾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一點，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
“哈哈哈哈！那是因為萬能的機神選中了我，所以除了我之外沒人能接受和理解這些知識……”
還沒等這位機械神甫把話說完，身後那個被固定在架子上宛如待宰羔羊的巨大機器人突然開口打斷道：“不，你之所以能夠理解這些知識跟萬能的機械之神沒有半點關係，僅僅隻是你的靈魂剛好能夠接收到這種來自其他維度的頻率。”
話音未落！
一股黑色的油脂迅速從巨型機器人的體內冒了出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鋼鐵和機械部分。
短短幾秒鐘的功夫，這些金屬就被吞噬分解，然後進行了一係列無法用於語言形容的複雜重構。
當一切結束的時候，原本巨大的機器人和超過十幾億噸合金已經在某種無法解釋的力量作用下濃縮成一個僅有兩米高的金屬人類。
這種堪稱恐怖的物質壓縮形成了巨大的質量，而質量又會產生引力。
尤其是全身被改造成機械的大賢者，還有穿著動力機甲的戰鬥修女，都立刻感受到有一股微弱的力場在拉扯自己。
“異端！你究竟是什麼東西？”
戰鬥修女猛地舉起爆彈槍瞄準技術人類的腦袋厲聲厲聲喝問。
但僅僅不到一秒鐘過後，她就難以置信的發現自己手中的武器突然也從內部冒出黑色的油脂，迅速將武器乃至動力機甲快速分解。
才一眨眼的功夫，就隻剩下裡邊貼著皮膚呈現出滿是肌肉線條身材的緊身衣了。
由於戰鬥修女雖然不像阿斯塔特那樣接受過誇張的基因改造，再加上長期進行戰鬥訓練，所以整體上的凹凸曲線還是相當不錯的。
還沒等周圍其他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金屬人類便以可以無法解釋的方式瞬間閃現到這位已經被解除武裝的戰鬥修女麵前，用略顯輕佻的動作拂過對方的臉頰，最終手指停留在脆弱的頸部，麵帶微笑的說道：“冷靜點，小姑娘，宗教狂熱可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更何況你們的皇帝一直都在強調自己不是神，更不喜歡以神的名義來奴役自己的同胞。”
“異端！你也許可以殺了我，但絕對休想動搖我的信仰和意誌！”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戰鬥修女眼神中透露出視死如歸的堅定。
很顯然，與人類帝國許多的戰鬥人員早已經被洗腦一樣，她經曆過太多的戰鬥因此早就已經做好了隨時為皇帝獻身的準備。
在這群宗教狂熱分子的眼中，這不僅僅是偉大的犧牲，同樣也是一種殉道。
就在現場所有人都認為解除武裝的修女會被這個不知名的生物殺死並血濺當場的時候，金屬人突然鬆開了捏著脖子的大手，用宛如獎勵小狗一樣的動作拍了拍戰鬥修女的頭頂，隨即將其輕輕推開。
這顯然是一個釋放善意的信號。
同樣也讓原本做好犧牲準備的戰鬥修女有些懵逼，完全搞不懂對方究竟想要乾什麼。
畢竟在失去動力機甲之後，她也就是個稍微強壯且有經驗一點的人類女性。
彆說是對付一個由十幾億噸合金壓縮成的未知生命，就連一個最低級的蟲族炮灰都能輕而易舉將其殺死。
“我想我們應該可以談談，你認為呢？”
金屬人直接對在場權力和地位最高的機械神教大賢者發出了想要對話的信號。
不用問也知道，他就是透過超時空信標塔把意識降臨過來的左思，而那些黑色的油脂正是已經經過不知道多少輪進化和改造的新爍油。
介於這個宇宙存在著太多的不太好確定威脅等級的勢力，比如說統治了亞空間邪神、疑似被強大信仰塑造出來的人類帝國皇帝，還有以恒星、行星乃至靈魂為食，可以掌控現實宇宙規則的星神，以及打爆過星神的太空死靈和曾經跟他們爆發過第一次星際戰爭的古聖……
哦，差點還忘了來自其他星係的強大入侵者——泰倫蟲族。
總之在搞清楚狀況之前，左思並不打算貿然介入。
一方麵是他的主力軍團仍舊駐紮在艾澤拉斯星球所在的宇宙跟燃燒軍團對峙，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突然爆發第二輪全麵戰爭；
另外一方麵是他所掌握的最強底牌之一“同兆”仍舊在冷卻中。
所以左思打算先嘗試著與人類帝國接觸一下，看看能不能先達成某些交易或是合作。
機械神教的大賢者明顯在猶豫，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抬起頭回應道：“我同意你的提議，但在此之前我們需要想知道你究竟是誰。”
“你可以稱呼我為索斯，一個在不同宇宙穿梭的旅行者。
那位機械神甫腦海中所有的知識，都是我通過某種裝置大範圍發送的，用來確認不同宇宙所處的空間位置。
不出意外的話，以你們目前的人口基數和所控製的勢力範圍，應該至少有數千人接收到了。
當然，其他生活在這個宇宙的智慧生物應該也多少接收到了一些。
所以你可以把我視作一個慷慨的知識分享者。”
左思麵帶微笑的有選擇性說出了部分真相。
“什麼？你是說其他非人類種族也獲取到了這些知識？”
大賢者的語氣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左思微微點了點頭：“是的。因為這種信號的傳輸是無差彆的。隻要滿足相應的條件就能從中獲取到知識的片段。”
“等等！你說知識的片段而非全部？”
大賢者猛地抬起頭，兩隻電子眼不停地閃爍以彰顯主人內心之中劇烈的情緒波動。
“沒錯。他所獲取到的知識和金屬僅有全部的不到萬分之一。因為人腦的存儲容量是有限的，一旦超過就會瞬間導致腦死亡或變成一個傻子。”
左思不動聲色的拋出了第一個誘餌，那就是知識與技術。
這對於機械神教乃至整個人類帝國來說無疑具有莫大的吸引力。
正如他預料的那樣，大賢者立刻對此產生了強烈的興趣，用急不可耐的語氣追問道：“那我們要如何才能獲得全部呢？”
“全部？嗬嗬，你不覺得自己的胃口太大了一點嗎？就連那位機械神甫之前打造智能機器人的技術都搞不明白，你覺得就算我把這些知識交給你們，你們又能看懂和理解多少？我建議你們先從這些黑色油脂開始研究。”
說罷，左思抬起手抓起在周圍流淌的爍油放進一個容器中遞了過去。
“爍油？”
大賢者下意識接住，並迅速動用自己身上的各種電子機械部件對其進行偵測，結果瞬間發現了其中的異常。
他嘗試著把地上的一塊廢鐵撿起來放進去。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塊廢鐵就徹底彆分解，然後重組成一個精密複雜的機械構裝體，以極快的速度在周圍不斷爬行。
毫無疑問，這完全顛覆了在場所有人對於機械製造的認知。
那位隻剩下緊身衣的戰鬥修女更是露出了驚恐和警惕的表情。
估計在她的眼中，這簡直就是對整個人類帝國巨大的威脅。
一旦被爍油侵染腐蝕，即便是最強大的艦隊和星際戰士也會迅速因為失去武器裝備而成為待宰的羔羊。
“這些油脂是一種小到幾乎無法被觀察到的納米可編程材料？真是難以置信！它……他好像還擁有屬於自己的意識！”
大賢者忍不住瞪大眼睛發出了驚歎。
在場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爍油所擁有的恐怖力量和巨大潛力。
“是的，我就是掌握爍油最高權限的主宰。如何，我想我已經展現出了足夠的誠意，不是嗎？”
左思張開雙臂將周圍傳送過來的爍油全部吸納進自己這具臨時打造的鋼鐵身軀內，同時一把抓住那個不斷亂跑的小小爍油造物。
“那您想要從我們這裡得到什麼呢？”
大賢者的語氣明顯變得恭敬了許多，繼續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因為他很清楚隻要眼前這個未知的存在願意，隨時可以掀起一場恐怖的災難，讓那些依賴科技與鋼鐵的文明一夜之間回到原始石器時代。
左思抿起嘴角意味深長的回答道：“很簡單，我想要你們最不缺的東西，那就是靈魂。”
靈魂？！
在場所有人聽到這個詞瞬間露出了異樣的表情。
因為在這個宇宙中會對靈魂產生興趣的勢力隻有一個，那就是亞空間邪神和他們手下的惡魔。
而人類帝國跟這些家夥的關係可謂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由於在場的人壓根沒有心靈防護魔法或科技的保護，左思輕而易舉便感知到了他們腦海中的想法，馬上解釋道：“彆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我並不是亞空間邪神，對於靈魂的使用也不想他們那樣邪惡殘暴。剛好相反，我會把所有的靈魂送到自己統治的國度中，讓他們在那裡開始新的生活。”
說話的功夫，左思直接通過爍油憑空製造了一個立體投影裝置，瞬間把巴托地獄第九層的巨大賽博朋克城市展示了出來。
毫無疑問，雖然這裡作為一個傾向守序邪惡的地方，光鮮亮麗外表下隱藏著大量的罪惡，但即便如此也絕對比這個充滿壓抑和絕望的宇宙好太多。
起碼在賽博朋克城市中，普通人可以儘情的發泄肉體上的欲望而不用擔心被色孽盯上，無需害怕因為嗜血好戰最終淪為恐虐的奴仆，更不會僅僅因為喜歡耍陰謀詭計不小心成為奸奇偉大計劃中的一環。
可能唯一讓在場帝國高層感到不爽的，可能就是居住在這裡的種族並不僅僅隻有人類，還有許多奇形怪狀的異類。
要知道這個宇宙人類帝國龐大的疆域可不是充話費送的，而是通過鐵與血的戰爭、屠殺、征服和占領殖民實現的。
在人類帝國擴張的過程中，數不清的種族被屠戮殆儘。
像某些群星戰犯搞的什麼外星人罐頭、種子滅殺無一例外都是人類帝國玩剩下的。
其內部壓根就沒有什麼鷹派鴿派之分，隻有極端鷹派和更極端的鷹派。
對於非人類種族的態度也相當簡單粗暴，那就是實力允許的情況下遇到一個消滅一個。
要是對方有一定反擊和自保的能力，那就暫時維持脆弱的和平繼續力量，等時機成熟再發動遠征將其消滅。
反正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思想幾乎深入到了整個社會乃至種族的骨髓。
“您提出的交換條件已經超出了我的權限，我需要向更高層彙報請示。”
大賢者盯著投影中不斷變化的畫麵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做出回應。
儘管他本人並不覺得以人類帝國四千萬億總人口的數量，消耗個幾百萬億底層平民去換取更多的知識和技術有什麼問題，甚至還覺得在這場交易中帝國才是大賺特賺的一方。
可問題是他並沒有權力代表帝國與一個未知的強大存在達成協議。
“沒問題，我就在這顆星球上等待你們的答複。不過我建議你們動作最好快一點，因為我的耐心並不是無限的，而且在這個宇宙中想要與我交易的也不僅僅隻有人類。”
說罷，左思那用金屬壓縮鑄造而成的身體瞬間消失，就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大賢者在通過一係列檢測確認左思已經離開，這才轉過身詢問道：“凱拉修女，對於這件事情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被稱之為凱拉的戰鬥修女表情凝重的搖了搖頭：“不，我現在隻想要立刻向審判庭進行彙報。無論那個自稱索斯的生物究竟是什麼，他所擁有的力量都顯然超出了我們所能理解的範疇。也許隻有攝政王大人才能對這種級彆的事件做出判斷。”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自向自己的上級彙報吧。希望這一次中樞的反應能快一點。”
大賢者小聲吐槽了一下帝國臃腫、腐敗和反應遲鈍的行政機構，轉身便帶著自己的手下朝外麵走去。
由於左思席卷吞噬了周圍所有的金屬，因此這個用來關押凡人的牢房連帶下邊龐大的製造中心已經完全消失，隻剩下一個通往地心深處數百公裡的巨大深坑，看上去非常的瘮人。
可還沒等他走出幾步，凱拉修女便立刻從身後喊了一嗓子：“大賢者閣下，請等一下。摩爾神甫要如何處置？”
“隨便你。”
大賢者顯然並不想在這個無關緊要的問題上浪費時間，沒過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用問也知道，像這樣的接觸會在人類帝國內部掀起怎樣的波瀾。
當消息傳回母星泰拉的時候，攝政王羅伯特·基裡曼立刻在第一時間召開了緊急會議。
作為極限軍團之主、帝皇超凡的造物之一、碩果僅存的原體，他就是皇帝坐上黃金王座後人類帝國最後的希望。
也對虧了這位攝政王的努力，腐朽的官僚體係才得以獲得些許改善，掀起的叛亂才能夠得到迅速鎮壓，勉強維係了人類帝國的存續。
“相信你們應該都已經看到傳回來的情報。現在說出自己的觀點和看法吧。對待這個未知的存在，我們應該采取怎樣的態度？”
攝政王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作為一個擁有超凡智慧和力量的生命體，他很清楚光靠自己一個人是無法管理好這個搖搖欲墜的帝國，因此需要培養更多忠誠且有能力的部下來協助自己。
通常情況下，羅伯特·基裡曼在遇到問題和麻煩的時候不會立刻表達自己的態度，而是嘗試著讓這些精心挑選出來的手下先動腦思考，以此來鍛煉他們。
正是通過這些言傳身教，人類帝國的母星泰拉才能從一片衰敗的景象中緩慢恢複生機，硬生生聽過了一次毀滅危機。
不過很可惜，這一次在場的其他人都無一例外眉頭緊皺，完全沒有想要發言的意思。
理由很簡單，不管是機械神教的大賢者，還是異端審判庭的戰鬥修女，傳遞回來的情報都非常有限。
尤其是那種叫做爍油的神秘物質，到現在都沒能送到火星去進行深入的研究。
在這缺乏依據的情況下，怎麼可能做出有效且精準的判斷。
所以陷入沉默也就不足為奇了。
正當會議現場氣氛變得有些尷尬的時候，在場唯一一個非人類女性站了起來，用十分悅耳的聲音說道：“我認為既然對方已經展現出足夠的善意，我們至少應該嘗試著接觸並建立起信任關係。畢竟像這樣的強大生物如果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可以極大提高軍隊的作戰能力，甚至是找到擊敗亞空間邪神的方法。”
“伊芙蕾妮女士，請注意您的發言。對方究竟是善意還是詭異我們對此暫時還不得而知。更何況對方想要交易的東西可是人類的靈魂！”
另外一名身材高大強壯的男人陰陽怪氣的諷刺了一句。
從態度不難看出，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非人類，確切的說是靈族死神軍團的領導者。
這個種族有點類似於太空精靈，他們的四肢更加修長、具有完美的五官與優雅的杏仁眼，耳朵也較為尖細，擁有極高的智力水平，感受情緒也遠比人類強烈。
他們是極少數，甚至可以說是唯一與人類帝國締結同盟關係的種族。
早在鐵人叛亂時期雙方就曾經共同組建過一個聯盟。
不過在曆史悠久的靈族看來，人類不過都是一群剛剛從原始步入文明的猴子罷了。
哪怕現如今的人類帝國已經成為銀河係的霸主，這種觀點也依舊深入人心。
同樣的，帝國內部也有一些人類至上主義者不喜歡靈族，甚至覺得這群差點滅族的落魄戶暗地裡還不知道有什麼企圖呢。
尤其是伊芙蕾妮，跟帝國攝政王羅伯特·基裡曼走的那麼近，天知道她是不是想要用肮臟下賤的身體竊取原體寶貴的基因，然後生下一個擁有強大力量和智慧的混血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