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是戰艦在交火！”
“什麼戰艦？噢——我的天哪！該不會是要又要打仗了吧？這次是誰？”
“不知道。但這些戰艦外形上看起來不像是咱們自己的。”
“該不會是什麼其他的異形種族對我們發起進攻了吧？”
“泰倫蟲族引發的災難才過去不久，難道就不能讓我們過兩天舒服日子麼？”
……
伴隨著鈦族的戰艦、艦載機、登陸艇、動力機甲在外太空不斷交火、爆炸，最終變成一個個巨大的火球在行星引力作用下墜入大氣層，被安置在城市內的人類居民紛紛開始表現出緊張和擔憂。
可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即便外太空軌道上發生了激戰，城市內那些平日負責提供各種公共服務的新非瑞克西亞造物也依舊沒有半點反應。
甚至就連預警的警報都沒有拉響。
即便有人主動去詢問是否需要避難，亦或是拿起武器做好防禦的準備，得到的答複也依舊是一切照常無須擔心。
這無疑讓之前在泰倫蟲族入侵期間全民武裝做好拚死一戰準備的人類居民感到十分困惑。
但是很快，他們就發現那些從天空中墜落的殘骸在距離地麵差不多三五千米的地方會突然撞上一層無形的力場，所有便瞬間爆炸解體化作塵埃向兩旁滑落，連一個零件都沒有落入到城市範圍內。
要知道墜落的殘骸可是標準的低速目標，理論上虛空盾是無法進行攔截的。
可籠罩在城市上空的無形力場卻完美將一切低速墜落的東西攔截。
至於那些交戰中不小心射向地麵的激光武器、高能粒子武器則被虛空護盾攔截，同樣也隻是看著嚇人但實際上傷害為零。
除此之外，遍布在城市大街小巷和地下全自動工廠的海量新非瑞克西亞造物，還有大量為帝國軍隊提供的武器裝備，隨時都能夠武裝起一支規模驚人、火力強大的軍團。
所以在經曆了最初的騷亂之後，大部分的居民發現這場發生在外太空的戰鬥好像還真對自己產生不了什麼太大的影響，所以很快就解除了不安的情緒。
甚至有些喜歡湊熱鬨的家夥三五成群聚集在露天的餐廳和公園裡，一邊喝著酒精飲料吃著零食，一邊欣賞頭頂精彩的“煙火表演”。
畢竟不管是太空戰艦、艦載機、還是動力甲，在這些以前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平民眼中都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哪怕用自己的命去換也換不來一個。
可現在，這些昂貴的奢侈品正不斷地爆炸產生絢麗奪目的火焰，光是看著都覺得十分刺激。
再加上無所事事的生活讓習慣了以前每天從事十幾個小時高強度工作的人閒得發慌，現在得知這場戰鬥並不會波及到地麵之後立刻便化身為看熱鬨的樂子人。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電子娛樂，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玩的慣那些需要大量複雜操作和思考的遊戲。
甚至有些人在被送到左思這裡之前，從未接觸過任何電子設備。
要知道帝國平民階層，上限和下限都非常驚人。
像泰拉這種教育水平比較高的地方，超過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平民都能完成係統性的教育，起碼獲得至少一個到兩個專業證書。
就算不能從事研發性質的工作，但生產維修像動力機甲、騎士機甲、太空飛船這樣科技含量比較高的東西還是沒問題的。
確切地說，人類帝國最重要的科技研發和尖端武器設備生產，基本都是在太陽係內完成的。
至於類似編程這樣的技能更是屬於但凡智力沒有問題都會一點。
而太陽係中最重要的兩個星球就是泰拉地球和火星。
所以這兩顆行星教育係統培養出來的人才數量也最多。
相比之下，類似博塔斯星區這種偏遠的邊疆地區，雖然不能說人均胎教肄業，但受教育水平的確低得有些離譜。
其中實行奴隸製或農奴製、以發展農牧業為主的星球，最高能達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人口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
畢竟種地放牧根本不需要什麼文化，隻要學會操作那些簡單耐用的機械，然後按照行星總督的指示在自己的農場內按時播種、收割就可以了。
不得不說，這種一邊用著極其先進農具進行星際拓荒，一邊讓文盲農奴和奴隸種田放牧的景象，實在是充滿了一種諷刺意味的魔幻色彩。
這也是為何人類帝國明明擁有如此先進的科技，但各個星區乃至同星區星球之間的差異如此巨大。
雖然其中有機械神教敝帚自珍不願意分享知識與科技的關係，但更多的是教育沒跟上導致很多星球空有龐大的人口但知識水平和素質非常低下。
就算給你先進的技術與設備也玩不轉。
要知道人類可是在鐵人叛亂之後徹底禁止了人工智能。
沒有了便捷人工智能的協助，想要搞定那些複雜的設備和技術就需要大量高素質的工程師頂上。
這一點恰恰是許多星球最缺乏的。
某些以前依賴人工智能運轉的大型巢都世界，甚至因為缺乏有效的管理手段而逐漸變成不折不扣的煉獄。
畢竟人永遠也不可能像人工智能一樣做到真正的公平、公正、高效。
這也就意味著當用大量的人替代人工智能後，必然會產生一個在人類曆史上舉足輕重的問題，即官僚主義。
無論是什麼樣的意識形態和製度，隻要人還有私心、有欲望、愛慕虛榮，那麼官僚主義、腐敗、以權謀私的出現就是不可避免的社會現象。
當權者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限製和約束，而無法徹底的根除。
二十一世紀的地球上，一個國家區區幾千萬、最多不過十幾億人口官僚主義都已經如此嚴重，更不用提巢都世界動輒幾千億、上萬億的恐怖人口規模。
而帝國高層之所以會不把人當人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極致官僚主義的體現。
至少在左思看來，帝國在軍事、統治、稅收和行政層麵跟地獄魔鬼其實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不過他現在顯然沒工夫理會那些吃飽了閒著蛋疼看熱鬨的吃瓜群眾，也不在乎這些人究竟是把時間全部浪費在娛樂和吃喝上，還是通過電子設備學東西各種知識、技術。
反正他需要的隻有信仰和靈魂。
此時此刻，左思正饒有興致注視著奸奇的電子惡魔正在以極快的速度，通過太空港的電子通訊設備入侵整個星球表麵。
要知道不管是太空港還是這顆原本屬於機械神教的鑄造星球，原本都有大量的電子設備和計算機網絡。
雖然注入爍油之後已經全部被完化，實際上已經有了獨立的意識和思維，並不會像以前那樣會被固定的程序所控製，但順著網絡和型號入侵的亞空間混沌代碼還是能夠順利進入各種存儲器之中並製造一些混亂。
當然，這點混亂也就是極限了。
隨著爍油在左思的控製下開始進行大規模反侵染，所有承載這些亞空間代碼的電子元器件迅速被拆解成肉眼無法分辨的微小單元，然後通過進行不斷的重組來乾擾它的運行。
沒過一會兒功夫，這隻“電子惡魔”的核心部分就完整暴露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個隱藏在無數電子信號之中像是什麼憤怒的東西，狂亂擊打著所有電子元器件鏈接的控製開關尖叫不止。
它的真實形體上有許多小口，一會兒是一團團粉紅色的蒸汽，下一秒卻變成了一大堆數字，片刻又成為一道道電路板上的光芒。
“嗯……看起來有點像是機械神教二進製代碼的亞空間魔改版，一種脫離了人類掌控可以自我衍生和複製，但又算不上是人工智能的東西。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暗黑機械教的手筆。”
左思僅僅掃了兩眼便迅速做出判斷。
作為爍油的主人，他的大腦中早就存儲了海量關於這方麵的知識。
確切的說隻要是被爍油分解完化過的東西，其中所蘊含的知識、技術和信息都會自動保存並在爍油之間快速傳遞，最終通過接觸傳送給真正的主人。
這也是為什麼舊非瑞克西亞的創造者約格莫夫明明不是旅法師，卻能把一眾擁有堪比神明力量的旅法師按在地上反複摩擦。
隻不過左思以前一直沒有用爍油來完化自己，所以在這方麵的利用效率遠不如前者。
但是現在，他的這個化身是完全由金屬和爍油構成，終於可以充分發揮出爍油全部的威力。
當整個博塔斯星區不管是有人居住還是無人居住的行星都被爍油完化和控製，分分鐘能在這個宇宙掀起一場吞噬一切的恐怖天災。
“主人，您打算要如何處理這隻電子惡魔？”
一名新非瑞克西亞造物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詢問道。
左思意味深長的笑著回答：“當然是完化它！把它變成我們手中的工具！去，準備一份四十號爍油，我倒要看看這段混沌代碼是否能擋得住專門為了對付亞空間邪神而正在研製中的型號。”
“四十號爍油？！”
聽到這句話即便是向來沒有什麼情緒起伏的爍油造物都忍不住抬起頭，那張由金屬和血肉組成的麵部赫然露出無比震驚的表情。
因為四十號爍油與之前那些型號都截然不同，甚至能不能被稱之為“爍油”都有待於商榷，完全就是對這個宇宙亞空間規則的利用。
其本質與所謂的“機魂”非常相似，都是透過一係列複雜的儀式、信仰和強烈情緒波動來創造出一種現實宇宙不存在的東西。
儘管到現在為止，即便是那些火星上的機械神教大賢者們也說不清楚所謂“機魂”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它的確真實存在。
彆看那些安撫機魂的儀式和行為既迷惑又可笑，但在關鍵時刻是真的有用。
比如說一輛坦克，正常情況下最多五秒鐘能射出一發實體炮彈，一次最大裝載量不會超過兩百發。
可如果機魂突然大悅開始發揮作用，它甚至可以做到一秒鐘五發的連續射擊，疑惑是在炮彈打光之後突然又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了幾發新的炮彈。
如果機魂不悅，那麼坦克就會突然莫名其妙發生連續卡殼乃至殉爆的狀況。
而這就是亞空間給現實宇宙帶來的影響。
當然也不排除是人類自己悶聲做大死搞出來的玩意。
畢竟要是他們不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信仰和儀式，自然也不會誕生什麼機魂。
至少人家從來不搞這些東西的太空死靈、鈦族和獸人所使用的機械都沒有機魂的存在。
“沒錯！既然東西已經創造出來了，那就拿出來用用看。”
左思毫不猶豫的給出肯定答複。
因為他非常想要知道這種特殊的爍油是否能真如自己所預期的那樣，可以在亞空間大規模的進行侵染與完化。
“如您所願。”
新非瑞克西亞造物低下頭深深的鞠了一躬，緊跟著快速轉身消失在通往外麵的走廊儘頭。
沒過一會兒功夫，他就帶著一個密封的小盒子從不知道什麼地方原路返回，然後直接打開將一團介於存在和不存在之間的銀色半透明油脂取出，二話不說倒進左思麵前那個不斷閃爍亂碼的電子設備中。
下一秒……
刺眼的藍光開始在內部瘋狂閃耀，感覺就像這台機器馬上要爆炸了一樣。
但左思顯然很清楚，這不過是亞空間能量在激烈的碰撞中外溢而已。
很快，屏幕上那些大量無序刷新的混亂代碼開始出現異常，最終在某種外力的作用下逐漸構成了一張模糊人臉的形狀，並借助揚聲器發出了一連串刺耳的電子噪音。
過了好一會兒，電子噪音才逐漸變成這個宇宙人類所使用的“低哥特語”。
“偉大的新非瑞克西亞之父，您的仆從正在聽後吩咐。”
“你是剛才的電子惡魔？”
左思用不是很確定的語氣問。
畢竟像這種受到亞空間影響的混沌代碼他還是第一次遇到，而四十號亞空間爍油也尚處在研究階段，是否真的有用暫時還不得而知。
人臉不加思索的回答道：“是的，就是我。現在我已經接受了您偉大的思想和意誌，願意為新非瑞克西亞偉大的萬界歸一貢獻一份力量。”
“既然如此，那就先現身吧，讓我看看你究竟變成了什麼。”
說罷，左思稍微後退了兩步預留出一塊足夠大的空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期待。
大概十幾秒鐘左右，之前那團神秘的東西便徹底脫離電子設備漂浮了出來。
隻不過它不再像剛才那樣不斷的變化，反而是在亞空間爍油的完化下變成了一種穩定狀態，看上去就如同一個由無數零和一構成的虛擬電子影像。
而四十號爍油就像血液一樣在內部一個個數字之間流淌。
左思抬起手想要觸摸這個亞空間生物，以便通過爍油獲取更多的信息。
但當他的手指觸碰到刹那，直接從電子惡魔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並沒有接觸到任何實物。
這顯然令他非常的吃驚。
毫無疑問，電子惡魔的身體雖然可以用肉眼觀察到，可它所處的地方仍舊是在亞空間與現實宇宙的夾縫之中。
除非使用靈能，否則想要捕捉到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難怪在帝國的曆史上，這種電子惡魔造成了數次重大的危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左思立刻饒有興致的追問道：“你究竟有什麼能力？”
“能力？
我可以入侵一切電子設備，控製它們製造混亂和殺戮。
除此之外，甚至還能侵入包括機械改造過的義肢，進而對使用義肢的人造成影響。”
電子惡魔不加思索說出了自己的本事。
“那亞空間呢？難道你不能侵染亞空間的生物嗎？”左思不動聲色的繼續追問。
電子惡魔沉思了片刻很快回應道：“抱歉，恐怕不行。
因為對於我來說，亞空間的其他生物都太過於強大了。
除非我能從實體宇宙獲得力量，否則僅憑這一點爍油什麼都做不了。
畢竟亞空間的力量本質是情緒、信仰和靈魂。”
“好吧，我想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了。”
左思眼睛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隨後取出一個容器直接把電子惡魔裝了進去，然後放進密封的小盒子裡，頭也不抬的吩咐道：“把這個東西先封存起來，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靠近。”
“明白！”
新非瑞克西亞造物雙手接過盒子，小心翼翼的將其送入地下最深處擁有無數防護魔法和力場保護的密室內。
不用問也知道，電子惡魔和電子爍油證明了他對於亞空間的某些猜想。
確切地說這個宇宙亞空間的規則就是，隻要有足夠的人相信某個東西或某件事情是真實存在的，那麼它就一定會在亞空間誕生，無論是有意識的去創造還是無意識的思想和行為。
像亞空間的四個混沌邪神，就是典型凡人通過無意識的行為積累而誕生。
但像獸人的搞、毛二哥，就是典型有意識的創造和崇拜。
人類皇帝則介於這兩者之間。
左思也成功利用這一點搞出了亞空間爍油，雖然目前尚處在初級的試探階段，但已經足以證明其在理論上是可能性的。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狠狠地挖帝國牆角，然後搞一套克裡格技術中的“複數生命子宮”來量產人類，然後通過引導和教育讓他們開始崇拜自己和爍油。
如此一來就能在亞空間中創造出真正的爍油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