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五章 並非所有夢魘都 (萬字大章,祝大家新春快樂萬事如意)(1 / 2)

神秘殿堂,塞洛斯時空世界的儘頭。

海洋在這裡從接近九十度直上直下的陡峭懸崖傾瀉而下,形成一道比任何瀑布都要雄偉壯麗的景色。

在瀑布與懸崖的末端,一顆巨大的橄欖樹從水中長出直衝天際。

根據傳說這棵樹是天際神克羅芬斯的祭壇,同樣也象征著整個世界健康和命運。

不過眼下,橄欖樹原本翠綠的葉子已然被染成了黑色,並且還被一股濃密陰冷的黑霧所籠罩。

在黑霧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大大小小扭曲恐怖的蟲子趴在橄欖樹的樹乾上吸食汁液,亦或是把原本茂密的樹葉啃得亂七八糟。

毫無疑問,那些黑霧與扭曲的恐怖蟲子就是塞洛斯時空不斷朝著夢魘化方向墜落的表現。

此時此刻,安梭苛就站在這棵樹的麵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毫不掩飾的喜悅,從鼻子開始呈現出v字形包裹著腦袋的詭異陰影發絲就如同黑色火焰一樣仿佛在燃燒。

因為他的旅法師火花已經與腳下的這個世界核心徹底連接到了一起,無數凡人乃至神明都在恐懼中沉淪,源源不斷獻上近乎無限的黑色與藍色法術力。

一旦塞洛斯徹底變成夢魘世界,他隨時就可以通過一個魔咒讓任何時空的凡人陷入永恒的沉睡與噩夢中無法自拔。

“顫抖吧……

絕望吧……

釋放你們內心之中所有最激烈的情緒!

然後徹底變成我的精神食糧!

並非所有夢魘都能靠醒轉擺脫!

也並非所有的恐懼都能靠勇氣來戰勝!”

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語,安梭苛緩緩張開雙臂擺出了一副要擁抱橄欖樹的架勢。

雖然他的外形一直都給人一種恐怖驚悚的視覺衝擊,但是行為舉止卻意外的優雅且充滿了美感。

沒人知道這位神秘旅法師的真正身份和來曆,更不清楚這幅外表究竟源自於種族特性,還是魔法或旅法師火花點燃時造成的結果,甚至就連性彆也非常的模糊。

唯一能確定的是安梭苛自稱是夢魘族,但卻從未有人見過除他之外的第二個。

最重要的是,神秘和未知在某種程度上就代表了恐懼的根源。

所以也不能排除這一切都是安梭苛故意營造出來的,他想要將自己漸漸變成整個多元宇宙恐懼與夢魘的源頭。

就如同左思想要把自己變成多元宇宙邪惡的象征,烏金則似乎想要成為智慧與理性的代表,尼可·波拉斯更是毫不掩飾自己對於力量和權力無儘的渴望一樣。

儘管通往最強旅法師的道路並不隻有一條,可過程卻都大同小異,那就是將自己所堅信的東西抽象化、哲學化。

隻有領悟了這一點,火花的力量才會被最大限度的釋放出來。

從這個角度出發,安梭苛無疑已經淩駕於百分之九十九的旅法師之上,甚至是以居高臨下的姿態俯視神明。

就在夢魘之王站在世界邊緣的橄欖樹前欣賞自己的傑作時,一個全身上下籠罩在黑煙與陰影中的人形夢魘生物憑空出現在距離僅有幾米之外的水麵上,從嘴裡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仿佛來自地獄和深淵的聲音。

“你一直在等待的那個人,他來了。”

“哦?真的嗎?”

安梭苛瞬間停止了一切動作,緩緩轉過身語氣中透露出毫不掩飾的驚喜。

“是的,我已經能夠感受到他的存在,以及那種若有若無的微弱聯係。”

說著,夢魘生物緩緩從黑色的濃霧與陰影中走了出來,浮現出與左思幾乎一模一樣的麵孔。

但不同之處在於,他的身體並不是人類形態,而是混雜著魔鬼、巨龍的特征,以及大片由爍油侵染改造所形成的機械結構。

尤其是身後那對覆蓋著金屬鱗片的巨大翅膀,還有翅膀附近由爍油引擎構建起來的龐大動力加速係統,從側身和脊椎延伸出來混雜著機械與上古之神血肉的胳膊、觸手、電子眼。

看上去就如同舊非瑞克西亞的造物主、神和至高無上的統治者——約格莫夫再世。

毫無疑問,這就是安梭苛從金吉塔廈的恐懼中提取塑造出來的最強夢魘,也是他得以實現自己宏偉計劃的最大依仗。

對於從爍油中誕生的舊非瑞克西亞生物而言,約格莫夫從始至終都是他們內心之中最大的恐懼,這種恐懼甚至淩駕於失敗和死亡之上。

雖說新爍油已經剝離了約格莫夫的思想和意識,並由左思自己的思想和意識取而代之。

可那種蘊含於底層的敬畏、恐懼和崇拜卻並未消失,僅僅隻是更換了一個對象而已。

所以在新非瑞克西亞魔判官的潛在意識中,對於這位新主宰接受完化徹底變成第二個約格莫夫,始終是抱著既期待又害怕的複雜心理。

而安梭苛憑借其無與倫比的天賦敏銳捕捉到了這一點,把完化後的左思形象提取出來變成了受到自己操控的強大夢魘生物。

看著這個成功在塞洛斯諸神心中種下第一顆恐懼種子的造物,他揮舞著如同利爪一樣的手指不斷拉出一根根象征精神與思維的絲線輕聲問道:“你覺得他會來找我嗎?”

“是的。他不僅會選擇開戰,而且還會親手殺死你。”

夢魘用不帶一絲感情的語氣做出了回答。

但聽到這番話的安梭苛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緊張或害怕,反而開心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

那不是正好嗎?

更強大的力量意味著內心之中必然隱藏著更巨大的黑暗與恐懼。

如果能撕碎他的心理防線,就可以從中挖掘出最強大的夢魘。

我可是很想知道這位新非瑞克西亞之父究竟害怕什麼。”

“所以你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夢魘繼續追問。

“沒錯!我已經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現在是時候把死神厄睿柏斯、渡亡神雅睿歐斯徹底轉化成屬於我的夢魘了。

去,用你的力量把他們最後的信徒和祭祀全部送入噩夢之中。

我需要在真正的戰爭開啟之前先招兵買馬,獲得幾個足夠強力的仆從。”

說罷,安梭苛猛然間將掌心那些象征精神的絲線釋放出來,以極快的速度在橄欖樹上纏繞,最終在頂端形成一個像是果實一樣的繭。

才短短幾秒鐘的功夫,刺耳的尖叫聲、充滿恐懼絕望的呼救聲就源源不斷的從裡邊傳了出來。

隨後它的體積開始從米粒大小不斷的膨脹。

突然!

一個擁有四條手臂、全身上下宛如璀璨星空般的巨大身影憑空出現,憤怒的咆哮道:“無恥的褻瀆者!你竟然在殺死了那麼多神明、讓整個世界的凡人都陷入噩夢之中仍舊不滿足,還想要侵蝕尼茲神域控製世界的核心?”

“啊!這不是偉大的天際神克羅芬斯嗎?我還以為你會躲著我到什麼時候呢。”

安梭苛衝著眼前的星辰巨人單手撫胸優雅的鞠了一躬。

很顯然,這位擁有星空般身軀和四條手臂的巨人,正是塞洛斯時空作為神明誕生的起源之一,同時也是尼茲神域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隻要克羅芬斯願意,甚至可以封閉神界與凡間的通道,讓其他神明都無法降臨。

相比之下,與他一起誕生的姐妹克洛緹絲則化作了永恒的封印,將最初誕生的泰坦關押在冥界,很少出現在凡人和神的視線中。

“躲著伱?

少自以為是了,傲慢的外來旅法師。

你根本不知道在無儘的歲月中,塞洛斯究竟誕生了多少個跟你一樣的同類,又有多少旅法師造訪過這個世界。

可最終他們都必須屈服於我製定的規則。

我是這個世界意誌與秩序的體現!

而你正在肆無忌憚的破壞它、扭曲它!”

克羅芬斯顯然徹底被激怒了,每一個字脫口而出都會伴隨著空間的劇烈震蕩,仿佛下一秒毀滅就會降臨。

但安梭苛卻仿佛有恃無恐一樣,完全沒有把這位強大神祇的怒火放在眼裡,臉上仍舊掛著淡淡的微笑回應道:“可我跟他們不一樣,對嗎?

至少其他的旅法師都拿你控製的尼茲神域沒什麼辦法,自然也就無法真正動搖塞洛斯諸神的根基。

因為就算原本的神因為信仰消退而死亡,也很快就會由於凡人的需求與渴望而誕生一個又一個的新神。

作為神域的統治者,你永遠可以高枕無憂,繼續維持著現有的秩序。

但我不同!

我所製造的夢魘映射到了由夢境和潛意識編製而成的尼茲神域,讓象征著諸神的璀璨星空變得暗淡,陰影的麵積則在持續不斷的擴張。

你的力量與權柄遭到了削弱,就如同這顆橄欖樹一樣。

所以你在恐懼,恐懼自己和這個世界即將迎來的終極噩夢。

而你的恐懼又會壯大我的力量。

這就像一個螺旋交替上升的死循環,你就是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的獵物。

看著吧,用不了多久我就會徹底吸乾你,然後凝聚出一顆美味的果實。”

吃下它之後,這個世界就徹底是屬於我的囊中之物了。”

“不!!!你在做夢!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咆哮聲,克羅芬斯終於再也忍不住選擇了出手。

雖然嚴格來說他並不是塞洛斯時空的創世之神,甚至初代神明這個頭銜都有待商量(真正的第一代神應該是原始種動的可怕血肉化身——泰坦)。

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建立尼茲神域之後,這位絕對有重塑整個世界的力量。

所以當克羅芬斯這一巴掌砸下來的時候,整個天空都隨之碎裂,無儘的能量從尼茲神域傾斜而出,就好像不惜以毀滅世界作為代價也要殺死眼前的夢魘之王。

可麵對這樣毀天滅地的攻擊,安梭苛的反應僅僅是勾了勾手指。

轉瞬之間!

大片的陰影也隨之從神域中湧出,仿佛一塊帷幕般將之前所有湧出的能量包裹起來,甚至連克羅芬斯那巨大的手臂也不例外。

才短短幾秒鐘,這位最強的天神就已經牢牢的束縛在原地動彈不得。

那狼狽不堪的樣子根本不像是能夠讓塞洛斯時空諸神俯首稱臣的至高主宰。

而安梭苛則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輕蔑口吻嘲弄道:“憑你現在的狀態你居然還想殺我?

真是天真!

你所依仗的力量源泉尼茲神域已經充斥著凡人的恐懼和噩夢。

而這股力量可以讓我在一定程度上對你進行影響乃至控製。

從世界開始朝著夢魘化的方向墜落開始,你就已經無法對我造成什麼威脅了。

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站在這裡看著我是如何把尼茲神域吸乾凝結出恐懼的果實吧。

相比起你們這些愚蠢而又傲慢的神,我反倒是更期待與另外一名對手的較量。

現在,跪下。”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安梭苛猛然間抬起手做了個下壓的動作。

轟!!!!!!

克羅芬斯巨大到誇張的身體直接跪了下來,如同仆從般向夢魘之王低下了高貴的頭顱,身體原本呈現出的璀璨星空也迅速變得黯淡無光,反倒是迅速籠罩上了一層陰影與黑霧。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塞洛斯時空的諸神恐怕除了釋放那些被封印的泰坦之外,便再也沒有了一丁點反敗為勝的可能。

當然,即便是釋放了也不一定有用。

畢竟一旦恐懼的果實凝結並被安梭苛吃下,那麼他就會成為這個世界至高無上的掌控者,可以直接通過改變規則的方式來抹殺一切。

哪怕是天怒泰坦烏洛和冥魘泰坦克羅刹這樣強大的泰坦也不例外。

……

與此同時,左思與貪歡之神謝納戈斯締結了新的聯盟也開始了對塞洛斯時空其餘神明的狩獵。

而第一個被盯上的,正是太陽神赫利歐德的好兄弟兼最大競爭對手——熔鍛之神普羅烽斯。

畢竟他居住的地方是如此的顯眼,就在維魯斯山最深處的一大片熔岩池中。

那伴隨著火山噴發一起回蕩在周圍天空的鍛造聲更是隔著老遠都能聽得到。

麵對這位性格暴躁嗜殺的神,左思並沒有選擇通過爍油完化信徒和祭祀來將其完化,而是選擇了直接將其殺死轉化成永生煞神。

眼下,這場魔神之間的戰鬥已經把整個維魯斯山周邊方圓幾十公裡範圍內的一切夷為平地。

高聳入雲的山脈儼然已經變成了平地乃至大小不一的深坑,在神力與類神力碰撞下的岩石更是融化成了一片巨大的熔岩海。

“普羅烽斯!你知道自己現在模樣就像一條喪家之犬嗎?”

謝納戈斯一腳將對方踹翻在地,咧開嘴儘情發揮著自己在諷刺跟挖苦方麵的天賦。

對於這些傲慢自大的原生神明,他早就已經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終於找到了發泄的渠道。

尤其是熔鍛神和太陽神都將其視作篡奪神明權柄的小偷,這讓新生的歡愉之神相當不爽。

“閉嘴!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我就算是戰死也比你強一萬倍!”

普羅烽斯掙紮著從岩漿中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與疤痕,其中刺中胸口的傷最為致命,差一點就戳穿了心臟。

毫無疑問,與塞洛斯時空其他的神一樣,這位曾經強大的熔鍛之神也因為信徒、祭祀和崇拜者的數量急劇減少而遭到大幅度削弱。

目前甚至淪落到連謝納戈斯都打不過的程度。

要知道在全盛時期,普羅烽斯和太陽神赫利歐德之間的戰鬥可是能撕裂天空,哪怕是外溢的餘波也輕而易舉便將一座城邦徹底埋葬。

可現在,他的神力被牢牢限製在這片群山之中,甚至連傳遞出去都做不到。

而且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今天恐怕是再劫難逃,將要去追隨死敵赫利歐德的腳步成為被弑殺的原生神明之一。

不過真正的死亡威脅並不來自於貪歡之神謝納戈斯,而是來自於手持閃爍著刺眼金色電光長劍、從開始到現在一言不發保持沉默的左思。

後者一舉一動所展現出來的極致壓迫感,還有那宛如舞蹈一樣輕盈優美且致命的劍術,打得普羅烽斯根本毫無還手之力。

更何況對方的長相與殺死太陽神赫利歐德的強大夢魘實在是太像了,很難不讓人將其聯係起來。

“你究竟是誰?”

熔鍛之神盯著左思那雙哪怕是在激烈戰鬥中也依舊保持平靜深邃的眼睛質問道。

“你可以叫我索斯。至於其他的,我不認為有必要向一個即將死去的神作過多解釋。”

左思輕輕甩了甩劍身上沾染的滾燙神血,明顯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眼裡。

因為經過剛才的戰鬥測試,他基本已經確定塞洛斯時空的諸神完全就是信仰的奴隸。

彆看這些家夥在全盛時期一個個人模狗樣,舉手投足間都能釋放出毀滅性的破壞力。

可一旦信仰和崇拜開始減少,其力量幾乎不會有任何滯後性,馬上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減。

當完全被凡人所遺忘,那麼這個所謂的神便會真的徹底消失,連屍體和遺骸都不會留下。

這也是為什麼,塞洛斯時空的諸神總是如此頻繁的現身、爭鬥、降下各種各樣的神諭。

他們比其他世界的神都更害怕被凡人所遺忘,就好像那些總是不停刷存在感、蹭流量的明星網紅一樣。

“索斯?你跟安梭苛召喚出來的那個夢魘是什麼關係?”普羅烽斯繼續追問道。

左思漫不經心的回答道:“那個夢魘就是我,或者說是我手下某個魔判官在潛意識中的恐懼投影,擁有我的一部分力量和能力。”

“所以你是為了殺死安梭苛、摧毀夢魘才來到塞洛斯的?”

熔鍛之神似乎明白什麼,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散發著滾燙烈焰的戰錘。

左思微微點了下頭:“沒錯。這的確是我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要跟謝納戈斯合作來殺我呢?如果是對付安梭苛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成為盟友才對。”

普羅烽斯語氣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

“抱歉,我對於盟友可是很挑剔的。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