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來的?”
“從你率領攝政衛隊衝出來的那一刻。”
左思不加思索給出了答案。
“所以你一直都在旁邊看著?”
雅盧賽爾有點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
在她看來既然“孩他爹”都已經到了,應該直接現身把希瑞克爆錘到生活不能自理才對。
左思當然知道自己這位情人腦子裡的想法,笑著解釋道:“沒錯,我一直都在。
但除非真的有危險,不然我是不會輕易出手的。
因為關注這裡的神可不僅僅隻有希瑞克,還包括夜之女神莎爾等眾多神隻。
他們才是真正需要防範的對象。
更何況希瑞克早就已經被我削弱到了構不成什麼威脅的程度。
他所降臨化身的強度非常適合作為孩子出生後的第一餐。”
“父親說的沒錯。如果沒有這個愚蠢瘋癲的神,我恐怕還處在懵懂的嬰兒狀態呢。”
少年擺弄著手中已經徹底被黑暗力量同化的長劍,翹起嘴角露出了陰鬱中帶著一絲邪惡的笑容。
“唉——好吧,看來你們父子已經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共識。”
雅盧賽爾扶著額頭一臉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用問也知道,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剛出生就從嬰兒直接進化到少年,讓她產生了強烈的失落與挫敗感。
以至於之前準備的那些什麼育兒、教育之類的完全都派不上用場了。
但兒子所展現出來的強大力量又讓這位鋼鐵公主感到欣喜。
畢竟在費倫這片充斥著各路妖魔鬼怪和邪神的世界,力量就是一切的根本。
科米爾王國的子民絕對會瘋狂擁護一個能夠殺死吞噬神明化身的國王。
“我想你現在最迫切需要的應該是一個名字,對嗎?”
左思注視著麵前少年那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眼睛問道。
“名字?
那不過是一個代號而已。
事實上我已經打算給自己起一個黑暗王子的稱號。
考慮到大部分情況下,孩子的名字都是由父母所賦予的,你們就隨便給我起一個好了。”
少年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攤了攤手。
從語氣和態度不難看出,他的性格就如同外表年齡一樣,剛好處在普通人類青春期有點叛逆的階段。
不過左思現在感到有點頭疼的是,如果自己所有的子嗣都像這樣出生之後外表年和心理齡完全隨機,那以後子嗣之間的倫理關係肯定會亂套。
比如說他之前跟女兒提到過弟弟的事情,結果這個小家夥的第一反應居然是“弟弟等於不會輕易壞掉的新玩具”。
但現在看來,姐姐成為弟弟的玩具倒是可能性更大一點。
雅盧賽爾顯然沒有察覺到左思的煩惱,低著頭冥思苦想了半天之後,突然抬起頭說道:“你覺得格雷亞這個名字如何?黑暗王子格雷亞!”
“嗯——聽起來似乎還不錯,那我以後就叫格雷亞好了。”
少年非常乾脆的接受了母親所賜予的名字。
因為他真的一點都不在乎,反倒是對自己父親手中那個黑暗維度能量凝聚起來的球體十分感興趣,好幾次想要嘗試著奪過來但最終都失敗了。
看著周圍在戰鬥中徹底化作一片塵埃的區域,還有城市其他地方衝天的火光,雅盧賽爾這才把注意力從兒子的身上轉移開,眉頭緊皺的問:“事情發展到這種程度要如何收場?”
“這還不簡單嗎?
趁著這個機會宣布所有叛亂的參與者都是叛徒。
然後把整個科米爾王國的貴族勢力連根拔起,徹底消除延續了千年的封建統治,實現像帝國一樣的中央集權。
如果你希望爭取更多的政治支持,那就向貿易同盟發出求援,到時候組建一支聯軍摧毀一切膽敢反抗的家夥。
如果不需要,那你就讓我們的兒子率軍出征。
正好趁機積累軍功和威望,讓整個費倫大陸都見識到他所擁有的壓倒性力量,為將來成為這片土地的統治者奠定政治資本。
可以說希瑞克策劃的這場陰謀在很大程度上幫了你一個大忙。”
左思伸出手輕輕撫過雅盧賽爾的臉頰和嘴唇,緊跟著貼在對方耳邊指明了方向。
雖然這位公主的性格有很多缺點,比如說魯莽、衝動、渴望證明自己,可有一點好處就是經過調教之後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崇拜。
最典型的表現就是言聽計從,從來不會有任何的遲疑。
而這恰恰就是左思想要的。
“對呀!這些該死的貴族這次可是給了我完美的開戰借口!我需在顧忌政治影響,可以直接出手把他們全部掃進曆史的垃圾堆。”
雅盧賽爾兩眼瞬間放光,整個人下意識的貼了上去想要去親吻左思的嘴唇,然後做點有益身心健康的運動。
畢竟兩人之前就是這樣私下裡討論著某件跟軍事政治有關的事情,隨後便會因為距離越來越近產生彆樣的感覺,最終決定脫光衣服打一場友誼賽。
更何況她在懷孕期間已經很久沒有被滋潤過,內心之中早就積蓄了大量的欲望想要找到發泄的渠道。
不過就在兩人嘴唇即將碰到一起的刹那,雅盧賽爾突然醒悟想起兒子就站在一旁,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打了個哆嗦,臉上頓時布滿了紅暈,隨便找了個借口便轉身朝王宮所在的方向跑去。
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左思頭也不回的問:“你有什麼打算嗎?”
“打算?暫時還沒有。”黑暗王子格雷亞搖了搖頭。“因為我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吞噬希瑞克化身所獲得的力量。不過我想跟隨在您身邊學習一段時間,可以嗎?”
“當然可以。正好,你還能順手幫我照料一下安妮,也就是你的姐姐。”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眼睛裡閃過一抹不易被察覺到的幸災樂禍。
他很期待看到格雷亞和小安妮這對反差姐弟在一起會擦出怎樣的火花。
有句話說得好,如果生孩子不是為了玩那將毫無意義。
“姐姐?”
黑暗王子閉上眼睛迅速用強大的感知力進行搜索,迅速便發現了那個與自己擁有血緣關係的小女孩,嘴角抽搐著問:“她為什麼這麼小?而且心智還如此的不成熟?”
左思笑著回答道:“關於這一點,我也不太清楚。
也許是受到黑暗虛空的影響更多,也有可能是她出生的時候沒有一個神明的化身可以吃。
總之你們以後可能要相處很長一段時間。
當然,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奠定自己在科米爾王國內不可動搖的地位。
因為你未來要繼承王位統治這個國家。”
“我不明白,統治像科米爾這樣的王國有什麼意義嗎?我既不需要那些凡人的信仰,也對他們土地所產出的資源不感興趣。”
格雷亞臉上浮現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這不單純是統治科米爾王國的問題,而是涉及到托瑞爾星球所在晶壁係乃至宇宙的規則。
它解釋起來非常麻煩。
相信我,成為科米爾的國王可以幫助你獲得很多額外的力量和便利。
甚至還能與某些誌同道合的神明結為盟友。”
說罷,左思將手裡拿個黑色的能量圓球丟給自己的兒子,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才說自己需要學習。因為我對於這個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拿到能量球的格雷斯立馬變得十分高興,不斷反複吸收和注入能量感受著裡邊的變化。
左思則糾正道:“不,你需要了解的不僅僅是這個世界,而是整個廣袤的多元宇宙。現在去找你的母親吧,她需要你的幫助。”
“知道了。”
黑暗王子瞬間化作一團陰影消失在原地。
很顯然,他從誕生的那一刻起就與陰影位麵產生了聯係,可以像莎爾一樣借助該位麵進行傳送。
甚至是輕而易舉控製包括影王、影龍之類的頂尖陰影生物,在裡邊建立一個屬於自己的國度。
“接下來我必須要稍微處理一下善後了。”
伴隨著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低語,左思直接施展傳送魔法來到了沙法公爵的家中。
此時此刻在客廳之中,一名中年貴婦正緊張的趴在窗戶上向街道外麵窺視,兩名十三四歲的男孩則早已穿戴上盔甲、手裡握著鋒利的長劍,一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姑娘懷裡則抱著一個陷入熟睡的嬰兒。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就是沙法公爵的妻子和孩子。
而那個嬰兒就是現任的科米爾國王亞桑五世。
當看到有陌生人闖入,年紀最大的男孩立刻站了起來,高舉手中的利劍喝問道:“什麼人?闖入我們的家有何企圖?”
“我隻是想要來通知你們一聲,沙法公爵的政變失敗了。
他所率領的紫龍軍團現在基本被殺的被殺、投降的投降,就連自己也因為卷入了謊言王子希瑞克的陰謀中死於非命。
不過彆擔心。
不出意外的話,攝政公主雅盧賽爾很快就會率領軍隊開始在全城範圍內捉拿叛亂分子。
到時候作為罪魁禍首的你們全家上下一個也彆想活。
現在,把亞桑五世交給我吧。
因為留在這裡的話,等待他的隻有死路一條。”
左思明顯一點都不在意房間裡的人死活,更不會有產生一丁點的同情,直接衝著那位疑似長女的姑娘伸出了手。
“不!你休想!我在父親麵前發過誓,會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國王,絕不會把陛下交給任何人!”
“沒錯!你想要帶走陛下就必須跨過我們的屍體!”
兩名男孩在得知父親戰敗身死的消息情緒頓時變得異常激動,不斷揮舞長劍想要把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逼退。
但他們手中的劍在靠近左思還有半米的範圍,就仿佛受到某種無形力場的阻礙,彆說是刺進去,就連靠近都會被瞬間撞開。
身為母親的貴婦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放大,顯然意識到這種級彆的魔法防護意味著什麼,立刻抬起手製止了兩個兒子的胡鬨,深吸了一口氣問道:“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嗎?”
“你可以叫我索斯。”
左思沒有掩飾什麼,大大方方表明了身份。
貴婦臉上原本凝重的表情在瞬間就變成了絕望的苦笑:“我就知道會變成這樣。歡迎您大駕光臨,尊貴的西海岸帝國皇帝陛下。不過我現在顯然已經沒有心思按照禮儀為您奉上茶水、咖啡和點心了,請見諒。”
“皇……皇帝?!”
抱著嬰兒的長女顯然明白了此刻站在客廳內的青年究竟是誰,渾身上下不受控製的劇烈顫抖,同樣也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有撒謊的必要,作為一家之主的沙法公爵真的已經死了。
“沒關係,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那些繁瑣無聊的禮儀,隻要把那個嬰兒交給我就好。”
左思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來意。
雖然他並不打算救這一家人,但同樣也沒有親自動手殺人的打算,而是想要儘量和平的達成目的。
“我能知道您會怎麼處置亞桑五世陛下麼?”
貴婦仰起頭小心翼翼的問。
左思非常乾脆的回答道:“我會把他送到其他世界,找一個想要孩子的家庭收養,以平凡的身份度過平凡的一生。”
這句話瞬間讓原本陷入絕望的貴婦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問:“那他們呢?是否也可以得到您仁慈的赦免?他們可以組建一個家庭照顧亞桑五世陛下。”
“抱歉,不行。
因為亞桑五世得到赦免的原因是他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懂。
可你的孩子卻已經懂得了什麼是痛苦和仇恨。
我能給他們最大的仁慈就是放任不管。
你可以把他們打扮成平民或者乞丐,趁著雅盧賽爾還沒趕到想辦法將其送出城踏上逃亡之旅。
至於能不能逃脫追殺就要問幸運女神太摩拉了。”
左思麵無表情給出了一個不算太糟糕的主意。
當然,就算化妝成平民和乞丐成功逃出城去,這三個年輕人能活下來的概率也絕不會超過百分之十。
因為科米爾王室掌握著戰法師團體,可以通過預言係魔法直接定位,然後傳送過去抓人。
對於煽動叛亂的罪魁禍首,將其整個家族徹底除名屬於基本操作,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必須殺一儆百。
不過要是這個家族珍藏了能夠屏蔽魔法偵測的裝備就另說了。
“凱瑟琳,把你懷裡的嬰兒交給皇帝陛下吧,我們恐怕已經沒辦法再繼續保護他了。”貴婦衝自己的長女吩咐道。
後者明顯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選擇遵從母親的指示。
就這樣,順利接到亞桑五世的左思直接啟動旅法師的火花消失在原地。
而沙法的家人則不得不開始逃亡。
他們甚至沒有時間去收拾行禮,僅僅隻是帶了很少量的金銀珠寶換上仆人的衣服從後門借助夜色掩護溜了出去。
至於那些仆人,無一例外都被狠辣的貴婦殺死變成了一具具倒在血泊之中的屍體,甚至還用卷軸將幾具屍體變成自己及其子女的樣子,再換上華貴的衣服作為偽裝。
如果不這樣做,一旦效忠於攝政公主的軍隊衝進來抓人,肯定會瞬間暴露他們逃亡的信息。
這樣做雖然也有一定幾率會被拆穿,但至少可以爭取到初期最寶貴的時間。
隻要能快速離開科米爾王國的境內,成功活下來的幾率就會大大增加。
不用問也知道,這就是為什麼左思從來不對權貴階級,哪怕是在現代法律意義上的“無辜者”抱有同情的原因,即便是在大多數人眼中的“好人”也不例外。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所謂的“善良”究竟是一種表演還是真的發自內心。
唯有在麵臨生死抉擇的時候,他們才會撕下所有的偽裝,將自己邪惡、冷酷、無情、卑劣和殘忍表現出來。
善良的人基本不太可能成為合格的統治者,更做不到打壓各方勢力維持良好的秩序和平衡。
所以當統治階層的人努力想要表現出自己善良一麵的時候基本都是在作秀。
很顯然,沙法的家人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要知道他們平日裡可都是受人尊敬的貴族典範,不僅經常施舍乞丐、接濟窮人,而且還會給苦難之神伊爾瑪特的教會捐款。
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是不折不扣的“帶善人”。
可真正到了生死關頭又怎麼樣呢?
慈眉善目的貴婦毫不猶豫就殺死了十幾名無辜的仆從,甚至包括那些以姐妹相稱陪伴了自己二三十年的貼身女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