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德斯澤爾高高舉起手中的長杖。
瞬間!
那枚咒符散發出明亮刺眼的光芒,將整個無冬城堡周邊照射的宛如白晝一般。
緊跟著魔網便出現了劇烈的湧動,同時地麵開始震顫、晃動,大量灰塵和碎渣從頭頂的天花板上掉落,吊燈更是不停地搖晃仿佛下一秒就會砸下來。
但僅僅幾秒鐘之後,這種劇烈的晃動便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大廳中央出現了一條通往地下深處的隧道。
它就像是一個直上直下深井,前者牆壁有一圈螺旋形的樓梯。
下方由於太深的關係根本看不到底部是什麼樣子。
就在一名黑暗精靈法師好奇的探出頭向下張望時,一隻巨大的眼魔突然飛了出來,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斷了他的脖子,斷裂的大動脈頓時鮮血噴湧,隨後無頭的屍體徑直栽了下去。
幾乎與此同時,眼魔的魔法射線開始瘋狂掃射,當場把兩個卓爾戰士解離成綠色的粉末,還有的則被負能量傷害,趴地上不停地往外吐血。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不僅讓主母蒙了,就連德斯澤爾也傻了眼,完全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難道是自己的操作有問題不小心打開了一個通往眼魔巢穴的通道?
還是這隻眼魔剛好擋在了封印的門口?
就在一隻巴洛炎魔衝上去想要斬殺這隻眼魔的刹那,從深不見底的隧道下方突然又接二連三冒出了更多大小不一的眼魔。
與第一隻一樣,它們根本不進行任何交流,就像是瘋了一樣出現之後便立刻發起攻擊。
一時之間整個大廳內全部都是炫目刺眼的魔法射線在閃耀。
幾名女祭司和男性法師想要施法,結果立刻被眼魔主眼所釋放的反魔法力場所籠罩,結果連一個零環戲法都放不出來,直接被撲上來的眼魔用尖牙活活咬死。
“混蛋!你他媽都乾了些什麼?這個跟我們之前說的可不一樣!”
主母躲在一麵魔法盾牌的後麵衝著德斯澤爾口吐芬芳,各種隻有黑暗精靈才能聽得懂的惡毒咒罵與臟話不帶重樣的瘋狂往外蹦。
千萬不要被羅絲的高階女祭司們平日裡那副美麗、高貴、優雅的模樣給騙了。
她們實際上內心之中都十分狂野彪悍,稍有不順心就會殺個奴隸來發泄一下情緒。
更何況才短短幾分鐘左右,大廳內的眼魔數量就超過了六十隻。
雖然有很多都是低等級的高斯眼魔,但架不住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迷誘魔和六臂蛇魔都被乾掉了好幾個,反倒是那些混合了奧劄奇血統的怪異生物能憑借自身能力打個有來有回。
畢竟也許一發射線的威力對高級惡魔來說算不了什麼,可架不住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德斯澤爾則躲在一根石柱後麵沒好氣的回應道:“你以為我願意遇到這樣的意外嗎?事實上我完全都是按照瑪格瑞姆的筆記做的。就算有錯也是他的錯。”
“這種時候你還在想著推卸責任?趕緊想想辦法!照這個樣子下去,我們肯定會先被這些眼魔乾掉。”
主母一邊說著,一邊施展神術也釋放了一個反魔法力場來抵擋密集的魔法射線。
她和德斯澤爾壓根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實際上都在泰羅的注視下。
看著水晶球內呈現出的那個深不見底的通道,這位戰功赫赫的將軍立刻詢問道:“你覺得這裡邊就是創造者種族的封印之地嗎?”
“抱歉,我不知道。”
艾瑞恩·甄德輕輕搖了搖頭。
因為這都是上古時期的曆史和傳說了,根本無從考證。
就連號稱對費倫大陸曆史最了解的精靈,對此也基本都是一問三不知。
“既然如此,那就給艾瑞貝斯女士發信號讓她彆玩了,趕緊回來主持正事吧。”
泰羅將軍當機立斷做出了決定。
不僅如此!
他還通過觸摸手指上佩戴的魔法戒指,給奧法秘術會的巫妖發動了信息。
要知道這些古老的生物可是對方指名點姓要的“實驗材料”,必須得儘可能的活捉並帶回去擺放在實驗台上解剖研究。
……
另外一邊,正在跟薩爾決鬥的艾瑞貝斯接到返回無冬城的信號後,立馬抬起腳狠狠踹在對手的肚子裡上,令其不受控製的向後飛出去七八米遠,緊跟著意猶未儘的稱讚道:“你很不錯,讓我相當的滿足。今天的遊戲就到此為止吧,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處理。”
“等等!你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是誘餌,對吧?”
薩爾拎著毀滅之錘從地上爬起來大聲追問。
艾瑞貝斯抿起嘴角笑著回答道:“啊,沒錯,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就憑你身後那群烏合之眾,怎麼可能打得下有帝國軍隊防守的無冬城周邊地區。
德斯澤爾從一開始就是讓你們來送死的。
如果不是有你這個意外,僅憑兩艘炮艇和上邊的龍騎士軍團,就能輕鬆把數以萬計的怪物趕儘殺絕。”
“那目的呢?德斯澤爾的目的又是什麼?”
薩爾顯然迫切想要知道整件事情背後的真相。
唯有如此,他才能說服其餘獸人遠離這場戰爭,而不是被人當做炮灰傻乎乎的丟到戰場上去送死。
“嗬嗬,你真的很有趣。因為其他獸人很少能擁有這樣獨立思考的理性,更不在乎什麼原因和理由,隻想要劫掠、殺戮、發泄無法抑製獸欲。”
艾瑞貝斯臉上掛著玩味的笑容,顯然察覺到了對方身上那與眾不同的氣質。
“請不要回避問題,女士。我並不想與您為敵,也無意去劫掠任何一座城鎮,隻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薩爾再一次強調了自己的立場。
由於從小接受過教育的關係,他明白單靠掠奪和殺戮是無法真正讓一個種族崛起並成為文明世界的一部分。
這一點從兩次獸人戰爭的結果就能略窺一二。
壓根沒有任何後勤基地隻能靠搶來獲取物資的獸人,在戰爭期間根本沒有任何容錯率,隻要一次致命的失敗就足以葬送之前積累的全部優勢。
可聯盟呢?
由於有穩定的大後方、有源源不斷的糧食和武器裝備補充,哪怕是暴風王國被打崩了、首都遭到占領和屠戮,即便戰線推進到奧特蘭克山穀,泰瑞納斯國王依舊可以從容的調兵遣將,把之前失去的一切全部奪回來。
所以薩爾一直都非常清楚,如果想要改變這個世界的獸人,首先就要改變他們的生活習慣,令其學會種植、放牧和飼養牲畜,並且自己挖礦打造工具跟武器裝備。
所以他對這次劫掠行動並沒有任何興趣,隻想要積累足夠的威望和名聲然後抽身走人。
注視著對方那雙清澈的眼睛,艾瑞貝斯似笑非笑的回應道:“德斯澤爾的目的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個,那就是打開封印釋放數萬年前在這片土地上建立文明的創造者種族。”
“創造者種族?”
薩爾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不過這也難怪。
他從轉世重生後第一個接觸到的群體就是獸人,而獸人又是出了名的智力低下不愛學習。
甭說是曆史這種深奧複雜的東西,就連周邊地區的城鎮狀況都不一定了解。
“不好意思,介於時間有限我隻能告訴你這麼多。
其餘的就隻能靠你自己去讀書了解了。
最後提醒一句,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就趕緊離開北地躲得越遠越好。
因為偉大的黑暗君王用不了多久便會鏟除這片土地上所有的威脅。
而獸人恰好是在滅絕名單上排名第一的種族。”
說完這番話,艾瑞貝斯便激活了儲法戒指中的傳送術瞬間消失在原地。
伴隨著她的離開,這場精彩的一對一決鬥也終於落下帷幕。
整個萊斯特港圍牆外麵很大的一片區域,眼下已經全部被魔法與能量碰撞產生的爆炸和其他一些效果摧毀。
有的地方變成了半永久性的小型火山和熔岩池,還有的地方則變成了能夠吞噬生命的泥濘沼澤,就連頭頂的天空都形成了小範圍的雷電風暴。
作為一個有責任心的人,薩爾借助元素的力量讓一切恢複正常之後,這才扛著錘子回到了奧伯德·眾箭的身邊。
眼見自家部族的冠軍勇士凱旋而歸,後者立刻激動的給了他一個熊抱,用興奮不已的語氣大喊道:“乾得好!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打贏了那個可怕的女人!現在我們終於可以衝進鎮上儘情的劫掠了。”
“不,酋長,您好像誤會了什麼。我並沒有贏得勝利,僅僅隻是休戰了而已。我敢保證,如果任何人膽敢靠近圍牆,那麼那些龍騎士和炮艇就會再一次發起攻擊。”
薩爾鄭重其事的發出警告。
“什麼?那你的意思是我們死了那麼多人,現在就隻能灰溜溜的逃走?”
另外一名獸人酋長大聲嚷嚷,顯然對這個結果非常的不滿意。
不光是他,其他像豺狼人、食人魔、巨魔、巨人等種族也都開始嚷嚷個不停。
麵對這種情況,薩爾顯然早有預料,直接掄起毀滅之錘將第一個帶頭起哄的獸人酋長從兩米直接砸成了不足一米二,整個脖子上連帶胸腔全部深深凹陷下去,鮮血、內臟與斷裂的骨頭四散飛濺。
如此血腥的畫麵頓時讓上一秒還亂糟糟的現場變得鴉雀無聲。
怪物們都在用充滿恐懼的目光定這個這個一言不合就直接殺人的年輕獸人戰士。
薩爾在屍體上擦了擦錘子上沾染的腦漿,以一種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如果有人不甘心,儘管可以去試試。
但事先聲明,這一次我不會再出手了。
如果那些龍騎士再度俯衝下來,你們死多少人都與我無關。
酋長,要是你不想自己和整個部族全部死在這裡,最好馬上掉頭快點離開北地。”
“為……為什麼?進攻北地可是神的旨意。”
奧伯德·眾箭一臉不解的問。
“因為神把我們當成了炮灰,在讓我們源源不斷的去送死。”
薩爾語氣中絲毫沒有一丁點對於獸人諸神的敬意。
因為這些家夥就是他最大的敵人。
“褻瀆!你怎麼用這樣的態度評價偉大的獸人諸神!”一名牧師站出來大聲指責道。
可遺憾的是還沒等他來得及號召其他獸人乾掉這個大不敬者,薩爾就掄起錘子做了跟剛才一模一樣的事情。
隻見牧師被打爛的上半身也仰麵朝天倒在了地上。
薩爾則像個沒事人一樣抹了一把臉上沾染的血漿,繼續問:“還有誰反對嗎?”
瞬間!
在場所有獸人都變得鴉雀無聲,就連那些侍奉格烏什的牧師也不例外。
畢竟他們也許很笨、很愚蠢,但絕對不是什麼傻子,能夠感覺到的在這個年輕獸人戰士的眼睛裡透露出一股殺氣。
這會兒誰敢站出來反對結果就是一個字——死。
如果薩爾從一開始就使用這樣的手段,也許能憑借強大的力量將他們全部殺光,但想要壓服絕對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可現在,隨著他完成了屠龍和與艾瑞貝斯決鬥的一係列壯舉之後,儼然已經有了巨大的威望和名聲。
所以這種時候再殺人立威,隻會讓普通獸人覺得這是一個強大、冷酷、殘暴的首領,同樣也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整整五千多獸人全部選擇了撤退,返回大後方與部落的婦女和兒童彙合,踏上了尋找新家園的旅途。
至於那些不信邪的其他怪物,則一擁而上試圖衝進城鎮裡搶一把。
但等待他們的則是再次出擊的龍騎士,以及空中炮艇的轟鳴聲。
不用問也知道,薩爾的這些手腕並不是憑空想出來的。
而是在成為大酋長之後清理獸人各個氏族中暗影議會的殘餘,還有那些沉迷於邪能力量的術士,通過不斷試探和實踐總結出來的經驗。
就在獸人浩浩蕩蕩向東邊進發的時候,無冬城堡內已經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上百隻眼魔彙聚到一起所產生的破壞力絕對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而是戰鬥力呈幾何倍的提升。
那密密麻麻的魔法射線,任誰看了都會感到頭皮發麻。
作為開啟封印的人,德斯澤爾這會兒已經顧不上其他,直接從城堡裡跑了出去。
跟他一起的還有黑暗精靈主母和少量的精銳。
就在他們即將衝進黑暗小巷多藏起來的刹那,一個身披黑色鎧甲的身影從裡邊緩緩走了出來,正是剛剛傳送回來的艾瑞貝斯。
正所謂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德斯澤爾明顯非常清楚對方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於是乎直接抬起手召喚了一隻提醒龐大的人形構裝體。
上邊密密麻麻的符文和閃爍著魔法幽光的紋路,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強大的高級貨,而不是普通的鋼鐵魔像。
“真巧,不是嗎?”
艾瑞貝斯抿起嘴角露出了貓戲老鼠般的嘲弄。
她可不會忘記就是眼前這個家夥送出的消息,讓自己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伏擊,差一點連命都沒了。
如果不是左思及時出現,天知道最後的結果會有多麼淒慘。
更何況在被莎爾的黑暗力量腐蝕墮落之後,艾瑞貝斯對於複仇和報複的執念幾乎超越了一切。
“小心點!這個女人已經變得比以前更加危險了。”
德斯澤爾壓低聲音給身邊的卓爾主母提了個醒。
“上!殺了她!”
意識到來者不善,主母立刻給身邊的黑暗精靈戰士下達攻擊命令。
確切地說,是讓他用自己的小命去試探一下對手都有什麼需要注意的招式跟底牌。
卓爾戰士根本不敢違背主母的意誌,直接抬起手釋放與生俱來的種族天賦——黑暗術,將艾瑞貝斯周圍完全籠罩在一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隨後他才衝進去想要通過聽聲辨位與盲鬥技巧來為自己爭取一些優勢。
可遺憾的是這種手段可能對付一般不適應黑暗環境的地表種族還有點用,可對於同樣精通盲鬥的艾瑞貝斯並無太大影響。
結果隻聽到黑暗中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傳來,卓爾戰士的一條手臂很快便飛了出來。
緊跟著是第二條和膝蓋以下的小腿。
整個過程不超過十秒鐘,被削成人棍的卓爾戰士便被丟在黑暗術籠罩之外的地麵,傷口處有很明顯的黑色焦化痕跡。
這一幕頓時讓主母瞳孔驟然放大。
正當她要詢問不斷發出哀嚎的手下究竟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艾瑞貝斯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來,舉起燃燒著地獄烈焰的雙手巨劍就是一記力劈。
慌亂之下,主母隻能舉起蛇首鞭進行招架格擋,但結果連鞭子帶人從中間直接被一分為二。
無數的腦漿、血漿和內臟一股腦流了出來,畫麵簡直血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