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無冬城事件的徹底落幕,以及艾瑞貝斯接替納西爾領主成為無冬城的掌權者,整個費倫大陸西部沿海所有地區除了深水城之外,其餘地區已然全部被納入帝國的直接統治。
尤其是那些實力遠不如無冬城強大的小城鎮,在意識到沒有帝國軍隊保護和威懾的情況下自身安全究竟有多麼脆弱之後,也都紛紛放棄了原本半獨立的狀態。
畢竟相比起手中那點可憐的權力,還是自身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更重要一點。
一些膽子比較小的有錢人更是放棄當土皇帝的念頭舉家搬遷到大城市去居住。
原本的莊園和老房子則留給管家打理,亦或是作為休閒度假和打獵的臨時住處。
總之蜥蜴人女王摩薩拉間接幫了西海岸帝國內閣重臣們一個大忙,成功將該地區原本權力相對分散的領主製朝著集權化的官僚體係邁出了一大步。
尤其是借助城市內部遭到大規模焚燒和破壞進行的大規模基礎建設投資與城區二次規劃擴建,以及徹底接入籠罩帝國各個主要城市的多重施法環境與魔法迷鎖後,整個無冬城相當於從頭到腳煥然一新。
就連上層統治階級也順帶著完成了大換血。
非但沒有像很多人想象中那樣出現一段時間的蕭條跟沒落,反而因為可以實現階級躍升而吸引了非常多的人才。
再加上地下那座擁有巨大研究價值的古老城市足足吸引了上百名奧法秘術會的傳奇巫妖以及他們的徒子徒孫。
光是這群最低施法等級也在LV9以上的法師就為無冬城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活力。
由於人數太多的關係,僅僅隻是臨時住所都形成了一個專門的奧法區。
不少原本有天賦但卻沒錢、沒機會學習魔法的幸運年輕人,借著為前者做仆人的機會成為了學徒。
大名鼎鼎的無冬學院同樣被帝國教育部接管,在原有的基礎上進行了大刀闊斧的改革與擴建。
伴隨著大把大把的金幣砸下來,無冬城連帶周邊地區迅速被整合成為了一個囊括數十萬人類似深水城一樣的城市圈。
最重要的是,夜之女神莎爾、獸人神係、地精神係、蜘蛛女神羅絲、謊言王子希瑞克等邪惡神隻掀起的戰爭徹底失敗了。
既沒能在北地拿下一個落腳點,也沒能對西海岸帝國造成真正意義上的威脅,反倒是自己損失慘重。
其中出力最多的地精和獸人神係,在費倫大陸範圍內信徒的死傷起碼有幾十萬之眾。
不少部族甚至因為成年男性戰士死光無法通過狩獵和掠奪來獲取足夠的食物,恐怕會在即將到來的寒冬中淒慘的死去。
此時此刻,在世界之脊群山之中,一支拖家帶口的獸人部落正在崎嶇的山路上艱難行進。
為首的不是彆人,正是在這次戰爭中贏得了屠龍者稱號和巨大名聲的薩爾。
隻見他身上穿著一件從龍騎士身上剝下來的堅固魔法鎧甲,外麵披著一件用冬狼皮製作而成的防寒鬥篷,時不時低下頭去看手中那張好不容易才獲得的地圖,仿佛思索自己下一步究竟要怎麼走,又要帶領這些獸人前往何處安家從無到有建立起文明和國家。
至於之前的酋長——奧伯德·眾箭,早就在遷徙過程中“不小心”從腳滑從峭壁邊緣跌落徹底領了盒飯。
因為隨著薩爾徹底站穩腳跟培養出自己的親信,他便已經徹底沒了用處。
不過為了穩定部落的人心,薩爾還是按照這個世界獸人的傳統,接受了奧伯德·眾箭的幾個女兒作為自己的配偶。
很顯然,從地圖上來看,世界之脊更北邊的冰風穀和瑞德冰河由於太過寒冷的關係,肯定是不適合生存和建立文明的。
所以如果想要找到一個適合的家園,唯一的辦法就是借助幽暗地域的通道向東邊遷徙,前往埃諾奧克大沙漠另外一邊的戎馬草原與散提爾堡、陰魂城一起共襄盛舉。
畢竟混亂是階梯。
隻有足夠混亂的地方才能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火中取栗,然後從無到有建立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獸人王國。
當然,如果戎馬草原實在待不下去,繼續向東進入瓦薩或達瑪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前者由於巫王的殘暴統治才剛剛結束,因此壓根沒有一個強力的政權,許多城鎮都處在各自為政的狀態,而且還有大量的獸人部落,非常適合征服和擴張。
再加上三麵環山北邊又是極寒的大冰川,地理上非常的閉塞,是個近乎完美的發家之地。
後者則因為十多年前瓦薩巫王的入侵變得十分虛弱,遍地都是遺留下來的各種怪物,而且還有一個與幽暗地域相連的出口。
“酋長,您這是在為了部落的未來而感到擔憂嗎?”
一名年輕的獸人戰士從後邊跑過來一臉好奇的詢問。
與整個部落中絕大部分的年輕男性一樣,他也是被薩爾屠龍時所展現出來的英姿而吸引,是這位新酋長最忠實的擁護者。
為此甚至完全拋棄了對獸人諸神的信仰。
確切地說眼下這個獸人部落,除了種族還是獸人之外已經沒有了半點獸人神隻的影響力。
後者的牧師和頑固信徒已經在遷徙的過程中被陸陸續續的驅逐,任由其在危機四伏的荒野中自生自滅,剩下的基本都是堅信是獸人神隻鼓動自己來送死的新生代。
他們的最大特點就是年輕,基本都在十四歲到二十歲之間,正是叛逆心理最旺盛的時候,而且對新上任的酋長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狂熱崇拜。
薩爾利用這一點成功讓薩滿教填補了信仰上的空白。
眼下已經有好幾個感知屬性比較高的男女成為了薩滿學徒,並從自然界和元素位麵的聯係中獲取神術。
他們的職業有點像是靈魂薩滿與德魯伊的結合體或變體,但本質上仍舊是屬於神術施法體係中的一員。
這無疑更加讓年輕叛逆的獸人相信,神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必須的,他們不過是為了獲取信仰奴役自己靈魂的壓迫者。
正是因為格烏什的混亂和邪惡,才導致獸人在抵達費倫大陸後的這麼多年後依舊隻能生活在文明之外的蠻荒世界,過著茹毛飲血四處劫掠的生活,連像樣點的曆史和文化傳承都拿不出來。
隻能靠加入野心家組建的邪惡大軍刷刷存在感。
一旦失敗立馬就會被打得抱頭鼠竄重新返回深山老林過著枯燥乏味的窮苦生活。
換成以前,大多數連字都認識的獸人可能永遠也無法察覺到這有什麼問題。
可接受過係統性教育且政治手腕高超的薩爾出現之後,立馬就開始擺事實講道理給年輕的人分析獸人諸神在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又是怎樣讓獸人在原始、愚昧和野蠻中沉淪的。
這無疑就像是在一堆乾草中丟下了火苗,瞬間引發了他們內心之中的憤怒和不滿情緒。
所以奪權並將那些獸人諸神的牧師和他們的追隨者驅逐出去也就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儘管有的家夥試圖進行血腥的鎮壓,但在薩爾和毀滅之錘的力量麵前一切掙紮都是徒勞的。
以前任酋長奧伯德·眾箭的死亡為契機,一顆在費倫大陸獸人族群中分裂的種子已然悄無聲息的種下,用不了多久便會成足以撕裂獸人神係的致命癌細胞。
看著身邊年輕戰士那雙敬仰崇拜的眼睛,薩爾仿佛回到了在艾澤拉斯時率領部落進攻收容所解放同胞時受到所有人擁護時的美好時光,臉上不由得微微浮現出一絲笑意,抬起大手輕輕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感歎道:“是啊,我正在猶豫究竟要遷徙到什麼地方來從無到有建立起一個屬於我們獸人的文明和國家。要知道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經是有主的,所以接下來我們可能要發動一場戰爭從彆人手中搶奪生存的土地。”
“我們都是最勇敢無畏的戰士!不怕打仗!”
年輕的獸人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
儘管在驅逐了獸人諸神的牧師和信徒之後,整個部落的戰士從原本的六七千人下降到了隻有現在的三千多人,其餘四萬多基本都是婦女和沒長大的孩子。
可他們不管是武器裝備、訓練程度,還是士氣、紀律性都比之前強得多。
而且由於內部已經形成了統一的思想和認知,即要摒棄過去部落製度的陋習建立一個屬於自己國家,所以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團結。
就像有句話說的那樣,沒有什麼比得上共同的利益加上共同的理想和目標所能帶來的強大凝聚力。
“我從不懷疑你們的勇敢,但很多時候想要實現我們的願望並不是光靠武力就能實現的。剛好相反,我們得運用智慧跟謀略。對了,食物補給還夠吧?”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薩爾將目光投向了那些由牛馬拖著滿載各種各樣貨物的大車。
年輕的獸人戰士立馬洋洋得意的回答道:“我們手頭的糧食至少夠吃半年。
多虧了您英明的判斷,趁著那些烏合之眾遭到敵人絞殺無暇他顧的時候趁亂洗劫了他們搶來的戰利品。
不然光靠沿途狩獵捕魚想要走到目的地起碼得死上一半乃至更多的人。
而且我們不光有糧食,還有足夠的武器和鎧甲,您就放心吧。”
“棒極了。既然食物不是問題,那我們可以走的稍微遠一點。”
薩爾低下頭死死盯著手中的地圖,似乎已經決定了目的地。
就在這個時候,走在隊列最前方的斥候突然騎著座狼跑了回來大喊道:“報告!我在前方的山澗找到了那個通往幽暗地域的入口!”
這個消息瞬間讓隊伍中所有的獸人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整個費倫大陸北方即將進入寒冬,眼下的環境溫度已經在零度左右徘徊,一陣小風吹來能把人凍得直打哆嗦。
但幽暗地域就不同了。
那裡由於有地熱和輻射的影響,長年能保持在相對暖和的恒溫狀態。
雖然可能存在著各種各樣的危險,但也絕對比冒著暴風雪遷徙強出不知道多少倍。
而且獸人不像人類,一旦進入幽暗地域沒有光的話基本就是個瞎子,他們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看見東西,隻不過是黑白色的而已。
“讓所有人加快速度,我們今天就在入口附近紮營休息,好好吃上一頓熱乎飯、睡最後一個安穩覺。”
薩爾大手一揮下達了命令。
沒過一會兒功夫,隊伍的最前邊就已經開始在入口附近安營紮寨,戰士們則分成若乾個小隊在入口附近巡邏,防止有什麼怪物突然衝出來。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在頭頂的天空之中,有兩雙眼睛正在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其中一名是留著漆黑長發、皮膚雪白,渾身上下散發著冰冷氣息的美麗少女,頭發上還點綴著數不清精美漂亮的雪花。
凡是生活在北地的人,對於這個形象肯定都不會感到陌生。
因為每年快到冬季降臨的時候,都會有無數人前往神殿祈求她的仁慈與庇佑,不要讓寒冷和暴雪將一切都吞沒,也不要凍死太多的人跟牲畜。
是的,這位美麗的少女就是大名鼎鼎的寒冬女神歐呂爾。
而站在她的身邊的則是一副人類打扮的左思。
不得不說,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不會有誰相信,這兩個在理念上完全沒有半點交際的家夥會有什麼見不得光的PY交易。
但實際上他們不僅有,而且私下裡的關係要比外界想象中親密得多。
隻見歐呂爾饒有興致打量著薩爾所率領的這支獸人部落,足足過了好半天才似笑非笑的調侃道:“你可真是壞透了,居然不聲不響就開始挖起了那些獸人諸神的根。如果格烏什發現了這一點,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跟你拚命。”
左思故意裝出一副宛如白蓮花般無辜的樣子歎了口氣:“唉——沒辦法,是他先來招惹我的。
我隻是在被動的還擊而已。
等著看吧,這僅僅隻是個開始。
我還有很多的大餐等著喂進這個獨眼的野蠻人嘴裡呢。”
“哦?
那可真是令人萬分期待。
因為如果成功的話,你就創造了以一人之力摧毀一個強大神係的壯舉。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你才是最適合掌握陰謀這個神職的人選。”
歐呂爾毫不吝嗇的稱讚道。
“不,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還有整個精靈神係和矮人神係。如果沒有他們的乾擾,想要繞開獸人諸神的感知搞這種小動作很快就會被發現。”
左思的語氣和態度一如既往的謙虛,就好像他隻是在其中起到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小作用一樣。
但歐呂爾顯然不吃這一套,發出一陣略帶鄙夷的嗤笑:“嗬嗬,好了,你沒必要在我的麵前裝模作樣。
作為老朋友,我可是太清楚你在其中所扮演的角色,以及那令人感到恐懼的手段。
早在聯手對付希瑞克的時候我就已經看清楚了你的本質。
尤其是這次直接攪亂整個無底深淵,讓無數惡魔領主打得頭破血流到現在還沒有半點平息的跡象。
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跟其中哪些做了交易,又是如何進行挑唆的?”
從寒冬女神的語氣中不難聽出,兩人從很早以前就勾搭上了。
畢竟歐呂爾的國度也在喧囂空隧,剛好跟希瑞克的國度離得很近,可以提供一些及時且重要的情報。
作為回報,左思則幫助她汲取沉睡冰河之神——烏樓提魯的神力、神性與神職。
再加上路斯坎那座巨大神殿所帶來的信仰擴張,自然而然發展成了不為人知的隱蔽盟友。
“抱歉,我恐怕沒辦法滿足你的好奇心。
因為這其中涉及到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
而且這次會麵我更希望能從你這裡得到夜之女神莎爾無數花招之下的真正意圖。”
左思則不動聲色的回應道。
“你覺得她會信任我?為什麼不去問問那個被你召喚過來的鳳凰之神貝努?”
歐呂爾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左思摸著下巴似笑非笑的解釋道:“連你都能察覺到貝努是我召喚過來的,莎爾又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呢。
事實上我把貝努召喚過來,最重要的目的之一就是擺在明麵上分散莎爾的注意力。
順便也讓他學習一下如何跟跟這些長年玩弄陰謀詭計的神打交道。
而且相比起擁有火焰神職的貝努,掌握寒冷與冬季的你才是夜之女神天然的盟友。
畢竟當一切重歸於黑暗與虛無的時候,這個世界自然也就會陷入永恒的冬季與寒冷之中。”
“所以你根本沒告訴那隻笨拙可憐的小鳳凰實情,讓他以為自己才是安插在敵人內部的臥底?”
歐呂爾難以置信的挑起了眉毛,滿臉都是震驚表情。
畢竟再怎麼說貝努也是降臨在托瑞爾的中等神力相麵,可在對方手中卻成為了一顆被操縱的棋子,這種事情光是想想都讓人覺得離譜。
“想要騙過敵人就首先要騙過自己人。
隻有貝努什麼都不知道並表現出一副積極的樣子,才能讓莎爾深信這就是我底牌。
當她想要透過貝努向我傳遞錯誤的信息時,我才能反過來加以利用粉碎她的陰謀。
而且貝努的表現會讓莎爾誤以為我想要除掉你,進而變得對你更加信任。
在心理學上,這個叫做雙重逆向思維。
即我站在莎爾的角度上來思考自己應該做出怎樣的行為才合理,然後按照這個模式專門為她設下一個陷阱。
怎麼樣,是不是很有趣?
對付像她那樣生性多疑且極端自負的家夥往往可以起到非常不錯的效果,”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左思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看上去完全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但歐呂爾隻覺得心底冒出一陣寒意,眼神中充滿了忌憚跟警惕。
因為她根本不確定在這一刻說的話究竟有哪些是真的,又有多少是真實的謊言,簡直沒有辦法進行分辨。
而且寒冬女神愈發相信,如果給左思陰謀和謊言神職,對方絕對能在瞬間成為強大神力中的一員。
在這個領域,沒有其他人或神的理解能淩駕於眼前這位魔鬼親王之上。
想到這,歐呂爾深吸了一口氣直截了當的說道:“莎爾想要透過陰影位麵釋放夢魘巨蛇丹德爾直接吞噬掉太陽。”
“透過陰影位麵釋放丹德爾?”
左思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因為陰影位麵、以太位麵和星界在位麵學中又被稱之為“過渡位麵”,可以通過它們來實現跨位麵旅行,是直接與物質位麵相連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