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解萬萬沒想到,自己能時隔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又上軍艦去接人。
天知道他接到電話挺清楚內容的時候,整個大腦都當場宕機了半分鐘是一個什麼樣的體驗。
他一上軍艦,就又遇到了顧明那個傻逼,顧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種十分微妙的口氣說:“咱弟弟真是個人物。”
時解一把就拍開了對方的手:“那是我弟弟,什麼時候變成你弟弟了?”
顧明上前了一步,對著時解嗬了一聲:“不用分的這麼清楚吧?我們兩是什麼交情,那次我不是答應過萬一你要是回不來了你家人就是我家人嘛!雖然你還是回來了,但是我話都說出口了,總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臉吧!”
時解頓了頓,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顧明的手腕,一甩一擰,顧明的胳膊就被他擰到了背後,顧明一疊聲的叫疼,叫完了還有心情開玩笑:“撒開!你再不撒開我告你襲警啊!”
時解麵若寒霜,聽到‘襲警’這兩個字的時候還是沒忍住用力又擰了一下,才放了開來。他撣了撣袖子,問道:“時餘到底怎麼了,電話裡說得不清不楚的,那兔崽子才回去還沒幾個小時,怎麼又到你們這裡了!”
“這你得問問咱弟弟。”顧明推了推眼鏡,伸手整理了一下因為剛剛一陣拉扯而顯得有些歪了的領結:“不過我覺得我能記一輩子。”
時解擰著眉頭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給你半分鐘說清楚。”
“嗯……”顧明這一聲‘嗯’拖了長長一聲語調,顯然是在組織語言,頗有些不知該從何說起的意味在那裡麵:“我不太好說,不過事情起因結果很簡單,有兩個偷獵的不知道怎麼就摸到你弟弟的漁排上了,然後被他一路送到了我們這兒——他說他本來想送他們去港口的,但是距離港口太遠了,就乾脆送到我們這裡了。”
時解是何等人物,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那過程呢?他一個弱雞,文不能考狀元武不能一打三,他扭送兩個偷獵的?他們的槍呢?玩具水槍嗎?”
“他們的槍掉水裡了……據他們的口供是被虎鯨叼走了。”顧明覺著袖口有點鬆,果然就看見了燙金的袖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飛到了牆角,他低聲抱怨道:“你怎麼還這麼粗魯,我扣子掉了,回頭又要被他們念叨了。”
“彆廢話,趕緊說。”
顧明沉默了一下:“真要說?我怕你不信。”
“說。”
“我說可以,但是你不要太激動,雖然我說的有點像假的,但是事實上就是真的……”顧明慢吞吞地道:“根據咱弟弟的協助調查,咱弟弟的意思是發現了兩個偷獵的,剛好虎鯨將他們的槍給弄沉了,他本著一個公民應儘的義務報警並且想將他們扭送到警察局,然後他們就逃跑了,在追趕途中恰好發現了我們的巡邏船,就及時告知了我們,讓我們抓住了兩名嫌疑犯。”
時解聽完了之後,過了良久才道:“……事實上呢?”
“根據那兩個嫌疑犯的口供,咱弟弟指使虎鯨撞翻了他們武器箱,隨後就騎著虎鯨滿大海的追殺他們,想把他們殺人滅口。他們哭訴著咱弟弟不是人,老是就追在他們後麵不遠不近的距離,每當他們以為擺脫了咱弟弟,咱弟弟就跟著虎鯨從海裡冒出來,好幾次故意撞他們的船,還指使虎鯨試圖把他們兩拉進海裡淹死吃掉……然後追了大概三個多小時,他們的船沒油了,剛好遇見了我們的巡邏船,哭著喊著來自首。”
時解第一個反應是怎麼可能,肯定是顧明這個狗逼在胡說,但是作為一個親眼見過時餘吹口哨指使著他養的那群虎鯨做這做那的人他居然覺得還挺有可能的。
他沉聲道:“都有誰看見了?”
“除了兩個嫌疑犯……”顧明故意停頓了一下,露出了一個非常惡意的笑容,他湊到了時解的耳邊輕聲說:“先是巡邏船上的人都看見了,監控傳回來後現在整艘船都知道咱弟弟是養了一群虎鯨還能把偷獵者追得拋頭鼠竄的神人了。”
“現在兩名嫌疑犯指控咱弟弟故意殺人,非法飼養稀有動物……咱弟弟表示他就是想上前勸他們棄暗投明,主動自首……追殺是他們自己腦補的,他一個良民,平時殺隻雞都不敢,至於撞船那純屬意外,畢竟是虎鯨撞的和他有什麼關係……它們可能隻是想和他們玩。”
說到這裡,顧明忍不住笑出了聲:“最絕的是虎鯨群是他救助的,還有官方的救助記錄,根本不存在什麼非法飼養。”
時解知道這事兒可大可小,不過既然顧明能在這裡和他逼叨逼這些內容,就說明沒有什麼問題了——如果有,也不會打電話叫他來接人。
他點了點頭:“這次麻煩你了。”
“不客氣,這不也是我弟弟嗎?”顧明笑著說完便站直了身體,神情逐漸變得冷淡了起來,他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時解先生,請跟我來這邊。”
“好的,謝謝您。”
***
時餘在房間裡翹著腳打遊戲,彆說,這裡的網速還挺快的,特彆適合打一些需要網速的遊戲。他這邊在遊戲裡鏖戰正酣,房門就被敲響了。
“進。”時餘頭也不抬的高聲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