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餘這一趟拎回來滿滿一袋,看著至少有個二十斤,他也懶得去看那邊用於存放青口的大筒裡有多少存貨,關照道:“吃夠了就接著乾工。”
他遙遙一指那個空桶:“看到那個沒有,你挖了多少就是你和小周的,我這邊的給解哥。”
時旺一聽,頓時精神來了,啪啪啪敬了個軍禮:“收到!謝謝長官!”
時餘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仰頭灌了半瓶水後再度跳下了漁排。
因為要帶青口貝回去,時旺不好在漁排上多留,遺憾的揮手告辭了。
時餘這邊忙活了一天,還錯過了飯點,虧得時旺來之前他就吃了一波青口,沒被餓得發慌,他回去洗了個澡,發現係統貓正歪在客廳的沙發上,茶幾上擺著一堆青口的殼,三個啤酒罐子,係統貓用和人類一樣的姿勢坐著,肚皮朝天,前方的電視機上播放著一場球賽。
肉乎乎的貓爪子裡還按了根煙。
時餘:“……?你他媽還學會了抽煙?”
係統貓把煙叼在了嘴上,抽了一口,慢慢地吐出了一口雲霧,深沉的道:“要應景。”
時餘聳了聳肩:“行吧,那你還吃飯不?”
“不吃了,好撐。”係統貓雙目無神的盯著電視機,揮了揮爪子:“你自己個兒吃吧。”
“行。”
時餘應了一聲,進廚房去收拾了一桌菜,對著蒜蓉炒青口扒了一碗飯,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眼睛落到了係統貓身上,突然就發現了哪裡不對,他端著幾道不同做法的青口到了係統貓旁邊坐下,把腿翹上了茶幾,拿了一罐啤酒一開,點了根煙,緩緩地抽了一口。
電視機播放的球賽此時恰好進了一球,主持人的興奮解說和現場的歡呼聲響徹了整個客廳。
時餘點了點頭:“對嘍,就是這個味兒!”
係統貓側臉看了看他,拍了拍他的大腿:“來一口,今天還沒吃到熱的。”
時餘剛夾了一塊貝肉的筷子就轉了個彎兒,送進了係統貓的口中:“嗚嗚嗚好吃!”
係統貓說著不吃不吃,最後這幾盤菜它解決了一半,時餘在沙發上渡過了賢者時間,等到最後一支煙燃儘了,球賽也到了儘頭,乾了最後一口啤酒,這才起身收拾碗碟。
他洗著碗,洗碗布沾了油汙變得滑膩膩的,他捏著洗碗布,無由來的就想起來了大爺的尾鰭。
半晌,他認命的扔了洗碗布,重新起鍋熱油,炒了一大盤青口放進了食盒裡,去了大爺的亭子——還是去道個歉吧,不然大爺發起火來多要命啊。
彆人發火要命那是一個形容詞,大爺的要命是動詞!
物理的那種!
夕陽已經被海洋吞噬的隻剩下最後一點餘輝,天空是好看的紫色,又在與餘輝交彙的地方變成了粉色。
大爺坐在亭子的邊緣,眺望著遠方。
時餘拎著食盒走了進去,將菜式放在了它的身邊,非常自覺地低頭認錯:“對不起,中午的時候拉著您的尾鰭玩兒。”
人魚側過臉來看他,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神色清淡得與往常彆無二致。
時餘硬著頭皮接著說:“我就是和您開個玩笑。”
人魚點了點頭,時餘如蒙大赦,立刻坐了下來伺候大爺吃飯。
時餘剛剛炒到一半,突然想著可能大爺更愛吃生的,於是就又準備了一大堆洗過的青口,食盒裡放著一把撬殼刀,他就拿著青口用小刀一個個撬開,再遞給大爺。
大爺先是取用了一個蒜蓉炒的青口貝肉,不過它的眉頭很快就皺了起來,非常可能是不太喜歡蒜蓉的味道——這味道可能對於不喜歡大蒜的比較致命。
時餘順勢將清水遞給了的大爺,大爺就著他的手啜飲了幾口,目光落到了他手中的生青口上。
時餘打開了一個,遞給了它。
或許是它已經習慣從時餘手中取食,並沒有接過來,而是直接湊了上來。
它低著頭,發絲自它額邊自然垂落下來。它伸手將發絲撥到了耳後,淡色的唇瓣抵在了翡翠色的貝殼邊緣。
時餘:“……”
它等待了一刻,見青口遲遲不傾斜,它似乎有些奇怪的抬眼看了一眼時餘。
時餘不知為何,此刻心若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