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向千蘭那邊,林夕接了他的名片:“好的,要是下次再有,我聯係你。”
“行行行,你慢走,你慢走。”茶樓老板一點也沒有撬賈富貴牆角的心虛,十分殷勤地把林夕送到門外,林夕都還沒有走遠,他的電話就響了。
“我騙你做什麼,真是藍軍郵,保存得完美得很,被老賈收走了……什麼?我為什麼沒有攔著?我怎麼攔?人家很快就談妥價格直接交易了……”
林夕聽著,失笑。隻能說剛剛從赤貧到生活步入到小康的她,不理解集郵愛好者對於郵票的癡狂吧。從茶樓出來,先到了中介公司,租了一間大大的倉庫。倉庫在市郊,很大,但空了很久了,都是灰塵。
林夕直接委托了中介公司的人找人打掃。打掃完也下午了,林夕鎖上倉庫的大門,到了賣車的地方,買了輛三輪車開著回去。不是不想買好車,主要是在鄉下生活,好車沒有三輪車方便、實用。
加上家裡剛剛還了錢,她要是買小車回去,村裡人在背後怎麼說她就不說了,她奶奶絕對能念她一輩子。
路過電子城,她進去買了個筆記本電腦,又在家電館定了一台冰箱,一台洗衣機。她家的冰箱還是她十歲那年買的,上層都已經不保鮮了,底下冷凍的地方也就堪堪能凍住。
以前家裡的每一分錢都要用在刀刃上,一直沒有換,現在可算不用忍受了。而她家以前是沒有洗衣機的,無論嚴寒還是酷暑,她家的衣服都是手洗的。
從現在往後去,天氣越來越冷,用冷水手洗衣服得多遭罪啊。都有條件了,她不想委屈自己了,冬天的水,那是真的紮手啊。毫不誇張地說,洗一次衣服,那手得癢一天。
家具館的人承諾天黑之前把貨送到,林夕騎著她的三輪車,突突突地往家去。沿途遇到藥店,她就下車去買藥。
林鍍錫給她的那串長長的藥單裡,最多的就是治療拉肚子跟中暑的藥。林夕琢磨著,林鍍錫那邊肯定是遇到了事情。等到了家,藥也買了不少了,她一股腦都給林鍍錫投遞了過去。
末日廢土位麵,林鍍錫拿到藥品,立馬朝基地辦公室走去。末日廢土世界這幾天更加艱難了。天氣變得極其炎熱,已經飆升到四十度了。許多人因為天氣忽然這樣變化,身體也跟著出問題。
林夕的這批藥可算是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林夕開著三輪車回家,在路上正好遇到背著豬食的池香萍,林夕把豬草往車上放,再扶著池香萍上車子。她沒有說什麼讓池香萍什麼都不要乾的話。
池香萍忙了一輩子,閒不住,跟她說了也是白說。割豬草不是什麼累活兒,讓她乾著,就當是鍛煉身體了。
晚上吃了飯,群裡徐歡歡跟阿花花正聊得火熱,徐歡歡因為揍丈夫一事兒到現在都還很興奮。向千蘭時不時地也出來跟兩人說話,葉冰冰一直沒見著人,林鍍錫也忙著。
新來的群成員到了現在都沒見到說話。群裡怎麼@她她都不出來。
林夕也沒強求,在群裡說了一會兒話以後,開始在群裡找人。他們這前後幾個村子有個兩千人的大群,裡麵做啥行業的人都有。其中有一家是打金銀首飾的。
林夕準備把阿花花給草兒陪嫁的紅寶石打成項鏈給它戴。
打金銀首飾的人是從祖輩傳下來的手藝了,收到林夕的信息雖然十分鬱悶這年頭居然還有給家裡的貓打飾品的,但送上門的生意,沒有推出去的道理。
現在外麵的珠寶店賣的都是成品銀,像他們這樣的老手藝除了老人,已經很少有人找他們了。他們的小一輩,已經沒有人願意去學這門手藝了。打金銀首飾的人連夜去翻起了自己的圖畫本子,打算明天拿出自己所有的本事來給林夕看。
約定好明天上門見麵,林夕去衛生間洗漱。出來手機發出叮咚一聲響,進群一天的群成員終於說話了。
【宮鬥世界明貴妃:大家好,不好意思,現在才忙完有時間聯係你們,還有人在嗎?】
遙遠的宮鬥世界,明貴妃坐在永明宮的貴妃榻上,摸著自己的鐲子,看著燭台上跳躍的蠟燭。她的內心此刻依舊茫然。
從她穿越至今,已經有十五年了。十五年的時間太長了,長到讓她忘了她的靈魂來自未來,長到讓她在今天早上發現鐲子上有這麼一個聊天群時,不敢說話。
掐自己一把這種事情,她已經做過了,很疼,但也肯定這不是一個夢。
屋外是貼身大宮女清香跟白新說話的聲音。
明貴妃跌跌撞撞地推開宮殿的門跑出去,清香白新見她這樣,也跟著追了出來。明貴妃奔到院子裡,外麵月色如水,她站在四四方方的院落裡,看著高牆外懸掛著的月亮,它是那麼的大那樣的圓。
明貴妃過去那許多年裡,無數次在想這個世界的月亮和她故鄉的月亮是否是同一個。這麼多年過去,毫無答案。現在她有機會知道了,夙願實現得那麼猝不及防,讓她沒有一點點的防備。
“娘娘,娘娘,怎麼了?”清香柔聲問她。
明貴妃側頭看著清香熟悉的臉龐,忽然悲從心來。
她在這個世界有很多名字,穿越過來時,她是禮部侍郎即將入宮的明小姐,到入了宮,她是丁香閣的明美人。她小心翼翼地在這座吃人不吐骨頭的宮殿裡一步步如履薄冰地走。從明美人到明常在,從常在一路走到明昭儀、明嬪、明妃、明貴妃。
隻差一步她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尊貴的女人了。她好像也得到了所有,丈夫的獨寵,低位嬪妃的敬重,同位嬪妃的嫉妒,子女的愛戴。可她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在這個世界,地位比她低的叫她娘娘,地位跟她不相上下的,叫她姐姐妹妹,她這個世界的男人,這個世界的王,叫的是他給自己取的字。皎皎,明月皎皎。
被叫了那麼多年的皎皎,她都忘記了自己原來的名字了,也忘記了她上一世的名字。可今天,那些以為早已經遺忘的記憶伴隨著她的名字,猶如潮水一般向她奔來。讓她在這一瞬間,痛不欲生。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叫明姝,日月明,女朱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