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顧寡婦為難道:“村裡咱們都借遍了,家裡還欠下十幾兩銀子,沒人借給咱家錢了,不行,我去找你姐姐要,幾個不要臉的賠錢貨,以為離開了家,就可以不管弟弟,我呸,都是從我腸子裡爬出來的,老娘.......”
“你住嘴吧你!”顧恒怒火中燒,攤上這樣一個極品娘,他真的好想死回去。
如果真能死回去的話,顧恒保證,他絕對二話不說就抹脖子。
實在太糟心了。
根據原主的記憶,他上麵有五個姐姐,大姐嫁給瘸子,二姐嫁給鰥夫,三姐四姐是雙胞胎,一個被賣當丫鬟,一個當了童養媳,還有五姐同樣也被賣了,唯獨他這個帶把的,從小好吃好喝,花著賣姐姐的錢,被親娘伺候著長大。
隻可惜,原主還是長歪了。
不歪不行啊,爹娘全是極品,爹在世的時候還好一點,顧爹有力氣,能乾活,養的起家,常常給兒子買肉開小灶。
八年前,顧爹去世以後,顧寡婦就開始賣女兒,一個勁兒的從女兒身上吸血,害得女兒夫家不容,日子過的一團亂,漸漸的也就斷了來往。
其實,主要原因還是姐姐在夫家沒地位,被人又打又罵,家裡的糧錢從不沾手,身上也沒有一個子兒,顧寡婦撈不到好處,自然就斷了來往。
她不從女兒身上吸血都是好的,還想讓她幫襯女兒,簡直做夢。
攤上這樣一個娘,原主能不歪嗎?
在顧寡婦的寵愛下,原主成了村裡出了名的小混混二流子,成日裡不乾正事,就知道偷雞摸狗喝酒賭錢。
並且,隨著沒了姐姐的接濟,家裡的日子也越來越差,顧爹在世的時候,家裡還有五畝良田,八畝中等田,和十二畝下等田。
現在卻隻剩下兩畝沙地,還荒廢著。
顧寡婦不會種地,原主更加不會了,姐姐在家的時候,種地,耕田,養雞,喂豬,洗衣裳,什麼活兒全部姐姐乾,家裡窮歸窮,看起來還算像話,至少乾淨整潔。
三年前,最後一個姐姐被賣,城裡當丫鬟的三姐,立刻斷了家裡的銀錢,剩下他們母子倆,依靠典當賣地為生,日子越過越窮。
原主不事生產,顧寡婦又懶又讒又邋遢,除了一顆寵兒子的心,成日裡就知道哭哭啼啼,罵東罵西,說人閒話,罵女兒全是賠錢貨不孝順,罵彆人的閨女小賤人,沒福氣,居然看不上她兒子。
總之,原主一直到二十歲,還沒娶上媳婦,顧寡婦絕對是重要因素,當然,原主也不是個好貨。
沒有好人家,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差的人家,更看不上他。
家裡窮的揭不開鍋,還有一個極品娘,自己也是不學無術,顧恒愁眉苦臉,他覺得這日子簡直沒法過。
“兒啊......”顧寡婦一看兒子皺眉就心疼,咬了咬牙,堅定道:“大寶,你先等著,娘去給你找吃的。”
顧恒張了張嘴,她要去哪裡找吃的。
顧寡婦氣勢洶洶出了門,過了一會兒,提著一隻雞回來,動作乾淨利落的殺雞煮湯,原主的記憶裡,顧寡婦也就隻有煮肉的時候才會勤快,因為她怕姐姐偷吃,煮肉從來都是自己動手。
接著,又過了一會兒。
“顧寡婦,你給老娘滾出來,你這個殺千刀的老女表子,竟敢來我家偷雞。”
“胡說什麼呢。”顧寡婦抵死不認:“誰偷你家雞了。”
“我呸,雞毛都沒收拾乾淨,還敢說沒偷。”
“有雞毛咋啦,我家大寶身子剛好,老娘給他燉湯補補,礙著你家啥事了,雞丟了,自己去找,沒準是你那兒媳婦拿回娘家。”
“顧寡婦,我打死你。”人家兒媳婦不乾了,撲上來就是一陣撕打。
顧寡婦大哭大鬨:“打死人啦,救命啊!”
俗話說得好,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臉的,顧寡婦就是那不要臉的,稍微要點臉麵的人家,都不會跟她鬨,更彆提,顧王氏家裡還有一個讀書人,名聲可是要緊得很。
“我不活啦,欺負孤兒寡母啊,家裡有人讀書了不起啊,老娘今天就吊死在你家門口,讓人看看二堂伯家是怎樣欺負侄兒。”
顧王氏頓時氣的一個倒仰:“偷雞你還有理了。”
“誰說我偷雞了,誰看見了。”
“我呸,我家三娃子看見了,你還敢不認。”兒媳婦又氣又怒,心裡恨得咬牙切齒,但是,她沒轍,家裡有個讀書人,顧寡婦真吊死在她家門口,有理都說不清。
顧寡婦淚眼婆娑,委屈道:“我兒身子剛好,借隻雞又咋了,大不了過段時間還你。”
這話說的太不要臉,顧恒在屋裡都聽的目瞪口呆。
“你還得起嗎?”
“你還有理了你?”
婆媳倆氣得心口疼,顧寡婦借東西,從來就沒有還過,顧王氏隻恨自己太大意,居然被她鑽了空子。
小王氏心裡也恨,她恨顧寡婦太不要臉,逮著她家的軟肋要挾。
顧寡婦不敢去鬨秦家人,不敢去找顧大成麻煩,欺軟怕硬,逮著他家有人讀書,死命占便宜,小王氏氣的哭了。
她們家男人來了後,事情才算了結,其實,也就是顧寡婦的頭上多了一筆賬,雞自然是沒要回去。
打了顧寡婦一頓也算解氣。
至於其他的,隻能捏著鼻子認了,沒辦法,顧寡婦就是一個混不吝,滾刀肉,雖然沒人把她尋死放在心上,但是,也不能全然不理會,凡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顧寡婦倘若真吊死在他家門口,壞了名聲,誰賠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