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永焌今年二十二,卻已經做了整整十年的皇帝。
登基至今十年,親政隻有兩年,還隻是意思意思地親政,實際上的朝政大半還被握在丞相傅宗書極其黨羽的手裡,聽上去好像是個傀儡皇帝,日子應該過得很憋屈。
不過那是外人的想法。
實際上,柴永焌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的還是蠻輕鬆的,雖然氣得想要掀桌的時候也很多,但空閒也有空閒的好,比如,他就可以在沒有奏折給他批的時候,輕輕鬆鬆地帶著心腹大總管兼心肝肉小鷹犬一起出來逛大街,下館子。
彆看大周這皇帝已經是第五個了,因為前邊兒幾個皇帝命都不怎麼長,實際上大周立國的年頭也就剛有個五十來年而已。
好在雖然命不長,前頭幾位皇帝還都算得上是英主,大周的根基紮得還基本算是穩當,至少這京城大麵上看著還是過得去的。
尤其柴永焌親政之後,力排眾議,實際上也就是丞相一黨的反對啦,硬是把個黑白分明的死硬派保皇黨按在了開封府尹的位置上。
這位開封府尹不僅做派剛的很,但凡有個違法亂紀的,不管是來頭多大的都敢管不說,還自帶光環,吸引了不少江湖好手主動投入公門。再加上個同樣高手不少、當家人還兼著十八萬禁軍教頭的六五神侯府,兩下一起使勁,兩年下來效果顯著,開封府的治安很是有了一番起色,至少那種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就敢囂張霸道地在京城大街上搞什麼黑/幫火/拚的傻逼事兒是幾乎沒有發生了。
就算有些波動,也都礙於形式隱藏在了水麵之下。
治安好了,百姓的日子就好過些。
街麵上眼看著就多了不少做買賣的,逛街的人也多了許多。
“不錯不錯,總算稍微有個都城的樣子了。”柴永焌搖著個扇子,跟自家小鷹犬肩並肩大搖大擺地走在大街上,絲毫不怕被什麼人認出來。
這還是他頭一次嘗試用人/皮麵/具易容呢。
從前的易容材料不好,應全都堅決不肯讓他嘗試的。
這雄娘子固然死不足惜,一手易容術還是很有可取之處的,那就先留著廢物利用也不錯。
至於那個什麼“護花使者”還有“姘頭”的,被柴永焌選擇性地無視了。
倆人一身綢衣,手裡晃個扇子,身後跟倆小廝。
就是那種家裡有點兒錢,自己有點兒才學的公子哥形象。
街麵上多的是,一點兒不打眼。
東瞅西逛。
大街上比上次出來的時候光是酒肆茶樓綢緞莊珠寶店等等這種大買賣就多了二十七八家。
柴永焌看著略感滿意。
這些都是稅收啊,是國庫裡可愛的小錢錢。
嘖,先多養養,下一步就要把商稅提上來,狠狠提。
做小買賣的就算了,那些個動不動就什麼XX首富的,一個個活的比他個皇帝都精致一百來倍,還怎麼享受都隻有被羨慕,不會被上諫罵到臉上還要唾麵自乾,不然就是給那些個罵人的人刷名聲。
越想越憋氣,柴永焌心裡的小算盤因為不平衡已經嘩啦啦地打了很久了。
倆人順著城裡最熱鬨的大街一路走下去,逛到街尾,再順著小巷子七拐八彎地走了一通,眼前是一片小富人家的民居。
都是那種一兩進的小院子,隻是因為地段的問題,彆說買,就是長租的價錢都高的離譜。
巷子儘頭的一座院子跟鄰居不同,門口掛了倆燈籠,插了麵小小的酒旗,並不單純是民居,還是個藏得很深的私房菜館子。
老板姓楊,城裡頂有名大館子墨山居就是他開的,本來坐著收錢就行,偏偏閒不住,就乾脆另開了個私房菜館,閒著沒事兒招待兩桌順眼的客人,自己也過過上灶的癮,在開封城的老饕裡還挺有些個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