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全知道這會兒估計龐統就是在守株待兔, 要是跟上去,準能看到顧惜朝和龐統的一出好戲。
可在看熱鬨和回去陪自家小皇帝吃飯中選擇, 答案想都不用想也是後者啊。
不過不能去看熱鬨, 不耽誤應全腦補。
龐統也不是一開始就在禁軍混的。
從邊軍被帶回來之後,龐太師算是徹底放棄讓長子考科舉, 子承父業也做個文官的念頭,兒大不由爹,隨他去了。
為了找尋顧惜朝的下落, 龐統就盯上了雖然名聲不好,卻有無孔不入之稱的錦衣衛。
當然場衛也一樣惡名昭彰、消息靈通, 可他那不是多個部件兒進不去嘛。
正好當時皇帝要清理一下錦衣衛內部,好收歸己用,與應全掌握的那支人馬一明一暗,也更方便在關鍵時刻打掩護。
龐太師到底是慈父,看著是袖手無視不聞不問,任由長子折騰, 暗地裡還是去找了柴永焌陳情。
柴永焌在朝中信得過的臣子中, 龐太師也算一個, 暗地裡也給他辦了不少事。
難得為兒子求他一次, 柴永焌怎麼也會給這個麵子,而且也算是互惠互利。
龐統也的確很有能力,潛力被“尋妻”的執念激發, 很快就一路高升, 成了權利僅次於錦衣衛指揮使的第二人。
這是明麵上, 實際上,被徹底地梳理了一遍之後,當時的錦衣衛指揮使已經被架空。
那位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曾在柴永焌初登基前途未明時,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做了些後來看很不明智的選擇。
雖然沒有真的做什麼忤逆之事,頂多隻是以職務之便遞些消息,行些方便。但以錦衣衛的位置和職能看,這些“小手腳”就已經觸動了底線。
知道自己還能好好坐著位置沒被清算隻是皇帝看在他識相的份上,前途什麼的肯定是無望,能保命就已經是皇帝仁慈了,就識趣地在龐統能掌握住局麵後主動卸任了。
龐統隻做了一年的錦衣衛指揮使,便因諸葛神侯辭去禁軍統領的位置而被柴永焌破例下令調職頂上。
接手錦衣衛指揮使位置的,也是應全親自出手給網絡回來的人才——曾經“小雷門”的門主,“小寒神”雷卷。
對,也是個用斧頭的。
錦衣衛的名聲或許不好,但錦衣衛也不是誰都能當的,對出身有非常嚴格的要求,像是雷卷這種純粹的江湖人本來根本連進都進不去,更彆說當指揮使了。
可錦衣衛畢竟是直屬於皇帝的,外臣都沒有資格,不能也不敢置喙錦衣衛內部的人員安排。
隻要皇帝任命,雷卷還能坐穩這個位置,就沒人能多說什麼。
雷卷雖然也用斧頭,龐統對他可沒有什麼“愛屋及烏”的香火情,雷卷也不需要。
倆人純粹是因為屬性太相似而合不來,可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外人想象得那麼壞。
至少龐統和顧惜朝這檔子狗血故事,雷卷就知道的不少,就算是為了看龐統的笑話,也肯定會給他透信兒的。
應全有理由相信,等他明天倒出時間來去找雷卷嘮嘮嗑的話,能聽到不少八卦。
**
應全回到宮裡的時候並沒有見到柴永焌。
招來人一問,知道小皇帝正在見人。
應全心裡就犯嘀咕了。
臨走的時候他才在他家小皇帝的臉蛋子上咬了一口狠的,破皮是舍不得,但印子肯定是留下了,沒有一天不會消。
肯頂著那麼個牙印子去見的人,肯定是心腹,還得是有大事來報的心腹。
再一問,果然。
柴永焌正在見的,是戶部侍郎花齊卿。
應全的眉頭就皺起來了,正好有小太監要進去送茶,他便搶了小太監的活兒,自己端著托盤進去了。
因見的是心腹,也沒那麼多講究,說話的地方就在寢宮前麵的內書房裡。
一推門,見進來的是應全,花齊卿的臉上就露出一個略不懷好意的笑容來,促狹道:“竟是應公公親自送茶來,下官這可受寵若驚。”
說著,眼神兒還十分做作地往柴永焌臉上飄了一下。
應全的牙口好,柴永焌的皮膚也是保養得真不錯。
那麼齊整的一個牙印子就那麼明晃晃地掛在臉上,也虧得柴永焌能不動如山地全不當一回事。
應全不動聲色地維持著完美的大內總管的姿態,先將茶端給他家小皇帝,又將另一杯茶端到花齊卿手邊桌上放下。
花齊卿深知應全的尿性,麵上帶笑,內裡戒備。
誰知應全根本沒有搭理他的意思,把茶放下就轉身了。
事有反常必為妖,花齊卿更戒備了。
但應全不理他就是不理他,徑自走到柴永焌身邊站好,被看了半天好戲的柴永焌一拉,順勢坐到了他懷裡。
“正好你回來了,來看看這個。”
估摸著應全是從外頭一回來就直接過來了,柴永焌先喂了他半盞茶,才從一邊拿了一疊銀票遞給他。
應全接過來一看,“咦,這不是大通錢莊的銀票嗎,怎麼......”
“了”字還沒出口,過手了不知道多少票號家多少銀票的應全就發現不對勁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