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牠”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丁點的違和之處了,而是同先前剛剛被撕扯吞噬的男人擁有著一般無二的麵容與體格。
新生的“牠”有些遲緩的眨了眨眼。當那一雙灰綠色的眼睛看見蘇耶爾的時候,從其中迸發出了某種燃燒著的光。
在吞吃了名為“艾格”的個體全部的靈魂之後,屬於對方的一切認知、一切知識、智慧、力量,包括思想與情緒——其在此世間行走所必須的一切,都被“牠”完整的得到並且繼承了下來。
“牠”,或者說,“艾格”,並不為喉嚨上幾乎致命的傷口感到驚懼,也不為此而惱怒。正好相反,這位已經犯下了七起案件的連環殺人魔的身體都開始微微戰栗,他感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狂喜。
他是艾格嗎?還是彆的什麼更加混亂、扭曲的東西呢?
但是那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黑發的青年甚至都顧不得去處理自己脖頸上那致命的傷口。他大笑著,丟下了自己手中的刀,臉上帶著無比瘋狂的色彩——
隨後,這滿手血腥的狂徒“撲通”一聲,朝著蘇耶爾跪了下來。
他的姿態看上去是那樣的卑微而又虔誠。從男人的口中發出瘋狂的大笑,挪動到蘇耶爾的身側,虔誠的親吻他長靴的靴尖。
“那個少年是您的容器,而您如今正借用著他的軀體行走於這世間。”
青年展現出最柔順的臣服的姿態,將臉貼在了蘇耶爾的長靴的一側上。
“這是何等的威力,這是多麼盛大的死亡!這才是[我]真正渴求和想要得到的東西!”
有另外一種混響伴隨著艾格的聲音一並響起。
[我等追隨您而來,為您而顯現,以這一具身軀與靈魂作為憑借,此地即為您的陸上之國!]
“請讓我追隨您吧!”男人祈求著,“讓我追隨您、侍奉您,讓您的目光能夠落在我的身上,讓我成為您的劊子手與刀,為您燃燒儘我的每一滴鮮血與靈魂!”
周圍過於安靜了,一切都陷入在可怕的死寂當中。
像是過去了很久,又仿佛隻有短短的一瞬。少年清朗的聲音終於響起,打破了滿室的寂靜。
“好啊。”他說。
“那麼,向我展示你的價值吧。”
***
玩脫了。
當屬於羅格伊爾的第一次使用時間結束之後,蘇耶爾坐在一樓客廳的沙發上,非常苦惱的想。
當然,倘若給外人見到了,隻會以為這雖然年輕但是卻又莫名的予人以壓迫感的少年正在思考什麼舉足輕重的大事,不會有人想到他其實現在無論是目光還是心情,全部都是呆滯的。
蘇耶爾有些徒勞無功的在空中隨便的抓了兩下,仿佛這樣就可以將一切的錯誤挽回,先前發生的事情也都能夠儘數回退。
事情是這樣的。
儘管在此之前,蘇耶爾對於克係邪神的力量已經儘可能的、以自己作為人類的認知去進行假想,但是他到底還是錯估了這一係極為與眾不同的邪神所能夠造成的可怕的汙染與影響。
作為係統的主人、能力的擁有者、這一個世界當中貨真價實的得到了世界意誌承認的邪神,蘇耶爾本身並不至於被汙染或者是同化,但是當使用卡牌的時候,多少還是會小手一抖,在一定的程度上呈現出極為標準的、邪神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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