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鹹陽,鹹陽(1 / 2)

大秦 肥皂有點滑 12655 字 6個月前

關於趙國長生術, 李信聽到範雎的詢問倒是有些意外。

回答道:“各國都在研究長生術。”

“各國王室圈養的這麼一批死士,數量並不多,隻有在重要任務時才會出動。”

“鑒於白霜感染者死亡率太高, 出問題的概率也太高,這麼一批死士的培養十分的花費精力和時間。”

“他們這一次死了這麼多,趙國王室定會痛心疾首。”

“雖然培養起來麻煩, 但各國從未停止這方麵的研究, 因為……和長生有關, 甚至很多王室精疲力竭也想要找到長生的秘密。”

這些並非什麼秘密,各國每個君王可以說隻要有空閒, 都會走上這一條路,所以對範雎的詢問李信才會感覺到奇怪。

範雎皺起眉頭, 各國都在研究?

趙國為了研究長生術,不惜以城外百姓的生命做實驗, 那麼其他諸國呢?

和人的生命有關的地母長生術, 應該需要有很多的臨床才能有所發現和突破吧, 他們的成就或許都建立在見不得人的非人的秘密研究上。

範雎詢問了一番關於諸國在長生術上的成就。

李信說道:“你也看到了,趙國王室的死士就是長生術的體現, 除非碎屍斬頭不然殺不死,每死一次不過是讓他們年邁一歲, 詭異到了極點。”

“燕國楚國王室研究的長生術也詭異到了極點……”

唯獨沒有說秦國對長生術的研究,但看李信的表情,他應該是知道一點什麼的。

太過觸目驚心, 甚至不敢宣之於口嗎?

範雎第一次正視,或許地母文明那些先進的科技,帶給諸國的,不一定是在造福諸國。

科技沒有正邪之分, 若能研究透徹,造福整個人類都有可能,但人性的好壞,在貪婪和欲望之間,誰也預判不了。

在李信口中,諸國不僅僅研究地母長生術,甚至形成了競技,就像現代社會對星空的探索一樣,看似互不乾擾,但卻已經形成了一條無形的賽道。

這時,李信再說起他們為什麼能從絕境中逃脫,眼睛都眯了一下。

“那時,周邊的耕地被鮮血泡成了紫色……它就像一隻隻知道廝殺的怪物。”

“揚起的血花讓空氣都變得猩紅凝稠,它就像為殺戮而生。”

“殺得趙國人節節敗退,心驚膽顫的不顧一切地想要逃跑,但最終也死在了驚懼之中。”

那場麵在範雎腦海中浮現,倒是和現在像條狗子一樣的妖魔有很大區彆。

李信:“趙國的普通士兵一時之間應該不敢追擊,重新組織人手也需要一些時間,如今正是我們逃跑的最好時機。”

所以一大早就在帶傷拔營。

範雎點點頭,這一次歸秦,意外比想象的要多,若不是這妖魔出現,震撼住了趙人,這一路上不知道還會遇到什麼事情。

範雎在馬車上也沒有呆多久,雖然那妖魔大多數時間在睡覺,就像陷入了沉睡一樣,但它身上突然開始冒出白霜了,一股一股的白霜,充滿了整個馬車的車廂,讓車箱如同移動的冒煙的蒸汽工廠。

那妖魔身體在顫抖,似乎在艱難地抵抗著什麼。

倒是它抱著青銅盒子的時候,散發的白霜會減輕一些,似乎也能讓它變得舒服一些。

範雎想著,這妖魔是地母文明中第一批智慧物種中的,遵守不死鐵律的永恒者還是渴求死亡的不潔者?

無論如何,妖魔呆在馬車上,也沒人敢去驅趕。

無論如何,那青銅盒子範雎是不能給對方的,他還得靠青銅盒子回到現代,他還得每天去醫院換藥,傷好後還得拆線。

範雎牽著趙政,和其他士卒一樣走在路上,也不知道這妖魔身上的白霜什麼時候能收斂回去。

趙政穿著衛衣,將衛衣的帽子戴在腦袋上,然後跑到副將蒙武身邊,拉著帽子的繩子,一下將整顆小腦袋都關進帽子中。

蒙武說他奇裝異服,他非得在蒙武旁邊作。

範雎發現,經過趙國死士一役,又或者昨晚分藥,李信帶的這些精銳對範雎的態度倒是好了不少。

或許再差的名聲,也會因為同袍般一起抵禦敵人,一起經曆生死,一起承受傷痛所抵消吧。

原本範雎還在擔心,這個隊伍人心不齊,真要遇到什麼事情,怕是困難了。

如今看來,一場意外,倒是將大家擰成了一股子繩子。

他們現在都有一個同樣的理念,回去,從這充滿憎恨和仇視的敵國回去。

甚至他們都有一些理解範雎了,他們在趙國沒呆多久就遇到這麼多麻煩,而範雎和趙政卻每一天都在和這些困難作鬥爭,每一刻都不過是為了生存罷了。

當然,這樣的感受需要感同身受,除了他們其他人應該是不會理解的。

古時的道路並不好走,主要是馬車不同軌,怎麼說呢,古時的路不好,一有下雨天,馬車的輪子就會在地上形成兩行坑,後麵的馬車也隻能沿著這樣的兩行坑行走,久而久之,這樣的道路上就形成了馬車獨有的軌道。

但不同城池的馬車規格不一樣,輪胎大小不一樣,比如範雎他們的馬車在邯鄲道上行駛得比較順利,但一但離開邯鄲到了其他城鎮,路上的車軌反而成為了他們的阻礙,很多地方都得靠士兵推著走。

還好的是,也正是因為路不好走,消息傳遞得慢,趙國要再次組織追兵,就得先將消息傳回邯鄲,在派人從邯鄲出發,一去一回的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就比如曾經的趙政的父親異人,他逃出邯鄲的第一天估計就被發現了,但他依舊能夠逃回秦國,並非趙國人沒有追擊,而是追不到。

範雎和趙政因為那妖魔時不時要爆發一次白霜,都是時而坐馬車時而在地上走。

那妖魔也是奇怪,大部分時間在沉睡,清醒的時候就抱著那青銅盒子像抱寶貝一樣,範雎估計它將馬車當成自己的藏寶地了,都不挪窩。

隻有範雎伸手試圖去拿青銅盒子的時候,那妖魔的眼睛會突然變得豎立警惕。

範雎想著,這青銅盒子的意義似乎不單單是能幫助妖魔壓製它身上的白霜,它更像是守衛聖物一樣守衛著。

這妖魔除了孵蛋一樣抱著那青銅盒子,還有就是範雎每次小心翼翼上馬車後,它會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範雎。

這讓範雎更加肯定,這妖魔並非李信所言,是隻知道殺戮的怪物,它擁有很高的智慧。

或許是因為物種的不同,才讓交流變得困難。

至於其他人,是不敢靠近馬車的,在範雎傷勢稍微好了一點後,連駕馬的任務都交給了範雎。

範雎在其他人眼中,也變成了能與妖魔為伍的怪人。

還有趙政,喜歡從範雎大腿後伸出個腦袋打量那妖魔。

非常奇怪的組合,但回秦的路上,也就這麼詭異的前行著。

範雎他們為了避免趙國的追擊,走的是洺河流域,一是人流稀少,不易暴露他們的行蹤,一是靠河而行不用擔心水源的問題,三是沿河而上就能抵達秦國邊境,一但入境,他們就安全了。

範雎為此提供了一副詳細的趙國地圖,在網上收索的,是一位曆史和地理學的教授複原的古時趙國地圖。

但時代太過久遠,沒有人能證實其中有多少需要糾正的地方。

所以範雎拿出來,讓李信等作為參考。

李信當時手都是顫抖的,跟得到了趙國的軍事機密圖一樣興奮和震驚。

怎麼說呢,連他秦國自己的地理水紋堪輿圖都沒有這般精密,更何況是敵國的,這可是天大的功勞,為以後攻打趙國城池提供了難以想象的便利。

鬼使神差,李信問了一句:“範大人沒有將地圖暴露給趙國人吧?”

他也就隨口一問,這麼敏感的東西,是個人都知道應該保密。

範雎想了想:“倒是展示過一份稍微簡略的地圖,包括了六國的的一些地理水紋,以及六國之外的西方諸國還有更遠的一些地方。”

趙政也伸出個小腦袋:“還教了教褚太平和晉瀾識地圖。”

這很重要嗎?不就是仙人隨手畫的,他都到處扔地上來著,差點還被他擦了屁股。

李信,蒙武臉黑如同鍋底。

不過,還好他們將範雎帶離了邯鄲,不然這人不知道要給他秦國帶來多少“驚喜”。

範雎他們馬不停蹄的趕路,在生死麵前誰也不敢怠慢。

每一頓吃的都是那發黴的軍餅,不是範雎沒辦法弄點好吃的,而是完全沒時間,耽擱一刻或許就是眾人的性命。

草長鷹飛時,路邊的枯草都變得翠綠。

原本被範雎養得胖嘟嘟的趙政都瘦了一圈,跟養在山野之中的野孩子一樣。

從太原盆地,閼與之地,經滏口陘,一隊偽裝成商隊的隊伍終於來到了秦趙邊境,期間又遭遇了幾次規模不小的伏擊,還好都熬過來了。

身上的風塵仆仆也遮擋不住每個人眼中的精光。

“安全了。”

是啊,每日的提心吊膽,每日的擔心受怕,那一次又一次的伏擊,滿目的鮮血和殘肢,甚至都沒有時間做噩夢去回憶那些恐怖的畫麵。

逃命,逃命,每時每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如何逃命。

闊彆故國,再次回來,心情都十分的激蕩。

倒是趙政,有些擔憂地拉著範雎的袖子,對於趙政來說,這裡是他的家但也是他最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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