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束“哦”了一聲,然後眼睛都不眨地盯著周宥:“宥哥,我們是兄弟不?把你那盞青銅燈借我玩玩,我隱約記得你來的時候,提著那麼一盞燈。”
其實沈束也不確定,那喪屍突然失去了攻擊性,是什麼原因,但他本能的對他失去知覺時的那盞青銅燈產生了興趣。
誰沒事在救人的時候,還點盞燈啊。
周宥看了一眼,將燈拿了出來,用隨身的打火機點燃:“看燈。”
沈束腦袋一伸,然後直接躺下了。
周宥看了一眼睡過去的沈束:“病人應該多休息。”
這也讓他肯定了一件事,當時沈束暈厥,或許真不是被那喪屍嚇暈的,而是他這盞燈的光。
周宥現在充滿了疑惑,周浩會因為這盞燈暈厥,沈束也會。
但沈束並沒有表現出像周浩一樣失去理智(),也沒有表現出像周浩一樣的異於常人的力氣?()?[(),這是為何?
或許答案隻有那個鏡子裡麵的窮鬼才知道。
不多時,沈束的父母匆忙趕來,這麼大的事情,他肯定得通知一聲,即便他不通知,警方也會告之。
周宥看了看沈束的情況,不會陷入像周浩那樣的失智暴戾,身上的傷也僅僅是看上去嚴重,但處理得當並不會有太大問題。
周宥打了個招呼,就準備回家,因為家裡那個也才從醫院接回來,那個更危險,說不定隨時又犯病了,他得看著點。
周宥回到家,在客廳遇到了周浩,周宥觀察了一會兒,看來沒有發病,一切恢複正常。
倒是周浩,側頭突然說了一句:“其實,我,範雎,心中都住著魔鬼,你心裡也有。”
周宥:“……”
默默地拿起手機撥通:“精神科嗎?我預約一個床位,隨時可能用得到。”
他收回剛才的話,周浩未必一切如常。
有時候變得……奇奇怪怪的,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結果如何,還是得去詢問那隻窮鬼,畢竟周浩能夠好轉,那隻窮鬼提供的辦法起到了關鍵作用。
周宥又觀察了一會兒,這才上樓,用手機打開監控軟件,觀察著客廳的情況,一邊坐到鏡子前,擺上香蠟紙燭。
歎了一口氣:“有些東西一但接觸過,就再也回不去了。”
他現在看這個世界,就像披上了一層朦朧的麵紗,以前從未看清過它的麵目。
恐懼嗎?驚悚嗎?
誰也不能否認這些人類最原始的情感,但更強烈的情感,是被未知折磨的探索欲。
他現在有些佩服那些能將秘密藏在心裡一輩子的人了。
也有些理解為什麼有些人一定得將疑惑解開的折磨。
周宥在鏡子前嘀咕了一會,但半點反應都沒有。
倒是沈束這時給他打來一個電話。
“宥哥,我們是兄弟對不對?”
周宥不由得一愣,沈束的聲音有些閃耀,就像有些欲言又止。
周宥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沈束:“沒有,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的意思是,即便我變成了怪物,我們也是兄弟,對不對?”
沈束的話引得周宥有些擔心:“你真沒事?”
沈束:“恩,我都出院了,宥哥,我真沒事,就是悶得慌,想散散心。”
然後掛了電話。
周宥打過去,已經打不通。
沈束身上的傷,怎麼看也不能立即出院,他離開的時候,他父母也在,為何就辦了離院手續?
沈束現在的確在外麵散步,鬱悶著呢,更倒黴的是,在一個小巷子被幾個小混混堵住了。
“學生,我們觀察你很久了,家裡很有錢吧,拿出來給兄弟們花花。”手上的鐵棍拍
() 得生響(),臉上社會青年的調笑∵()_[((),表明他們可不是說得玩。
這個年齡的高中生,身上有錢,家裡富有,還不容易反抗,錦衣玉食習慣了,哪裡見識過他們這樣的社會垃圾。
他們守點好幾天,以前這小少爺旁邊總是跟著人,有些不方便下手,今天好不容易的機會。
沈束不想理會人,拿出一把鑰匙,撈起袖子,就那麼在白皙的手臂上狠狠地劃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鮮血直流,血肉都翻了出來。
表情冷淡地看向幾人:“還搶嗎?”
“要繼續的話,我再給自己劃幾下。”
社會混混,搶劫者,其實最怕的就是將事情鬨大,他們反而是最怕吃罪的人。
幾人麵麵相覷,他們倒是忘記了,這個年齡的少年,連狗都不惹,因為他們瘋起來,比狗都瘋。
他們也沒想到,就給他們遇到了一個。
看著那誇張的血肉,臉白得差點吐了,對方的表情居然若無其事,不知道為何讓人心底有些發寒。
罵罵咧咧了幾句:“遇到一個瘋子,白瞎了這幾天忙活,走了。”
沈束有些哀聲歎氣,甩了甩手臂上的血液,而那傷口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
“一定是被喪屍抓了,我馬上就要變喪屍了。”
“手臂要腐爛,眼球要從眼眶裡麵掉出來。”
“可憐我還是個如花似玉的少年,高中都沒畢業,新買的摩托還沒騎幾次。”
“這可怎麼辦?死到哪才不會嚇到人。”
少年人的憂傷,總是充滿了天馬行空,非同輩人,無法理解。
周宥那裡正在等待著事情的真相,直到晚飯時間,那隻窮鬼才重新出現。
範雎其實一下午也沒出門,門口那楚國公子熊鬨騰了一下午,他覺得還是等對方冷靜一些再找對方聊聊,他惜命。
等範雎進入盒子世界,就看到鏡子麵前堆了一堆香蠟紙燭。
範雎:“???”
頭頂上全是疑惑。
聲音從鏡子裡麵傳出:“這是乾什麼?”
周宥眼睛一閃,終於來了,說道:“隨便拿,夠你吃一段時間了,不夠我再買,不過作為交換,你回答我幾個問題。”
範雎臉都黑了,讓他嚼蠟?誰告訴周宥這些的?
不過……
範雎說道:“給我準備一些大米,至於這些,你自己留著享用吧。”
周宥:“?”
“人吃的大米?”
範雎心道,不是人吃的,難道用來喂狗?
“要是再給我準備一些調料就更好。”
範雎對盒子世界的了解,隻有拿在手上的東西才能帶過去,而趙國律法明文規定,不得以奇物謀取暴利。
也就是說,食物必須得是食物的價格,哪怕你是天上仙粟,也隻能賣糧食的價格,其他東西也一樣,一個碗就隻能是碗的價格,不能以奇爭價。
這樣的律法結合
() 時代背景其實十分好理解,人都吃不飽的時候,還虛奢淫侈,那絕對是重罪。
周宥家裡還真有大米和調料,他們雇傭了一個大廚,每天固定時間來做飯。
作為交換條件,周宥直接問道:“周浩懼怕那盞青銅燈,今日我又遇到一個同樣懼怕青銅燈燈光的人,他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範雎也有些驚訝,除了周浩,在他原來的世界,還有其他白霜感染者案例?為什麼?
邯鄲宮燈隻會讓白霜感染者陷入冷漠症狀態,類似昏睡的植物人狀態,對普通人是沒有任何效果的。
時間緊迫,範雎直接道:“這是一種感染病症,需接觸一種感染源才會得此病,他們最近有沒有去過地底,接觸過類似白色霜霧這樣的東西?”
這也是範雎的疑惑。
周宥眼睛一動,這窮鬼果然知道這病症。
隻是,感染病症?地底?類似白色霜霧之類的觸媒?
周浩和沈束有沒有接觸過,他還真不能確定,畢竟這麼大活生生兩人,他不可能時刻都在他們身邊。
周宥搖了搖頭:“不確定。”
範雎也皺起了眉,線索斷在了這裡。
周宥繼續問道:“那盞燈是怎麼回事?”
範雎也沒有隱瞞的必要,因為周宥應該已經猜到了幾分:“燈名邯鄲宮燈,能將這類感染者拖入一種靜默狀態,大概表現就是讓對方陷入昏睡。”
說完,範雎道:“好了,你交易的這些東西隻能換取這些消息。”
這麼說的原因有二,交易嘛,有一就有二,範雎現在的日子不好過,最簡單的,上個廁所都沒有擦屁股的紙。
在現代生活習慣了,回到春秋戰國,太多的不便。
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誘導周宥進行交易。
達成長期交易才是長遠之計,一次的貪得無厭或許能獲取不少物資,但未必能久遠。
第二個原因,他的時間有限,三分鐘時間,其實說不了幾句話。
周宥認真地道:“最後一個問題。”
“一個人突然消失,連警方也找不到任何線索,會不會和這種奇怪的感染症有關?”
範雎:“……”
範雎沒有作答,而是拿起周宥準備的一袋大米和裝好的佐料組合,然後將手臂伸向邯鄲宮燈。
這燈他得還回去了,畢竟是借來的,他還做不到借東西不還那麼厚臉皮。
青銅燈放得有些遠,但也剛好能夠著,範雎的手指剛碰到邯鄲宮燈,這時周宥突然將宮燈向後移了一點,範雎的手再向外伸了伸,周宥又移了移……
這狗……
範雎還沒有腹誹完,就傳來周宥的聲音:“你隻能拿到鏡子周圍一臂之內的東西?”
範雎眼睛都縮了起來,周宥在觀察自己,他在打算著什麼!
範雎立即將手臂往鏡子裡麵縮,也是這一刹那,一隻強有力的手抓在了他的手臂上,並……使勁向外
拖去。
範雎瞳孔都縮了起來,見過膽大的,沒見過這麼膽大的,見過狗的,沒見過這麼狗的。
範雎曾經聽周浩提起過,他這便宜弟弟從小就沒讓人省心,什麼染黃毛,早戀,離家出走,任性自我到難以想象,其實這些都不值一提。
這世上惹誰都好,千萬不要去惹周宥,這人瘋起來,沒人能攔得住。
至於周浩為什麼這麼說,範雎也不知道,因為周浩也沒有細說,但現在範雎大概有一些理解了。
前一刻還客客氣氣的交易呢,下一刻就開始發瘋了。
正常人遇到他這樣的存在,不該擔心不該恐懼不該心存敬畏嗎?
再看看周宥,拉著鏡子裡麵的手臂使勁往外麵拖,一心要弄明白這詭異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果然人有千麵,總有不同。
場麵一度詭異,一隻鏡子中的手臂,一個人拚命的角力。
周宥雖然比範雎小幾歲,但這家夥長得十分強壯,人高馬大,一身的腱子肉,身高193,體重180,全身的力氣跟一頭牛似的。
也不知道那晚上是如何承受住這具體魄在他身上馳騁的。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因為在周宥伸手突然拉住範雎的手臂的時候,盒子世界中的鏡子突然變大了一些。
原本隻能通過一隻手臂的鏡子,突然大了好大一圈。
範雎臉上因為用力的潮紅也掩蓋不了此時的驚訝,他以前就懷疑他來到春秋戰國是因為通過了盒子世界中的鏡子,鏡子就像是一道傳送門。
但問題是通往現代的鏡子太小了,根本不可能容得下他整個人通過。
但現在……在他和周宥接觸時,鏡子變大了。
若是他和周宥有更多更深入更強烈的接觸,這鏡子會不會變得更大,大到他能直接通過。
想一想,他來到春秋戰國那一晚,不就是因為莫名其妙地和周宥做了足夠深入的事情,雖然被深入的那個是他,但道理是一樣的。
範雎有些激動,他倒是不擔心被周宥拖出去,甚至周宥能將他此時拖回現代,他還特彆感激,但不可能,鏡子就那麼大,又不是生孩子,還能有伸縮性。
說實話,現在周宥拖扯他,還真有點生孩子的感覺,就是太暴力了一點。
範雎擔心的是,這瘋子將他手臂拖出了鏡子,而他身體還留在盒子世界,以及他離開盒子世界的時間快到了。
範雎趕緊出聲,分散對方的注意力:“你問了我幾個問題,我也問你一個。”
“你身上是否有除了邯鄲宮燈以外的青銅器,或者青銅碎片?”
範雎能從盒子世界看到趙政,他猜測可能是因為趙政手上的照骨鏡,或者照骨鏡中間鑲嵌的和他青銅盒子材質差不多的青銅碎片。
以此類推,周宥身上或許也有這麼一樣類似的東西。
周宥愣了一下,青銅碎片他還真有,當初他得了一個青銅盒子和一些泛黃的筆記,以及一青銅碎
片。()
青銅盒子被範雎拿錯包拿走了,泛黃的筆記他在研究,而那片青銅碎片,他做成了一個吊墜戴在身上。
?想看肥皂有點滑寫的《大秦》第 24 章 周宥,真正的瘋狗!嗎?請記住本站域名[(()
關鍵是,這窮鬼為何詢問這個?
眼色不由得一動:“我遇到這些詭異的事情,和青銅碎片有關?”
而青銅碎片是那個青銅盒子的邊角。
有什麼思維的光點在周宥腦海中一閃而過。
“範雎的消失和青銅盒子有關?”
“你和青銅碎片還有盒子又是什麼關係?”
一連三個問題。
也是周宥疑惑的時候,範雎猛地用力,大米和佐料都沒要了,手臂直接縮回了鏡子中。
虧大了,說好的交易,結果是誘惑他,探知他的陷阱。
周宥比想象的還要陰險,膽大,自我,以及瘋狂得不顧一切,這樣的人最不好惹,因為瘋起來能不是人,更不能和這樣的人談戀愛,一但黏上絕對是一件恐怖可怕的事情。
但從周宥的反應來看,周宥身上的確有這麼一件東西。
範雎想了想,周宥以前洗澡的時候,他沒好意思仔細盯著對方的身體看,畢竟一大老爺們,洗澡的時候是不穿褲衩的,那強壯的體魄,寬大得誇張的背闊肌,如同樓層一樣的腹肌,還有那能給小孩喂奶的大胸肌,看著多少讓人有些麵紅耳赤,應該是因此忽略了對方身上戴著的器物。
得找個機會好好觀察一番。
其實並不難,因為周宥不會知道範雎什麼時候在觀察他,雖然有點不道德,但真就跟一隻不會被察覺的隱形攝像頭。
範雎揉著肩膀:“下一次,下一次就算眼睛爛掉也得看清楚。”
他倒是守著道德準則,結果對方呢,一聲不吭地對他出手,膽子大得讓人想罵人。
以及他最想確認的,是不是和周宥接觸,更大麵積或者更深入的接觸,那盒子世界的鏡子就會變大。
原因是什麼?
疑惑。
周宥那裡也十分疑惑,那隻手……有溫度,還挺軟。
不吃香蠟紙燭,反而需要大米佐料。
“鬼難道也自己做飯?”
鬼的世界充滿了煙火氣?實在有些不敢相信。
周宥摸著胸前的青銅吊墜,這東西就是自己和那隻鬼之間的聯係?
範雎也在想著,下次得想辦法用手觸摸周宥更多的部位,以確認他的猜測是不是正確的。
但那瘋狗這次失敗了,恐怕還會有下次,這就讓人有些為難了。
範雎正想著,這時有人徑直走了進來。
沒有敲門,穿的是趙國宮廷侍從的衣服。
來傳達趙王口諭的?
範雎有些疑惑,按理現在的趙國人會更加謹慎的對待他,怎麼會冒然就這麼走進來。
那人就那麼看著範雎,臉上帶著詭異的笑。
笑得讓人心瘮,範雎正要問何事,卻見那人笑得臉皮開始脫落。
從那人的後背,像是一條人肉拉鏈,就那麼裂開,一個陰森森的男子手中持一青銅劍站在那裡,地上留下一張人皮。
範雎:“……”
那人:“你最好不要出聲,否則在你出聲前,必死於我手上的大秦青霜。”
範雎心道,大秦青霜,邯鄲道上刺殺他的那人,秦國在邯鄲的細作!
也對,比起六國之人現在想要刺殺他的動機,最想弄明白他這些行為背後的原因的,絕對是秦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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