阪口安吾本以為,再過個三四天,哪怕久我再不想回家,也找不到理由繼續留在異能特務科辦公了。
但是第二天,阪口安吾就接到了上級的通知,意大利的黑手黨教父澤田綱吉久違的回了日本,並且對異能特務科發起了會麵邀請。
上一次異能特務科和彭格列的溝通還是幾年前,科裡當然不會放過這次和裡世界王者之意溝通的機會——而跟彭格列唯一有過聯係,並且也是對方唯一願意合作的人,就是福地久我了。
阪口安吾懷疑彭格列十代目就是知道久我不想回家,又想滿足他,所以才特地發出的邀請函,給了久我一個光明正大逃家的理由。
不管怎麼說,哪怕知道這是以公謀私,異能特務科還是要乖乖把人送過去。
久我自然也和福地櫻癡彙報了這件事,他很誠實的說了雙方是提前說好的,綱吉學長想邀請他去玩。福地櫻癡樂於見到兒子和彭格列十代目關係要好,爽快的讓他好好玩,但是過後要事事和爸爸彙報。
久我口中稱是,心理卻想著對不起,這次不能都和爸爸說了。
掛了電話之後,他摸了摸因為喝了太多水漲的發痛的胃口。
最近他一直因為諸伏景光回國的事情而感到焦慮,焦慮過頭後,胃病就犯了,吃什麼都想吐。
為了讓體重沒有太大的區彆,現在每次上稱之前,久我都會喝上三瓶礦泉水。
但是三瓶礦泉水也隻有三斤,所以即使他肚子漲的快裂開了,體重還是在緩慢下降,福地櫻癡問他為什麼體重會下降的時候,久我隻說自己最近鍛煉太多了。
對此,福地櫻癡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凡事過猶不及,還是要注意身體,畢竟你就算鍛煉的再多,也是不堪一擊的弱者罷了。”
是的,我是個弱者
久我一邊為了父親的關心而欣喜,同時又為自己的實力不濟而感到難過。
這十六年間,福地櫻癡不斷給他關心,又總在下一瞬間給予他更大的痛楚,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反複交替著,讓他一直非常痛苦,他隻有更加努力的按照父親的話去做,才能減少半分難受。
但是時間久了後,他已經很習慣了這種痛苦,就像疼麻木了的傷口一樣,隻要不想,似乎就不存在了。
然而此刻,他突然想起在那個昏暗逼仄的安全屋裡,諸伏景光給他的那個溫暖的懷抱,兩人在榻榻米上擁抱著,臉頰貼在了一起,感受彼此的溫度和心跳。
想著想著,久我忍不住笑了。
雖然爸爸對我很好,但是果然,我還是更喜歡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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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睜開眼後,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和室裡。
他盯著木質天花板許久,才會想起昏迷前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心裡猜測,久我大概是想把他帶回日本,又擔心他清醒狀態作出出逃的行為,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迷倒了,讓他一覺睡到日本,所有事情都已塵埃落定。
諸伏景光臉上露出了無可奈何的笑容,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並沒有任何異常,隻是腳上帶了一個金屬腳環,信號燈上滴滴的閃著綠光,身上的衣服被誰換了。變成了一件輕灰色的男子浴衣,諸伏景光摸了摸浴衣材質,發現是高等的縐紗,這種材質不僅最近不常見了,價格非常昂貴,穿著也很舒服,。
房間很寬敞,有將近五十個平方,但是房間內空蕩蕩的,隻有一張茶幾。房間的角落裡堆放著幾個大箱子,他看了幾眼,猜測是自己的行李。
茶幾上有一張便筏和一個U盤,U盤正是久我給他準備的,可以用來上網的那個工具,便筏上則寫著【門口有呼叫器,醒來後請呼叫我們。】
我們?是誰?
諸伏景光不由有些驚訝,他沒想過久我會被他交給其他人,但是他也是相信久我的,所以並沒有驚慌,依言走到門口,摁下了紅色的呼叫按鈕。很快,一個豎著飛機頭的男子就走了過來,他長相老城,雖然穿著昂貴的西裝,但是嘴裡叼著一根草,渾身上下流裡流氣的,像個地痞流氓。
“您醒了啊。”男子伸出手,態度倒是與長相不符的溫和有禮:“我叫草壁哲矢,請多多指教。”
“您好,”以防萬一,諸伏景光沒說自己的姓名:“請問這裡是?”
“這裡是風紀財團的基地,諸伏先生,我知道您一定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麻煩您先跟我來,恭先生要見您。”
恭先生?風紀財團?
諸伏景光在腦海裡掃了一圈,猜測著對方的來曆,青年一臉迷惑的跟在草壁哲矢身後,來到了兩麵氣派的隔扇前,草壁哲矢替他拉開了門,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諸伏景光走進了進去,這裡比剛剛的房間還要大上一倍,地上鋪著榻榻米,房間中央站著一個身著鴉青色西服的男子,對方看見他,鳳眼微挑,眸光冷冽:“哇哦,來了嗎,肉食小動物的哥哥。”
“……?”
什麼玩意,肉食動物?還小動物?他說的是久我嗎?
“……您好?請問您是?”
諸伏景光嘗試溝通,但是對方完全沒在聽,雙手一抬,便各握住了一直寒光閃閃的浮萍拐,周身的戰意化為實體:
“讓我看看吧,你是否有成為兄長的資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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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能特務科派了車,把久我送到了並盛町的邊緣地帶。
不是他們不想把人送到門口,而是並盛町被風紀財團自治(統治)已久,拒絕所有外來政治組織進入。
久我下了車,往前走了一會,就看到彭格列的車停在那裡,灰發的嵐守正皺著眉,一臉不滿的靠在車旁:“你這家夥,也太遲了,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