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直呼名字,森田宏一微微愣了一下。
“你是組織的人嗎?”
“是的。”
“來取我的性命?”
“對。”
“那你怎麼還不動手?”森田宏一好奇的問道,他看起來並不害怕,也無慌張。
“因為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降穀零微笑的問道:“你為什麼要偷走這份資料?”
“偷走?”森田宏一搖搖頭:“我什麼都沒偷走,這本來就是我自己的研發成果,我隻是帶著我的大腦出來了而已,除此之外,一張紙都沒有帶走。”
降穀零這才明白為什麼這次任務沒有銷毀資料的環節,他看向對方,問道“為什麼?”
“沒什麼複雜的原因,”研究員輕聲說道:“這樣的技術應該拿到社會上……而不是留給組織,成為通往永生目標的一塊磚。”
他突然打了個哈欠:“組織出手的話,理事長也要死了嗎?”
“當然。”
“那真是對不住他了,”森田宏一這樣說著,卻沒有什麼愧疚的意思:“你可以動手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今天在會場的科學家們都會記著我的研究,我的研究數據也預存在了網上,過幾天會自動發表,以後會推給全社會。”
“到了那個時候,我的研究就是人類共同享有的財富。”森田宏一很平淡的說道。他絲毫沒有得意之情,也沒覺得自己做了多偉大的事情,反而看起來有點困,他揉揉眼睛,又打了個哈欠催促道:“你動手吧。”
“正好困了,可以去長眠了。”
降穀零對他伸出了一隻手,做出了請的姿勢:“那麼請您再往前一步,走到這個窗戶前。”
“怎麼,有狙擊手正對著這扇窗戶嗎?”他飛速的瞥了一眼窗外,喃喃道:“那他得在四千米外的地方進行狙擊——希望他的技術足夠好,不會讓我死的太痛苦。”
“我保證他是最棒的。”
森田宏一聳聳肩,很隨意的往前走了一步。
透過耳機一直安靜的聽著全過程的久我,通過透視鏡瞄準了男人的胸口,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板機。
“砰——”
玻璃碎裂,森田宏一安靜倒地。
過了十幾秒後,降穀零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對方的脖頸,心臟已經不跳了,胸口一大攤血跡逐漸暈開,無論是誰會認為這個人死透了。
也不知道久我的假死藥從哪裡弄的,怎麼這麼好用。
“波本,你真的話很多。”對講機裡,貝爾摩德帶著嘲笑的語氣說道:“殺人之前還這麼多話。”
降穀零笑了笑,說道:“你要原諒一個情報人員的好奇心。
實際上,因為善後工作是異能特務科做的,所以降穀零擔心公安沒有機會再接觸到這兩個人,就想提前儘可能的多獲取一些情報。
他扯掉偽裝,往外麵會場外麵走去。
等有人發現這裡死人了,就沒那麼容易離開現場了,他得提前行動。
“隨你,但你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會玩過火。”貝爾摩德提醒道:“還有一個呢,那個理事長。”
“基爾在那裡,”久我淡淡的說道:“基爾,你要先做完采訪嗎?”
“——呃,倒也不用。”水無憐奈說道。她心想就算采訪完了,這個人死了之後,這采訪也不能用了。她捂住耳機,說道:“需要我把他帶到窗戶前嗎?”
“不用,那樣太刻意了,有人懷疑你就不好了。”久我不容置疑的說道:“你往前走幾步就行。”
“往前走幾步?”
“對,然後準備好尖叫。”
水無憐奈一臉迷茫,但是對方語氣讓她下意識的就照做了,她往前走的時候,還在想西打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和平時差距真大,那天見麵的時候,還以為是個吉祥物……沒想到做起事情的時候還挺嚴肅的。
就在這個瞬間,水無憐奈抬起腳準備繼續向前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玻璃破碎的聲音,同時,一枚炙熱的子彈夾著尖銳的呼嘯聲從她的發際旁擦肩而過,然後準確的射中了還在誇誇其談的理事長。
她的餘光甚至看到了自己有幾根被削斷的長發飄在了空中。
水無憐奈根本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她瞳孔放大,呆呆的停在了原地,耳機裡傳來西打有些懶洋洋的聲音:“嘿,基爾,尖叫呀——”
“啊——!!”
這個時候現場的人都逐漸反應了過來,尖叫的不止水無憐奈,還有其他的人,一些人恐慌的往外跑去,還有一些則關心的朝理事長的方向擠過去。
“你這聲音也太大了,”貝爾摩德揉揉耳朵說道:“演技不錯,不愧是女主持。”
……並不是演技。
水無憐奈在心裡無奈道。
誰能想到在這麼擁擠的人群中,西打會毫無預兆的從四公裡外的地方進行狙擊,甚至沒有先射破窗戶,那子彈擦著好多人的發和肩,從縫隙中筆直的射中了目標。
這狙擊能力……
難怪琴酒那麼喜歡他。
真可惜,這樣的人物卻在給組織賣命。
水無憐奈一邊想這些,一邊逆著人流,往理事長身旁擠。貝爾摩德見任務完成了,就掛了電話,離開了。
久我用狙擊鏡看了一會兒現場,對著水無憐奈說道:“你可以先維持一下現場秩序,反正人已經死了,過去也問不出什麼了。下麵幾層的人聽到了消息也在往外麵跑……再這麼下去現場要發生踩踏事件了。”
水無憐奈聽到可能會發生踩踏事件,也著急了,連忙改變方向,朝外麵走去。
一個CIA臥底和一個警察臥底,兩個都是對民眾安全很關心的人,誰都沒戳破一個問題——明明都是犯罪組織的成員,為什麼要維護秩序?
如果是琴酒在這裡,一定會發出質問,但是這裡除了臥底還是臥底,降穀零還特意替水無憐奈打補丁,說道:“叫上你的攝影師,無論是踩踏事件,還是女主持人製止了踩踏事件,都是大新聞。”
“哦哦,好的。”
水無憐奈心裡奇怪,這兩個人和組織裡的傳聞有些不一樣,但是事情是往自己想要的方向發展,她就聰明的閉上了嘴,選擇不多過問。
反正就算出了問題,也是琴酒的事情。
和她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