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幾天怎麼這麼用功?”佐藤美和子對鬆田陣平說道:“這不是你的風格啊。”
黑發警官把手中的筆丟到桌子上,煩躁地拽拽自己的卷毛,說道:“廢話,上次爆炸彈的犯人還沒找到……怎麼放鬆的下來。”
久我的工位離鬆田陣平的不遠,他聽到這句話,下意識的“誒”了一聲,眨眨眼,疑惑地問道:“還沒有抓到嗎?”
從摩天大廈下來之後,久我當時受了重傷,沒辦法上班,連口供都是警視廳派人上門做的,也就沒能跟進案件的後續情況,所以直到現在才意識到,還沒抓到那個犯人。
“沒有,”鬆田陣平拍拍手裡厚厚一遝的資料說道:“現場的勘驗調查倒是都做完了,報告剛剛送過來,要一起看嗎?”
久我當然願意,他拖著椅子坐到了鬆田陣平的旁邊,兩個腦袋湊在一起看司法鑒定機構出局的這本材料。
大廈裡麵的□□數量和種類都特彆多,爆炸填充物有TNT、□□、□□,還有RDX,引爆方式有熱熔是、電子計時式,還有遠程信號引爆的,看得出犯人對各類炸彈都很精通,大概率都是自己手工製作的。
“雖然種類很多,但是沒有什麼特彆複雜的炸彈,都是普通人通過自學就能學會的。”鬆田陣平顯得有點焦慮:“不會真的是個狂熱的炸彈愛好者吧。”
一般來說,這種刑事案件,犯人的職業多少會和作案手段有關聯,尤其是毒藥和□□,警方一個重點的著手方向,就是嫌疑人的職業是否能拿到這些物資。
這次□□也是一樣的,在拿到鑒定結果之前,他們都以為犯人的工作一定能接觸到大量能合成炸藥的化學物品,或者乾脆就是和□□有關的工作,但是從鑒定結果來看,這兩條建設都不成立,如果是這樣,那警察們就沒辦法從職業入手,找到這個人了。
久我抿抿嘴,伸手指了指那些□□的鑒定結果:“應該就是這個不會吧……你看這些材料,有很多已經很陳久了,感覺攢了十幾年了。”
“攢了十幾年,攢出了一百來個炸彈……也夠厲害的了,不過這樣的話,不僅是職業,就連我們想根據這些材料的來源,追蹤犯人可能性也不大了。”鬆田陣平嘖了一聲,說道:“這案子,還能更糟糕嗎?”
“也不算很糟糕,”久我一頁一頁的翻看著材料,說道:“至少犯人的畫像已經可以初步做出來了。”
鬆田陣平揚起眉毛,他手裡的筆哢噠一聲敲了下桌子,饒有興趣道:“怎麼?你真的學過犯罪心理?”
久我目光飄移:“算是吧,我對這個還算有自信。”
“那你說說,你覺得這個人是什麼樣的?”
“嗯,鬆田前輩肯定也知道,連續爆炸案的犯人,基本上都是陽不振,小時候會尿床,被成年男人,一般是父親,有的時候會是繼父家暴。個子矮小,平時生活不愛說話。像這種會花了十幾年攢□□的人,他的生活一定非常單調,大概從事著一份不會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沒有成家,獨自一個人生活,我猜他可能是從事廢品回收處理這一類的工作。”
“他有一個很大的地方,可能是倉庫,也可能是地下室,甚至是我們眼底下的某個地方,這裡堆滿了他覺得可以用來製作炸彈的材料。鄰居覺得他是個沉默寡言的怪人,但同時也是個善良的人,容易害羞,他的手很巧,精通電器維修,如果鄰居有什麼電器壞了,找到他,他都會幫忙。”久我略一沉吟,補充說道:“他的職業很可能就是家用電器廢品回收,這樣采用充足的時間擺弄這些小玩意。”
“學曆至少是大學畢業,估計是超一流大學畢業的,他童年雖然埋下了不自信的陰影,但在考入大學之後,他又變得自負起來,專業應該是基礎科學,有可能是化學,但更可能是物理,他的化學知識應該是自學的,否則他肯定會有渠道可以拿到更多的化學試劑,□□會更加豐富。”
“他個子不高,因為很少外出,缺少運動,身體略微有些胖,也許帶著眼鏡。”
鬆田陣平沒想到能聽到這麼多,他手中的筆一圈圈地轉著,想了一會兒,才問道:“但是你說的這些,和那天電話裡愉悅犯的形象不一樣啊……”
“嗯,他原本隻是潛在的炸彈犯人,或者說一個狂熱的炸彈愛好者,是什麼讓那個他突然轉變成一個恐怖分子似的炸彈犯的?”
鬆田陣平皺起眉,看著資料說道:“如果說,這些炸彈真的是他攢了十多年的結果,那他在這一次襲擊中,把所有積攢的都用沒了……仿佛像是,之後再也不會有機會了一樣。”他看了久我一眼。
久我點了點頭:“他可能快死了。”
鬆田陣平在腦海裡整理了一下這個人的形象,就要去申請調查,這個時候,目暮警官突然進來了,他對著辦公室裡揮揮手,說道:“鬆田、福地、佐藤,跟我過來,小鬆川警察署需要我們支援。”
三人立刻站了起來,跟著目暮警官離開,在路上的時候,目暮警官說道:“最近發生了在小鬆川轄區,發生了十來起出租車被搶事件,案件一直沒有進展,就設立了專案組,讓我們也前去支援——我剛剛看了其他人的工作進程,目前就你們三個人手裡工作忙的過來,這次支援你們三個人過去。“
當然,久我工作少是因為做完了,鬆田陣平工作少,是因為在除了□□以外的案件上,他一般都不想參與。
鬆田陣平負責開車,一般隻要有他的時候,彆人很少能拿到車鑰匙,三個人坐了一輛車很快就來到小鬆川警察署,小鬆川警察署是東京市內轄區比較大的一個警察署了,他們到了之後,署內立刻開始展開了專案會。
會議主持是小鬆川警察署的署長山田:“最近40天內,小鬆川轄區內發生了18起出租車搶劫案,作案時間都是晚上9點左右,犯人戴著帽子,上了出租車之後,會順手將攝像頭推開,讓攝像頭拍不到他的正臉。”
“犯人上車之後,會告訴出租車司機一個比較偏遠的目的地,然後在快到目的地的時候,突然亮出刀子,要求司機交出身上所有的錢。”
“各位可以看一下桌麵上的材料,這是犯人的作案地點。”
久我看到了一張小鬆川的地圖,發現作案地點都非常分散,東西南北各不相同,沒有聚集點,這很少見,犯人基本會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活動。
這時,有刑警舉手問道:“被害人口供中,有沒有提供犯人的有效信息?”
山田刑警搖了搖頭:“很遺憾,被害人對犯人的外貌描述各不相同。”久我低著頭,盯著桌子上的材料,陷入了沉思。鬆田用手肘撞撞他,說道:“你有什麼想法了嗎?”
久我“嗯”了一聲,小聲說道:“晚上十點是出租車夜班交班時間,犯人每次選擇了9點多搶劫,這個時間點卡的很好,這個時間人已經比較少了,但是,司機還沒交班,身上的現金是最多的。”
旁邊另外一個警察聽到了,插嘴道:“我覺得你說的有道理,這個犯人對出租車司機的工作流程非常了解,我們可以從這方麵入手。”
前麵的山田警視也聽到了,他皺著眉問久我:“你是福地警部補是吧,還有彆的想法嗎?”
其他人一起轉過頭看向久我,久我稍微有點窘迫,他不太習慣出這種風頭,就想搖頭,佐藤美和子坐在他的另外一邊,狠狠地戳了他一下,小聲說道:“快點都說出來!”
女刑警的力量不容小覷,久我摸摸被戳的地方,清了清嗓子,說道:“我覺得,他可能就是一個出租車司機。”
“為什麼?”
“一般來說,犯人都會選擇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作案,這個人作案地點這麼分散有兩種可能性,一種是他的心態遠超普通人,另外一種就是他對這些地方都很熟悉。”
“犯人挑的時間雖然很好,也是這些司機身上現金最多的時候,但是每次也隻有三四萬日元,如果是反複彩電,心態老練的犯罪分子,目標不會是這麼小的金額。”